可元幸生得知她与元弘迫不得已住在一间房时,惊了。
寅苌呆呆地听着元幸生讲了一堆东西,她一句也没听懂,什么男女,什么授受
“看来你是真的不懂。”元幸生叹了口气,将她拉到望春楼自己的房间,将床底下的蓝面书抄起,扔在床上。
“这不是”
寅苌小心翼翼地翻着那些蓝面书,和那日她在雀灵那里看见的一模一样。
“给我看,我得好心提醒你,紧急情况下就算了,别吃亏了。”元幸生一只手拍在书上。
元弘在门外等了很久,等到寅苌出来,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样。
“慢走,有机会的话,回来看看我吧。”
“嗯”
寅苌心不在焉,走了几步,忽然回头:
“如果有机会,我会帮你找到那个失踪的家伙的。”
元幸生低下的头忽然抬起,眼圈迅速变红,然后落下一滴泪。
“好”
与此同时,东州城外,南元新望和其他灾民分散在树林里,等着日中时分进城。
忽然人群中一阵骚动,南元新望猛地回头,身后一片血泊。
灾民们全都躺在了地上,心窝,腹部,不断涌出血。
南元新望的嘴唇颤抖,不断向四周张望,一边将自己的身体靠在树干上。
他身边的一个男人却异常镇定,从胸口处掏出一把匕首,白刀入南元新望的腹部,地上的草染了红。
“乖乖睡吧。”男人勾起嘴角,用衣服擦干净刀上的红色。
“南元忠!你你”南元新望指着男人,手指不断地颤抖,最终砸在地上再无动静。
“太可怜了。”南元忠合上了南元新望怒睁的双眼,转身向西南去。
向西南的路上,灾民越来越多,他们的眼睛大都发红,且无神。
到了南州城的边界,灾民们颇像一具行尸走肉,见到元弘的和寅苌,就像见到了猎物,全数涌来。
“怎么办”寅苌护着元弘后退,人太多,并且看起来像饿了许久,这样癫狂的状态也不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拼命的事情。
“不行,他们饿疯了,我们要逃。”元弘没见过这种场面,往后退那两步腿都是发抖的。
“知道了。”
寅苌朝元弘的脚踝踢一脚,元弘失去重心往后倒,忽然就被一双手抱起来,眼边的风景飞速后退,等眼前的景色固定下来,两人安安稳稳呆在树上。
“小山君!你!”元弘瞪大了眼睛,双手紧紧抱住树枝。
“没关系,不谢。”寅苌攀上一根更高的树枝,观察下面的情况。
灾民们见目标消失,只好慢慢散开,回到了自己原来呆着的地方。
从此路一直蔓延到西南向的远方,都盘踞着灾民。
忽然从树上窜下一只松鼠,那群人眼神忽然发亮,张开嘴咆哮着冲向松鼠,人越堆越多。
等待人群散开时,里层的人的脸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抓伤,每个人的脸上都淌着血,最中间的一位满脸都是血,脸上还沾了一堆松鼠毛,地上只留下了一滩血。
“团圆,我们走不了。”寅苌苦着一张脸,捏住的树枝磨蹭周围的枝叶发出细细簌簌的声音。“今天可能要在树上呆着了。”
元弘往脚下看,头部一阵眩晕,在树上他可动都不敢动,尤其是这丫头在树上活动的时候,他几近眩晕,总觉得马上要摔下去了。
他闭上眼睛忍了很久,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主意。
“不如,不如加入他们吧。”
元弘紧紧抱住树干,额际的碎发被冷汗打湿。
“如何个加入法”寅苌刚刚闭上眼睛准备小憩一会儿。
元弘颤抖着手,伸向头上的树叶,树叶上的灰尘沾了他的手,他再将灰尘抹到脸上,然后将头发抓乱,垂下眼眸,面相看起来与下面的灾民无异。
“这,行吗?”寅苌也伸手摸了一把树叶,将手上的灰尘和树干碎末擦到脸上。
暮色降临,两个人鬼鬼祟祟地从树林里经过,但凡有灾民看见他们,他们必定一副快死的模样在地上匍匐。
如此几日,终于到了南州的边界,寅苌拦着元弘,不让他再走,前方的灾民越来越多。
元弘想了一会,在她耳边低语。
傍晚,树林里的光线几乎消失,元弘隐蔽起来,寅苌上树,对着那群拦路的人低吼。
那群人几乎同时警觉,慢慢朝树林深处走去。
“有老虎”
“捉住它!”一个嘶哑的声音似乎用尽全力在喊,但听起来总像要断气。
发狂的人涌进了树林,寅苌从树上溜下来,拉起元弘飞快地跑。
灾民很快就发现了后面的动静,将近南州城的时候,城外有一个亭子,亭子旁有两层的小房子。
那亭子上挂着一个酒字。
两人闯进了酒肆里,小酒肆的主人吓了一跳,但望见外面有灾民追来,倒是把门关紧,吹灭了蜡烛。
“这里这么乱,你们也敢来?”
待灾民散开后,小酒肆又重新点起蜡烛。
小酒肆的主人头上长着圆圆的的耳朵,半边脸是虎皮纹。
“你是,灵兽?”寅苌好奇地打量着小酒肆的主人。
“我叫寅不息。如你所见,我差点被破了人身,我已经被寅氏逐出舞林了。”
寅不息笑笑,拿起一个酒瓶开始擦。
“哼,谁稀罕呆在那个地方”
寅苌暗骂那个冷血的地方。
“你看着挺年轻的呀,你叫什么名字?”寅不息一下子来了兴趣,放下酒瓶开始打听起寅苌的身世。
寅苌不太情愿地说出自己的名字,还是那句话,这些所谓的同类也不过是一群冷血的东西。
“苌?我怎么不记得有孩子起了这个名字?”寅不息的表情满是震惊。
“我的名字是师姐取的。”寅苌说完这句话,低下头,怎么也不肯说话了。
“这”
元弘跑了一段,人已经快累垮了,便询问寅不息这里是否能暂住。
寅不息显得有些尴尬,说楼上还有两间房,让他们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