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延齐霄自一脸的口是心非，那祸国殃民的脸，笑的是那般的炽烈，眼里却抑制不住的心疼她。
一旁的闹闹对于父王的话一脸懵圈，自他懂事以来，何曾见过父王如此在乎皮囊之相了？常年身居狐狸洞的父王，总是那么的不修边幅。
对了！今日的父王好像似乎刻意梳洗，一身捯饬的十分的精致，连锦服上的熏香都是上好的揭蓝叶香，与印象中的父王截然不同。这番装扮不像是会老友，倒像是在线求偶。
什么情况？
“臭狐狸，你莫不是忘了萧山君？不管有没有孤在，他的容貌终究压你一头！这六界第一的美男子的称号，永远都落不到你的头上，你就是个万年老二。”
见狐狸这般毒舌，雨泽妙灵也难得抬杠回怼他。
褚延齐霄倒也不恼，双手一展，满不在乎地说道：“怕什么？本王能在美色上比过你这个糟老太婆，本王就已经心满意足了，何须管别人？”
闹闹见二人相交甚熟，言语毫不收敛，遂试探性的询问道：“父王，你和师尊认识？”
闹闹这一问，才让褚延齐霄发现，闹闹这小子还在此处，并没有离开。
身为父亲，自当以身作则。他立即收敛了得意的姿态。那袭红衣随风舞动，衬得那这只妖孽俊美的脸愈发的白皙，美的发光，白到极致。
怕闹闹影响二人之间的亲密交谈，褚延齐霄一脸正色道：“闹闹，你一声不吭地偷跑出涂山，可吓坏了你的母后。如今归来，还不去瞧瞧？你母后担心你的安危，日日担忧神，夜夜难寐。”
被父王追责，闹闹顿时慌神了。偷偷跑出涂山，是他的不对。母后身子本就不好，时常病榻缠身。也不知他这次离家出走，母后病是否又重了？
一时思母心切的他，立即向二人行礼道：“父王，劳您照料师尊片刻，闹闹先回去看母后是否安康。”
待小狐狸走后，两人相视一笑，又沉默了许久。
“你……”
“你……”
二人同时开口，见对方有话，便都住口了。
“还是你先说吧。”
此刻的褚延齐霄一时万千头绪，心中汇成千言万语，话到嘴边，却不知从何说起。算了，还是先听听她要说什么吧。
雨泽妙灵倒也不扭捏，她将目光看向远山。看着如今的涂山和昔年别无二致，不免有些感怀道：“这十三万年未见。你家的狐狸崽子都这般大了！如今，你也成为了仙界的一方霸主。臭狐狸，混得不错呀！”
听她提到了自家孩子，褚延齐霄的眼底，莫名的闪过一丝愧疚之意。若不是那一战父王身受重伤，为了稳固狐族在百兽之王的地位，怎会娶她人为妻？
他本该为了阿灵孑然一身的。可终究抵过不过命运的捉弄。天意弄人，世事难料。这一生，他心知所想，终是难成。
本该幻想着与她白头到老，却因为这些变故成了如今的局面。如今，自己有妻有子，有何资格站在她的身边？有何资格奢求她的爱？至此，褚延齐霄的心中充斥着无限的哀伤，更多的，则是无耐感。
他转过身，一改沉重悲痛的情绪，满不在乎地调笑道：“怎么？你是羡慕了还是嫉妒了？你如今这般丑陋，还有谁敢要？要不，本王就委屈委屈自己，把你收了如何？”
他总是用着玩闹的语气，表达他最真实的心意。这十三万年来，他每日每夜、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她。连做梦都想着同她在一起。可这一切都是虚妄，只是想想罢了！
“你想的倒是挺美的，老娘再不济，也不至于便宜了你呀！”
雨泽妙灵全然不知他的心意，只当他是在开玩笑。不经意间她又笑了，这一笑，脸上的疤痕愈发狰狞恐怖。
褚延齐霄虽看在眼中，疼在心里。对于她的伤疤，他毫不在乎，一丝嫌弃都没有。不管她变成什么样，都是他心中最完美的女人。
“当然，要不你考虑考虑。晚了，说不定本王就改主意了。”
为了不让雨泽妙发现他的心意，他一边心不在焉的调侃着，一边细细整理周身的衣褶子。在阿灵面前他向来十分注意自己的形象，容不得半丝不好的地方。
雨泽妙灵趁机细细打量了他一番。
十三万未见，这臭狐狸嘴上依旧毒舌，可这身段和容貌，真真算是没有半丝的变化。算的上是妖孽中的极品妖孽，无人能及。可叹！这臭狐狸怎就生了一副男儿身？若换作是女子，就凭他的容貌，随随便便就能艳压群芳，标准的祸国殃民妖孽脸。
可惜了！可惜了！
“你是何时回来的？传闻，当年你不是已经…”
“死”这个字眼，褚延齐霄终究没有说出口。其实，一直都不相信她死了。她可是曾经的狠人大帝，执掌六界的天地共主。在域外山一战死了？还死在了亲哥哥的手中？怎么可能？绝不可能！
在他的心中，一直都期盼着能与阿灵再度重逢。哪怕，自己已是垂暮之年。此生，也算是无憾了！
“孤回来就行，你管这么多做甚？”
雨泽妙灵也不想过多的解释，既然，自己都已经复生归来了，往事之事随风散去，不提也罢。
“也是。”
褚延齐霄点点头，当年之事不堪回首，他也想忘记。如今，阿灵能真真实实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他早已心满意足，别无他求。
若非是闹闹离家出走，与她意外相识，又在凤凰族拜她为师。或许，他也不知道阿灵已经回来了。她能收闹闹为徒，真是大大的出乎了自己的意料。
没想到，她居然没有忘记自己？一时间，褚延齐霄的心暖暖的，很是动情。满心欢喜的他，眉梢忍不住上扬，眼底的笑意渐渐浓烈了些。
见狐狸神色恍惚，不知道他在思索什么。雨泽妙灵忍不住提点道：“臭狐狸，你在发什么呆？孤都到你的狐狸洞，就不打算请孤进去坐坐？”
褚延齐霄闻言回神，狐狸眼笑魇如花，他那动人的声音娓娓而现，如琉璃撞击般的声音徐徐道：“请吧，我的尊主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