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罐子破摔,陈时说:“有几个问题,你一个一个回答。”

    “嗯。”

    “肖正义知道邪神的事情么?他知道那个大学生被村民捅死的事情么?”

    段陆回答:“他不知道,只有这个村子的人才知道邪神的事,肖正义只是选在这里建了学校。”

    “嗯。那你知道我为什么会代替上一任老师来这里么?”

    “我问过它,它说它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太久没用法术,生疏了,但是你身上有与我的羁绊,所以才会被吸过来。”

    “羁绊?”陈时已经不想去吐槽什么太久没用法术生疏了,只问重点:“什么羁绊?”

    段陆回道:“我也不知道,它疯疯癫癫的,也说不清楚。”

    陈时沉思了一下,说:“虽然我在我的世界里没有听说过什么邪神,但是其他的东西都对的上号,我们应该还是在一个时间线上的,可能是我遇到过未来的你,但是我们当时不认识对方。这样挺好的,等我回去了,我还可以去找你。”

    段陆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陈时自顾自的说:“挺好的,我走之前给你留个信息,你要记得来找我。说到这个问题,那个什么,邪神,他说过会让我回去?”

    “嗯。”段陆立刻回答:“等时间到了,他就会让你回去的。”

    陈时点点头,然后站起来,说:“离我离开还有二十多个小时,可以做很多事情了,我们先忘掉封建迷信,先完成手里的事情吧。”

    陈时又走到桌子面前,开始整理抽屉里面的文件。

    不过心里却没有他表现得那么轻松,他也在害怕,他现在脑子太乱了,没办法同时分析那么多事情,只能一件一件的干了,现在就先假设自己在二十几个小时后就能回到2018,把自己能做的事情都做了,到时候如果没有回去的话再另说。

    不过,现在才2007年,豫章书院的事情还没有引起广泛的关注,当时爆出来的时候陈时也在微博上关注了很久,知道刚开始的时候从“学校的不正确性”去扳倒肖正义几乎是不可能的,他需要更多的证据。

    两人在办公室里忙活了两三个小时,终于把所有有用的东西都整理出来了。

    陈时整理了肖正义的记事本,发现这个学校是使用他儿子大学的赔偿金来修建的,2004年开始建设,学校修的很快,2004年年底就建成了。

    然后就从各个地方或买或骗的招来了一批孤儿,开始用他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学到的“心理学知识”开始在孩子身上做心理学实验,同时又以这些孤儿的名义在教育局处申请成立了“民办儿童福利机构”,由于是福利机构,肖正义又当了大半辈子的老师,和教育局的人也都有点关系,很轻松的就注册下来。

    第二年中旬,肖正义决定招几个“真正的问题儿童”来试试水,投了广告,但是广告力度不大,就吸引了一个段陆的婶婶。

    这次试水让肖正义发现,他如果想要大规模投放广告的话,需要有专业人士背书,于是就开始疯狂的以“贫困山区”的“专项扶贫计划”为理由向教育局申请心理学专业的学生来这里“支教”。其实就是想要利用大学生的证件去注册学校。

    终于在2007等到了第一个愿意来这里的大学生……

    陈时把这些文件带在身上,看向段陆,说:“我们最有力的证据其实是孩子们。”

    陈时走到门口,说:“孩子们在哪儿?”

    段陆带路,陈时跟在后,发现段陆轻车熟路的走到了一个门前,用钥匙打开后,是一个向下的楼梯。

    原来这个教学楼地下都还有空间。

    越往下走,陈时就觉得这个地方越熟悉,下到负一楼的时候,发现里面有很多房间,每个房间的门上都有一个小小的窗口可以往里面看。

    陈时站到一个门前,朝窗口里看去,发现里面像是个牢房一样的地方,由于是在地下,只有一个很小的排气口,通向外面,排气口只有细细的一条,成年人的胳膊或许都没法通过。

    这儿就是个地牢。

    而且在那个“牢房”里,陈时看到了一个非常熟悉的东西。

    一个狗笼。

    陈时忽然就想起了之前做过的那个梦,难怪这里这么眼熟,自己梦到过这个地方!

    如果说那段时间入梦的黑球就是段陆的话,那么那个在狗笼里的少年……

    陈时看向段陆,不知道该如何询问。

    段陆看出了陈时想要问什么,主动说:“这是小黑屋,犯错了的学生会被关进来,那个狗笼是进一步的惩罚,关在里面,动也不能动,头都没办法抬起来……不过他们不会把人在狗笼里面关太久,最多四个小时,那天晚上你看到的的确是我,是值班的教官忘记把我放出来了。”

    陈时有些难受,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情感,只能伸手拍了拍段陆的肩膀。

    段陆说:“我当时有了邪神的力量,晚上都去找你看书了,没有多难受。”

    陈时知道段陆是不想要他可怜他,但是陈时知道,段陆得到那个什么所谓邪神的力量,也是这两个月的事情,那么之前呢?

    陈时死死地咬紧了后槽牙,肖正义,你真的不是人!

    然后说:“走,先去找孩子。”

    这个地牢不大,没走多久就走到了尽头,尽头是个比较大的屋子,陈时用电筒往里面照进去,发现全是睡在地上的孩子。

    陈时赶紧让段陆把门打开。

    进去后大半的孩子都醒了,怯生生的看着陈时,像是在思考来人究竟是个好人还是坏人。

    他们都瞪大着眼睛,看着陈时。

    陈时看到房间里的环境后,眼睛都酸了。

    整个房间里没有床,只有地上有一些非常薄的破布,孩子们就全都挤在一起,躺在地上。

    山里的夜晚还是很冷,躺在地牢的地上,可想而知有多折磨人。

    陈时问:“你们平时就睡在这种地方?”

    卉卉这才发现来的人是陈时,惊喜的叫了一声人,然后冲过来抱住了陈时,说:“我们平时都在二楼,睡得宿舍,但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教官把我们都关了进来。”

    陈时和段陆对视了一下,觉得今天教官反常的举动,应该和祭祀有关。

    卉卉继续说:“陈时哥哥你快点去看看双胞胎,他好像发烧了!”

    说罢把陈时拉到了一个角落。

    两个双胞胎兄弟抱在一起,其中一个已经失去了意识,浑身发着抖,另外一个人死死地抱着自己的兄弟,看着陈时的眼神有些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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