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菩萨叹了口气，走向叶凡，问道：“叶先生，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红药小姐被人追杀，正好被我遇到，她现在受了伤，人在药师堂休养，她怕您有危险，让我替她跑一趟。”
“竟然连小红都被盯上了。”药菩萨眉头皱成一个川字，“看来是想用她来要挟我。”
“老爷子，你们到底遇到什么麻烦了？”
“我是农家门下百草堂的堂主，有人盯上我的位置。”
叶凡实在想不通，一个医馆的堂主，又有什么大不了的，犯得上取人性命？
不过对别人的事，他也不感兴趣，所以就没继续追问。
“小红的伤势怎么样？”药菩萨担心的问。
“她中了契丹羓毒，我已经替她治疗，三五日毒素就能清除干净，就是伤口愈合需要一些时间。”
药菩萨轻轻点头，握住叶凡的手：“谢谢你啊叶先生。咱们之前有些误会，希望有时间能坐下来好好谈谈。你小小年纪医术如此高明，我正好向你讨教一些问题。”
“您言重了。”
“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先走吧。”
走出瓦房，叶凡开来的车就停在外面。
拿出车钥匙，解开保险，叶凡打开驾驶座的车门，药菩萨打开副座的车门，正要坐进去。
嗖！
一声轻响，叶凡吃了一惊，回头一看，药菩萨咽喉插着一枚羽箭，身子栽了下去。
二人之间隔着一辆汽车，叶凡惊觉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去救药菩萨。
“老爷子！”
叶凡急忙绕过车身，来到药菩萨身边，伸手扶着他，抬眼看到不远处的屋顶，一道黑影掠过。
踏步就要追去，药菩萨紧紧的拽着他的手臂：“别……别追……”
看到药菩萨生命垂危，叶凡只能放弃追逐那道黑影，况且那人在屋顶如履平地，行动很快，他自己未必能追得上。
“救……救野老……”
叶凡愣了一下，根本不明白药菩萨口中的野老什么意思，会是一个人吗？
感觉手里突然多了一件东西，药菩萨塞给他的。
“老爷子，我给你疗伤。”
药菩萨没有说话，把头一歪，倒在叶凡怀里。
这一箭射中的是药菩萨的咽喉，从伤口流出的黑血来看，这箭头有毒，见血封喉。
老头只交代了一句话就断气了。
这箭如果射到别的部位，叶凡还能把他给救回来，但偏偏射中的是他的咽喉，如此要害，别说箭上有毒，就是没毒，也很难施救。
黑夜之中，能够不偏不倚的射中药菩萨的要害，可见对方的箭术非同一般。
叶凡摊开手掌，看着药菩萨塞给他的东西，竟是一件徽章，上面刻绘着一个图案，是以草、木、石、虫、谷五种东西组合起来的图案。
五药？
一时之间，难以明白怎么回事。
……
药菩萨的死，红药没有通知任何人，她知道百林草堂一旦知道药菩萨的死讯，必然大乱。
阴霾的天气，红药矗立爷爷的墓前，泪水决堤似的流淌。
叶凡能够理解这种失去亲人的悲恸，心里暗暗一叹，柔声道：“红药小姐，节哀顺变。”
“爷爷临终之前，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叶凡回忆了一下，说：“好像说什么救救野老，我不明白什么意思。”
“我们农家自古分成在朝在野两派，在朝便为农官，他们的最高领导人，组织里称之为朝老，在野的最高首领就是野老，难道……”
红药心思蓦地一沉，喃喃自语：“这次爷爷出山，一路都在寻找一些可以续命的灵丹妙药，难道……野老寿元将近了吗？”
“野老已经年过百岁，近年来一直深居简出，不大打理组织的事务，看来真有可能了。”
红药忧心忡忡，一时忘记了失去亲人的悲伤：“怪不得有人刺杀爷爷。农家如果重新选举野老，按照家法，野老手下三位副使就能自然成为新一任野老的候选人。而候选人需要七位堂主投票选出，票数最高的那位，才能坐上野老的宝座。”
“只有七票，每一票都至关重要，所以难免有人就对爷爷动了杀心。”
听了红药的分析，叶凡问道：“你是说，杀害药老爷子的人，很有可能是三位副使派来的？”
“三位副使之中，烈山副使野心勃勃，趁着野老年纪大了，暗暗开始培植势力，爷爷生前对他一直颇有微词。如果重新选举野老，爷爷这一票肯定不会投给他，如果杀了爷爷，换上一个他的人，这一票就属于他了，他的竞争对手也就少了一票。”
“对了，”叶凡突然想到什么，从口袋里把药菩萨临终前交给他的徽章拿了出来，“这是老爷子临终之前交给我的，你拿着吧。”
“这是……五药总徽！”
红药神情耸动，问道：“这是爷爷给你的？”
“断气之前塞到我手里的，这也算是他的遗物了，你留着做个念想吧。”
“不，”红药摇了摇头，正色的看着叶凡，“这是爷爷给你的，你是爷爷选择的人。”
“……”叶凡有些搞不清楚这是什么操作。
红药解释：“百草堂以前叫五药堂，五药总徽是百草堂最高领导的信物，爷爷把它交给你，就是希望你能掌管百草堂。”
“你开什么玩笑，我对你们百草堂不感兴趣。”叶凡直截了当的拒绝，并且递上五药总徽。
红药没有接，反而退开一步，敛着裙摆，突然盈盈跪倒在地：“药小红拜见堂主。”
“你起来。”
“谢堂主。”红药提着裙摆起身。
叶凡把五药总徽塞进她手里，淡淡的说：“我不是你们堂主。”
真有意思，搞的就像黑涩会似的，叶凡摇了摇头，转身就走。
红药急了，疾步赶到叶凡面前，张开双臂，胸口很自然的往前一挺，拦住他的去路：“你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