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喱店的一楼。

    “哟作之助,你在吃什么好东西呀?”

    织田作之助面对在自己身边突然出现并拉开椅子坐下的柒夜莉丝并不意外,或者说他对于这种情况已经司空见惯了:“呃,店家特制的辣咖喱,要尝尝吗?”

    “好啊!”她笑眯眯地举起手来,“老板,给我也来一份!”

    “好……啊,请问您是?”从后厨探出脑袋的老板被她的笑容晃花了眼,一时之间卡在原地。

    “我是莉莉丝,”柒夜莉丝对他颔首示意,“孩子们应该提过我吧……没有吗?”

    “啊!”店老板这才恍然大悟,如梦初醒地点了点头,“原来您就是莉莉丝小姐……感谢您对织田先生的照顾了,这顿我请!”

    不知道为什么,即使对方比自己小一个辈分、和自己也毫无关系,他却依旧用了敬语。

    或者说,见到她的普通人都会下意识地在心里将自己向下放一段。她愈是亲和,被她这么对待的人就愈是惶恐。

    柒夜莉丝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或者说,经过这么久之后她已经习惯了。

    “喂喂……不要拿我当幌子。”织田作之助很无奈地看向难以免俗的好友,“莉莉丝她很好说话的。”

    “是的是的~”柒夜莉丝双手托着脸,“感谢店老板送来的咖喱饭!”

    “很荣幸为您服务!”店老板感觉心脏快有些受不住了,一溜烟钻回了后厨,开始了热情似火的烹饪。

    “莉莉丝……”织田作之助迟疑地放下勺子,“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不愧是作之助,”透过玻璃观察着后厨制作过程的柒夜莉丝眼神不变,“还是一如既往地敏锐……那我就直说了。”

    “这是一件很重要、不,或者说,已经关乎生死的事情。我悄悄告诉你,其实——”

    织田作之助的目光变得凝重起来。

    柒夜莉丝的语调落下去,渐渐压低:“你的身边,现在存在一个亡魂……”

    “在哪里?”织田作之助很配合地朝四下警惕地打量了一圈。

    “身边、身边!”

    柒夜莉丝指指自己:“你觉得这家店里现在除了你还有谁?”

    “呃,店老板?但是这么说会不会不太好……”

    “你最好是知道不太好。”柒夜莉丝一脸无聊的泄了气,上半身趴在吧台上,“是我啦,我!”

    织田作之助把手放到她的额头上:“是热的。”

    “我没发烧。”

    “不,我的意思是,”织田作之助一脸认真地说,“亡魂的话,应该没有温度才对,所以莉莉丝你现在还活着。

    因为你还有温度啊。”

    “这样啊,”柒夜莉丝把目光投向织田作之助面前的那盘咖喱,原本飘起的滚烫蒸汽正消散在空气中,“我是不是很奇怪?”

    “你说的是哪个方面?”

    “?”

    “没有,一切都是有原因的。”织田·感受到危险·作之助迅速改口,“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你这么困扰的事情?”

    店老板一溜烟地为柒夜莉丝送上了她要的咖喱,鲜红的颜色和织田作之助面前的那碗如出一辙:“莉莉丝小姐,这个很辣,如果您吃不了的话不要勉强。”

    “啊,莉莉丝还蛮能吃辣的。”

    所以他才一开始就没有制止,因为他和对方一起到其他店吃过。

    她一边一脸嫌弃地向他吐槽“霓虹的辣椒还真是一点灵魂都没有”一边拿下了那家店辣度调配的最高纪录。如果一定要说对方的饮食搭配里有什么情况是他所无法理解的,大概是一定要在旁边搭配上属性完全不相干的其他食物……例如地狱辣拉面配冰蛋糕,之类的。

    织田作之助起身帮她从旁边的冰柜中拿了一盒牛奶。

    店家用担心的目光看着织田作之助身边的幼女,直到她面色如常地咽下去之后才彻底相信了织田作之助的话。

    “给。”

    柒夜莉丝接过牛奶,浅浅地啜了一口。

    冰牛奶搭配辣的食物,不能说是勉勉强强,简直算是天作之合。她喜欢各种美食,也更喜欢不同层次的食物搭配在一起的碰撞。虽然可能有点不伦不类,但是织田作之助倒是没在这方面说过什么。

    放下牛奶的柒夜莉丝轻轻搅动着里面的吸管,毫不在意地开口:

    “——我啊,差点就死掉了哦?”

    ……

    “是这样啊……”

    略去其中异能种种相关的原因,这段经历听上去更像是天方夜谭——尤其是当事人还活蹦乱跳地坐在旁边讲故事的时候。

    但是织田作之助却完全不质疑什么。

    故事停在她回去的地方,之后发生的事情,关于其他的那个赌局,她绝口不提。

    “呐,作之助觉得我做得过分吗?”柒夜莉丝懒懒地咬着吸管,从扁到圆,“那个人还有一个妹妹,我在那里假惺惺地安慰她,用根本没有逻辑的事情假装成希望——是不是糟透了?”

    “不,不会。”

    “理由呢?”她偏过头看向织田作之助,不知道为什么,织田作之助很不希望看见她的这种状态。

    他也的确不觉得她做错了什么,但并不仅出于他的是非观。

    “怎么说呢……”织田作之助没有直接说明理由,而是去举了一个例子。

    “在过去某次,我执行任务也做了错事,在业内看来是’错事’——我执行完任务,却留下了那个请求我放过他的孩子。但是后来他找上门的时候,我没有再留手。”

    柒夜莉丝本来想说那不一样,但是织田作之助做了一个手势,示意她听下去。

    “那个时候,我的前辈安慰了我,我觉得很有道理,也很尊敬他。

    后来他有一次喝醉了酒,告诉我说他其实觉得那是愚蠢的,不光是我那时的想法,也有他对于他安慰我的这一行为的自我评价——他说我早晚会习惯。

    虽然我还是没能在后来做到习惯这一点,但是我理解了。

    我依旧很尊敬他。”

    “你对于那个女孩子的安慰,也不是你看来的样子,对于她在那个时候来说,是非常珍贵的。她知道了,也未必会怪你。”

    柒夜莉丝默不作声地听对方说下去。

    “况且,既然是对方先提出的’想通过你来证明自己’这一点,那么是他技不如人,你也没有必要为此感到困扰。

    最重要的一点,”


章节报错(免登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