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五晚上。
半夜十二点,郝思嘉一个人跑到覃思植公寓大楼前,发微信叫他出来见面。
覃思植是不看微信的,他出去,是因为睡不着准备去附近的公园夜跑,刚从楼里出来,被冷不丁窜出来的郝思嘉拦住。
“你在这干嘛?”认出挡路的女人,覃思植唬脸问道。
郝思嘉:“等你啊,我不是给你发了微信?”
“什么微信,我没看。”
“骗人,没看你还下来?”
覃思植拧了拧眉:“我没空跟你瞎闹,劝你还是快点回去,也不看看时间,大半夜的一个人在外面游荡,不用我说你应该知道危险吧。”
他说完想走,没成想面前这女人一下子扑上来抱住他。
没错,大华新闻发出来的视频里,两人拥抱的镜头并不是发生在打架之后,而是最先开始。
郝思嘉抱着人不撒手:“你知道我喜欢你吧?”
覃思植动气,抓了一把环住自己腰间的手,没抓开,压着火怒道:“趁我还能好好说话,马上给我滚开!”
郝思嘉当没听见,双臂更加使力:“就算你不喜欢我,这个忙你得帮我!”
听不懂她在说什么,覃思植再无法忍耐,加大力道一把将人推开:“神经病!”转头沿着马路左侧的人行道上跑走。
“我在这里等你!”
郝思嘉冲着覃思植的背影大喊,喊完跟自己赌气,一脚踢上花坛边。
她知道,覃思植对她没意思,但凡他有一点点示好的表示,她也不会贸然出此下策。
埋伏在马路对面树篱后的助理,肯定拍到了他俩刚刚的动作,但是还不够。
她杵在花坛边来回走着,心烦意乱,旁边另一栋大楼里出来一群人,经过她这边时,□□裸的眼神频频招呼她全身乱瞟。
郝思嘉口罩下的表情厌恶至极,转身背对过去,那几个男人走过后却又退回来跟她打招呼。
“哈喽,美女,要不要跟我们去喝酒,我请客。”
“走开,你知道我是谁吗?”郝思嘉嚷着,她认出来打头的这个男人,江一帆。
江一帆伸手就要来掀她的帽子,油腔滑调:“哟,是谁啊,叫哥哥我瞧瞧。”身后几个男人跟着起哄。
“滚开!”郝思嘉不客气地打开男人的爪子,而她自己的手反被人家捏住,她叫起来:“你想干嘛?放开我!”
“你说呢,哥哥我就想请你喝酒。”江一帆紧紧地抓着她,油腻的口气直叫人起鸡皮疙瘩。
另外几个男人也是嘻嘻哈哈:“美女别害怕,我们不是坏人。”
“对啊,一起玩玩嘛。”
郝思嘉是真怕了,一边挣扎,一边喊叫,目光急切地搜寻马路对面,但她不知道,她的助理架着摄像机在那开着,人却找地方上厕所去了。
忽然,几人的身后,一道低沉有力的嗓音传来:
“放开她!”
覃思植就是这样跟人打起来的,打的人好巧不巧还是前队友江一帆。
以前还在组合时,这两个人就不对付,江一帆当队长,非要搞得自己像是□□老大,其他人都得对他俯首臣称,覃思植瞧他不顺眼,处处跟他作对,江一帆便带着剩下三个人搞孤立,孤立来孤立去,发现他们组合没覃思植完全不行,简直气得牙痒,就想找机会摆他一道。
最主要的原因,恐怕还是覃思植头上有蒋言晨罩着,一般人,很难下手。
这下好了,碰上覃思植多管闲事,还他妈地管到他江一帆头上,这是新仇加上旧恨,江一帆可没忘记他的手机代言是怎么没的,于是,两个人都没掐上几句,直接急赤白眼地大打出手。
旁边,程长垣和另外三个朋友眼瞧不对也加入战局,他们都认识覃思植,倒是拉架为主没敢动手,奈何覃思植发了狂性,两眼充血,青筋暴露,跟打了鸡血似得以一敌五不落下风,虽然他自己也没少挨拳头,但江一帆都快被他揍得不成样了。
当时的场面还是有点血腥的,郝思嘉都吓傻了瘫坐在地上。
程长垣几个好不容易拉开覃思植,把躺在地上无法动弹的江一帆给弄起来,一看那鼻青脸肿,嘴角淌血,奄奄一息的样子,赶紧一溜烟地逃走。
被撇下的覃思植,一个人在那还处于一种嗜血的癫狂中,郝思嘉从没见过这样的他,简直就像是个精神错乱的暴力分子,没有□□给他发泄,便一拳一拳对着花坛砸下去,砸得右手血肉模糊,血珠飞溅,可他却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大口喘着粗气,机械又狂乱地挥动胳膊。
郝思嘉本能地意识到危险,坐在地上向后挪去,能远离一点是一点,好半晌才终于缓过劲,哆哆嗦嗦地掏手机给吴潜打电话。
吴潜飞车赶来时,助理已经将郝思嘉带走。
整个小广场前异常幽静,别说人影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借着路灯半明半暗的光线,吴潜在花坛背面的阴影处找到背靠着花坛席地而坐的覃思植。
他独自坐在那,眼睛呆呆地注视前方,双目失神,右手搭在屈起的右腿膝盖上,鲜血淋漓地往下滴着,吴潜看得触目惊心,也不问是怎么了,二话不说先将人塞进车,直奔医院。
事情经过就是这样。
被打的江一帆不忿,最先反应过来,拿到了小广场上的监控找人爆料黑覃思植。
他们截了乌漆麻黑的一段视频,让人无法辨出视频里的自己,但覃思植发狂打人的动作清晰可见。
视频一出来,吴潜根本顾不过来,给恒信那头打了电话,交给律所去处理,随后,郝思嘉的经纪人阿齐联系,说他们手中有证据,可以完美解释覃思植打人的原由,条件就是,他们会爆出另一段视频,要求吴潜这边配合不发声。
其时,吴潜正有点焦头烂额,他看了完整版视频内容,稍微思索一番,认为这样能最有效覆盖暴力打人的舆论,便答应了郝思嘉团队的要求,自当吃了个哑巴亏也顾不上,因为他满心焦忧的,是覃思植。
从这时候开始,吴潜才知道,大概从录完第五期的《以演员之名》到今天,覃思植就没有哪一个夜晚能够好好睡觉的。
他调了家里的监控,白天这家伙基本上窝在房里不出头,一到了晚上入夜,跟梦游似得在屋子里乱窜,这头走到那头,走得不过瘾就出去跑步,跑完了回来又是满屋子走来走去,带着一股无处发泄的亢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