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啊!听到张风雷和中光离魄两个名字,冬安乂就知道这群人要下死手了,摆明了是觉得他已经是必死之人,说了名字也不怕他日后报复。涉世未深的冬安乂小看了江湖上的人心险恶以及空虚寂寞。刺穿柳树的飞剑已经调转方向袭来,并且不受封字符束缚,冬安乂保持着左手撑地的姿势,只得以右手抬剑格挡,手臂却使不出力气。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软糯糯的声音呼哧呼哧地传来:
“哎哎哎,累死我了,那个谁谁谁,你接到石头没有啊?啊!!你要死了吗?你怎么会死呢?你不能死啊!你死了我怎么办!”声音一惊一乍地在冬安乂心里喊叫着,好像他才是被追杀的人。冬安乂觉得自己没死在这五个黑衣人手里也会被这混蛋东西气死吓死,我为什么要死了你不知道原因吗?还不是你给我拍来的横祸!气归气,冬安乂在这混蛋蛟龙的话里抓住了一线曙光——混蛋似乎希望我活着,那应该会来保护我吧?
“不想我死就快来帮忙!快...不对!石头哪去了!石头怎么不见了!石头不见了你们还追个屁啊!”不知从何时起,紧跟在他屁股后头的石头消失不见了,如果不是蛟龙提到,冬安乂已经忘记了宝石的存在。
一滴豆大的血珠倏然滑落!剑尖已经刺入冬安乂的眉心,一层层淡淡的绿芒亦在冬安乂眉心凝成一柄小剑与阵法师的飞剑僵持在一起。
“我来啦!”又一道色彩斑斓的光芒恰在此时撞向了冬安乂的眉心与飞剑的交接处。
‘砰!’撞击声中绽放出一大蓬血花,封字符的空间凝滞瞬间被砸破,冬安乂直接被砸入地底,阵法师的飞剑被宝石砸向了不远处的一块儿等人高的花岗石,残余的剑气击破岩石夹杂着爆散的碎石卷起飞扬的尘土冲天而起,方圆数丈之内草木皆折。
阵法师看似随手的一剑竟恐怖如斯?!三位刀客眤着凌厉的剑气波动,不露声色地瞟了一眼阵法师,面罩下的脸孔闪过一抹不为外人察觉的凝思,悄然停下脚步。
罪魁祸首盘旋在冬安乂头顶上空转了转,一条模糊的蛇形虚影盘卧在宝石上方,不忍去看下面鲜血淋漓的脑袋,吐出长长的蛇信捂住眼睛,自顾自地想到:我砸他是为了救他,对对对,我是为了救那个谁谁谁,他应该感激我!虚影小蛇轻而易举地说服了自己,又带着宝石砸向了冬安乂。
‘叮!’清脆的撞击声涟漪般扩散开去,打破了某种无形的禁锢。
“嗯?什么情况,宝石呢?糟糕,前方有雾气飘过来了!”宝石不但砸晕了冬安乂,第二声清脆的撞击声响起时,五个黑衣人亦如梦惊醒,脑海中多出了一片浑噩的空白。
宝石呢?我们怎么和这么个小子纠缠起来了,他算什么?宝石才是目标啊!没有时间多想,北方有彩色云雾铺盖着密林飘散而来,其中各色剑气流转闪烁、萦绕不散,即使在数百米之外依然对他们产生了巨大的压迫感。
“好险好险,据说沾染到了飘渺剑宗的雾气,便无法摆脱四峰峰主的感知,也不知是真是假?”阵法师收回飞剑,一阵后怕地望向色彩斑斓的云雾,又情不自禁地心生敬畏和向往。
“呵!你要找死我们可不陪你,趁着雾气还没有飘过来,快带着这小子和宝石去找燕老儿,换回我们的报酬才是正事!此地不宜久留。”一位刀客冷哼一声,一字一顿地提醒,其余两位刀客颔首不语,表示认同。雾气还未近前便让他们心悸失神,谁知道靠近了会发生什么?
“哼,老夫吃过的盐你们仨加起来吃过的米都多,还用你多嘴提醒?”阵法师不满地瞪了三位刀客一眼,随即闭目养神,云淡风轻地摆摆手,示意其他人出手拿人夺宝。
符师和三位刀客恨不能吐得这个阵法师满脸开花!宝石带着未知的古怪重新出现,雾气中四溢的剑气蓄势待发,空气中危险的气息令人心悸,谁敢冒然出手?你这老家伙怎么不去?
……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飘渺云雾距离冬安乂已经不足百米,依然没有人出手去拿宝石。五人中修为最高的符师瞪了一眼盯着他的四人,无奈地吸了口气,双手并用,画出了两道封字符。
碧落河的方向,纤瘦男子被搅屎棍戏耍了一番,气急败坏地飞来:
“你们还在磨蹭什么?连一个毛头小子也搞不定吗?真是废物!”磨磨唧唧地躲开搅屎棍也就罢了,现在不动手,难道还真想让外人捡漏?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那就出了天的笑话了!
符师两耳一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动宽大的袖袍,散去封字符箓,其余四人轻轻咳嗽一声,用内力逼出一口鲜血,默契地吐向身边的人,五人顿时变得狼狈不堪,仿佛经历了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大战。纤瘦男子看也不看五个胆小鬼,风一般从五人脚下飞过,一刀劈向冬安乂,一刀拍向冬安乂手中的黑剑,看得五人目瞪口呆。
“玉儿,不要!!”燕老儿远远望见这一幕,急忙出声制止,奈何距离太远,无力阻止刀风劈进雾气之中。三位刀客对视一眼,二话不说,飞快地向蛮荒深处退走,连报酬都没来得及讨要。符师与阵法师暗自叫苦,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那三人与他们本就不是一心,总不能奢求他们豁出性命冒险。
刀风落下,昏死在地上的冬安乂霍然睁开眼睛,顾不得头顶钻心地疼痛,学着白衣人从水中翻滚而起的那招鲤鱼打滚跳出土坑,险而又险地避开了第一道刀风。
醒了?这怎么可能?符师眼神微凛,转头看向阵法师,倒飞到另外一棵树上与其拉开距离。
阵法师摇头嗤笑,豪不掩盖自己的嘲弄意味,隔空虚点了一下符师,笑着看向玉儿。冬安乂在翻身过程中恰好扫过符师和阵法师诡异的举动,心里闪过一丝不及多想的狐疑,反手持剑负在背上,心里咯噔一声,剑怎么变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