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锦衣辅国 >第275章 边墙2(恭祝各位读者老爷除夕快乐!)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如何改变这一态势?

    这才是最根本的问题。但是,以张璟这点浅薄的阅历和官场经验,无法给出一个行之有效的解决办法。

    改变一个国家的体制岂是那么好摸索的?这根本就不是一个人能够做成的事情。比如我党,那是用多少英雄的鲜血与生命,多少志士的聪慧与才智,几代人的艰难与挫折,才摸索出一条适合我国的特色道路。

    况且,制度这东西,并非一成不变的,而是与时俱进的。比如卫所制,你能说大明太祖借鉴前朝的军屯,而创建的这套制度不行吗?至少在明初,这套制度还是行之有效的,问题出在后来者并没有根据条件的变化,而将之与时俱进罢了。

    再加上执行的人出了问题,再优秀、完美的制度,也会变样的。

    更何况张璟再厉害,也不可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做了,强如武侯,为报先帝知遇之恩,事必躬亲,把蜀国负在肩上,艰难前行,不也是天不假年,功败垂成,最后星落五丈原吗?正所谓出师未捷身先死,常使英雄泪满襟。

    到了后来,反而有某些别有用心者说丞相专权独断,不肯放权,不肯培养人才等等。我们这些普通人都知道的事情,难道才高如丞相者,会不知道?

    会不知道人才的重要性,会不知道培养人才?这些人却不知道结合当时的大环境去观察、分析问题,在那个时代,知识被掌握在世家大族手中,所以,他们培养出来的人才个顶个的强悍,兼资文武,出将入相。

    但是,若是想从平民中发现人才,不是说没有,概率实在太低了。平民连受教育的机会都没有,何谈成才?

    所以,丞相想要人才,就需要世家大族点头,心甘情愿的让自家子弟出仕。然而,问题又来了,益州士族本来对蜀汉王朝的认同度就低,加之他们压根就不支持丞相的北伐。所以,他们怎么可能让自家子弟出仕,为朝廷效力。

    看看蜀汉的投降派是哪些人就知道了,对于益州人而言,谁做皇帝都一样,只要能够保证他们本身的利益不受损失就好。

    荆州、元从的人才越来越少,东州人才也逐渐凋零,而益州本土的人才又不支持,能怎么办?

    若是有时间,丞相自然可以先整合内部,可惜,丞相缺乏的恰恰就是时间。

    为了先帝遗志,为了克复中原,丞相就只能事必躬亲,只能往死里使用元从系和荆州系、甚至是东州系的人。问题是这些人如无根之木,只会越来越少。而不像益州本地士族,扎根本土,根深蒂固,底蕴深厚。

    我是亮粉,一说到丞相,话就多了,打住,说小张。

    小张只是个普通人,没丞相的经天纬地之才,所以,做不了那么多事情,最多也只是力所能及而已。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责任,张璟不可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做了,他既没那个本事,更没那个必要。

    到了那座山就唱那座山的歌,此时鞑贼是大明的祸患,那么张璟做的就是把这个祸患消除掉,至于其他的,张璟只能说尽力而为,为后人创造更好的条件,就算一时之间做不到,起码把这枚种子播种下去。

    如果后人还是走了那条老路,那也是活该!活该你们不中用!路都替你们铺好了,你们不走,又能如何?可惜的是百姓跟着受苦,官僚们改换门庭,反正也不影响他们继续升官发财,或许这便是他们的底气之所在。

    不论谁在位,治理国家,总是需要人的。至于名声?改朝换代而已,这些人有的是办法把自家洗的干干净净。

    总兵府西院,前院是总兵府的幕僚们办公的地方,除了大厅是会客的地方之外,其余的房间都被分配了出去,平时一人一间,有公务需要大家聚在一起商讨,就会在大厅会面,倒也不错。

    不论衣食住行,张璟都没亏待这些人。除了总兵府本来的属官之外,其余的幕僚肯来延绥这等苦寒之地就已经十分不错了,张璟若是再苛待,谁还愿意留下啊,去哪儿不比西北这等苦寒之地好?

    张璟来到紧挨着大厅的一间屋子,推开门后,便笑呵呵的跟一个四十多岁的、文士打扮的中年男子打招呼,“方先生,边地苦寒,比不得江南的好风光,先生可还适应否?”

    方言闻声,从满桌的文书中抬起头,见是张璟,连忙站起来,笑着拱手,“原来是东翁,一时不察,望东翁恕罪。”

    张璟不以为意的摆摆手,“先生这话可就令某无地自容了,时间长了,先生就知道,某最烦那些繁文缛节。”

    这位老先生是张楷为他介绍的,精通土木之学,不仅如此,还有举人功名,只不过这位老先生醉心于自己的研究,无意汲汲于功名,所以,并未应试,就是这个举人,也是被家里人念叨烦了,不得不考的。

    相比于功名,方言更喜欢研究学问。张楷当年巡按福建时,与之相识,相交莫逆。张璟要修筑边墙,张楷便亲自手书一封,将这位老先生给千里迢迢的请了过来。

    不得不说,这个时代的某些文人,颇具古之“士”风,老先生接到好友的信之后,二话不说,收拾了一下行囊,带着几个徒弟就来到了延绥。

    仅凭这个,张璟就得对这位老先生礼敬有加,无他,尊重这位老先生的人格。更何况,这位可是有真本事的!

    对于有知识的人,张璟当然要厚待,就算是千金市马骨,这个礼贤下士的样子,也得做出来。更何况比起那些只知功名富贵的所谓读书人,张璟更尊重这些有自己的追求、也能够潜心钻研自己的业务的科研人员。

    埋头苦干的人总比那些夸夸其谈,汲汲于功名富贵的人更加值得尊重。

    “明年开春便要修筑边墙,先生有以教我否?”张璟笑问道。

    “只看舆图,只能观其大略,想要做出详细的规划,还需实地考察一番,”方言并未居功夸大,而是实事求是的说道,“待我研究完舆图之后,望东翁能派人随我一起,沿路勘察一番。”

    张璟点头,这才是做事的样子,不过这位方先生年纪也不轻了,这一路奔波下来,他一个生龙活虎的年轻人都有些吃不住劲儿,更别说是这位老先生了,所以仍不知劝道。“先生此言虽是正理,但这一路上,路途遥远且不去说,但是路况极差,先生跋涉下来,怕是吃不消啊。”

    “不若先生将弟子派出去,先生的弟子定然也是高才,做点勘察的事务,想必也是大材小用了。”张璟着实不想让这位老先生风餐露宿的,吃那个苦头,修筑边墙的规划可全在方言身上,万一这位老先生有个好歹,岂不是前功尽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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