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近来正是多雨的时节,日落时天气还无异样结果晚饭还没吃完就再次下起了暴雨,一直等到九点雨势也没有丝毫要减小的趋势,陈戈和叶知谨只好在这边留宿。

    九点半,叶知谨和陈母告别跟随陈戈上楼。

    陈戈的房间在二楼拐角处,他把门打开请叶知谨进来,跟在后面合上了门。

    这栋别墅陈家居住了很多年,陈戈从小在这间卧房中长大,房间中到处是一个男孩成长的痕迹,橱柜中满满一柜都是他中学时期收藏的模型,书架上摆了一排他儿时的相片。

    “你小时候真胖。”叶知谨评价道。

    “谁说不是呢。”陈戈靠近在书架前的叶知谨,从背后抱住了他纤细的腰肢,叶知谨一回头,两人轻而易举吻在了一处。

    自从叶知谨生病到现在他们已经有超过一周的时间没有做过,室内暖气充足,两人肉贴着肉站着,热情几乎一点就着。

    那天陈戈的动作格外激烈,似乎在通过这种方式来宣泄着什么。

    结束之后叶知谨像是被从水中捞出来一样,浑身都是湿漉漉的汗水,陈戈把他放进浴缸中泡着,没忍住又抱了他一回,回到床上时叶知谨已经筋疲力尽睡着了。

    叶知谨生物钟一向稳定,次日清晨竟然连闹钟都没能叫醒他。陈戈吻了吻他安静的睡脸,像个色情狂一样盯着人家看了半天,心中某个地方空荡荡的怎么都填不够。

    他帮叶知谨请了假,嘱咐宋姨不用叫叶知谨起床,这才开车去上班。

    叶知谨一觉睡醒已经是中午,他被陈戈折腾得腰酸背痛腿抽筋,路都险些走不稳,下楼时还要偷偷扶着楼梯。

    他第一次在别人家留宿就睡到了中午,偏偏陈戈的妈妈和颜悦色,甚至要他吃完饭继续上楼休息。午饭菜色很素,叶知谨还有一碗专属的瘦肉粥,他怎么看每个人看他的神情都意味深长,疑心昨晚他和陈戈那么大动静被人听到了。

    没有了陈戈在身边,他总是拿不出往常装腔作势惯有的从容镇定来,坐立不安地陪陈母聊了会儿天,脸险些就要烧起来,还好没多久陈戈就及时回来解救了他。

    看到陈戈进门,他没忍住惊喜地喊出了声:“你回来了!”

    陈戈愣了一下,两三步跨过来揽住他亲了一口,温声道:“怎么?想我了?”

    叶知谨立刻看了陈戈老妈一眼,老妈盯着电视装作没看到。

    陈戈注意到他的动作哈哈大笑着揉他的头发,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在他耳边说:“你当初在我妈面前抓我裤裆的气势呢?”

    叶知谨忍了一中午的脸终于还是红了。

    一天后两人乘上飞往G市的飞机,两个小时后飞机在G市机场落地。

    陈戈来G市是要参加一个会议,下了飞机就有专人来接他们,直奔位于市中心的酒店。进入房间还没来得及休息就有人请陈戈下去喝茶,一直到晚饭时候才回来。

    一连三天他都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每天早出晚归,叶知谨第一天跟着助理出去逛了逛,G市的风景区都在郊外,城市的风光与A市无异,他吃了点特色小吃就回了酒店,之后的两天就是窝在房间,助理劝他去蒸蒸桑拿做做SPA他也不去。

    陈戈下午回来看到他架着眼镜坐在床头,腿上放着笔记本,凑过去一看发现他竟然正在办公,耳朵里塞着耳机专注得连自己靠近都没有发现。

    他不满地把他的电脑提起来,叶知谨这才诧异地抬起头,看到他的瞬间淡淡一笑,对着他说:“今天这么早?”

    “啊,”陈戈把他的笔记本扔到沙发上,扯扯领带倒在他身上,在他大腿上咬了一口,嘟囔道,“没有,晚上还有个酒会……”

    叶知谨不打听许多,只伸出细白的手指轻轻揉着他的太阳穴。陈戈心里动了动,拉过他的手指吻着,顺着那圆润的指尖一路往上,吻过他的手心、手腕,不多时两人就滚作一团。

    “不行,”叶知谨推拒着,“你还有酒会……”

    陈戈已经扯下了领带,带着他的手去解自己的皮带,哄骗道:“很快的。”

    陈戈说了快,上上下下折腾了叶知谨一个小时才收手,助理打来电话催促时他还正逼叶知谨用手给他再弄出来一次。

    叶知谨在房间里躺着工作没什么体力消耗,饭有一顿没一顿地吃着,陈戈拉着他做运动他才觉出饿来,靠在陈戈身上敷衍地动着手腕,被陈戈发现了惩罚地在屁股上打了一下,要他专心点不然酒会要迟到了。

    “你怪谁啊,”叶知谨委屈地说,“我都快饿死了。”

    陈戈亲亲他的嘴角,鼓励他:“你表现好一点,老公带你去吃好吃的。”

    叶知谨满脑子只想着好吃的,实在弄不动了要用嘴帮他吸,被陈戈拉了起来弹了弹他的额头,要他换衣服自己起身去了浴室。马上要去酒会,他可不想叶知谨红着嘴角出门。

    等他冲了个澡解决完生理问题走出来,叶知谨已经换上了助理送来的绛红色西服,头发一丝不苟地梳起来,像一个放在壁柜中牢牢锁上谁也触碰不到的精致雕塑,散发着清纯又禁欲的气息。

    陈戈没见过他穿这么正式,眼神暗了暗,忽然想把他刚穿上的衣服全扒下来。

    然而他只是想想而已,心里琢磨着晚上回来要让叶知谨光着腿穿着衬衣和他做,揽着叶知谨的腰和他一起前往酒店顶层的宴会大厅。

    大厅中灯火通明,中央一个小型舞台上小提琴手正拉着悠扬的乐曲,衣着光鲜的男男女女端着酒杯应酬交谈。

    陈戈是主办人邀请的重要嘉宾,一出现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眼光。一位中年男人携着女伴就迎了上来,陈戈与其礼貌握手,对方好奇而礼貌地打量着叶知谨。

    陈先生花名在外,谁都知道他从不带伴出席社交活动,他的订婚宴请了一群外围,真正圈子里的人一个都没有参加,一时间连订婚宴的真假都无法判断,也就更没有人放在心上。

    陈戈一手握住叶知谨的肩,介绍道:“王总,这是陈太太;知谨,这是王总。”

    他故意用这个称呼本来是想看叶知谨窘迫的表情,没想到叶知谨对付这种场合相当游刃有余,他对这个称呼也没什么明显的反应,彬彬有礼地对中年男人略一点头,不冷不热地和对方握了个手。

    之后又是几番介绍,陈戈与人还有正事要谈,要助理带叶知谨去拿点东西吃。

    他举着红酒和人聊天,总要忍不住分一丝心神给叶知谨,注视着他在会场中的一举一动。

    他发觉叶知谨根本不需要别人照顾。叶知谨世家出身,虽然因为很少随父亲出席社交场合熟悉他的人不多,但是早已见惯了各种场面,身上无时无刻不散发着从容不迫的气质,再加上他姣好的面容,行走在金碧辉煌的大厅中,仿佛一盏移动的光源。他落了单身边只跟着一个助理,宴会中那么多人,目光黏在他身上的不止是陈戈一人,甚至很快就有人跃跃欲试着上前搭讪。

    陈戈这才想起叶知谨在中学时代时就一向都是人群中的焦点。

    他总是冷淡的、高高在上的,却不妨碍男男女女对他争先恐后的追求,他在酒吧中见识过各种各样的人对他献着殷勤,甚至有人为他大打出手,在学校每年元旦就数他和自己收到的祝福卡片最多。

    叶知谨那么受欢迎,他差一点就忘了。

    还好叶知谨生性冷淡,陈戈几次都看到他自顾自地填饱肚子对别人的讨好不理不睬,只有一次他再回过头从某个角落捕捉到叶知谨的身影,发现他竟然正和一个年轻男人交谈,从他这个角度看不到叶知谨的表情,只能看到那个男人从侍者手中接过那杯酒,叶知谨和他碰了下酒杯。

    陈戈心中莫名一酸,开始后悔带叶知谨来这里。

    身边的人还在侃侃而谈,他的心思却已经完全飘向了别处。他的目光穿过重重人群落在叶知谨身上,隔着灯光酒杯,隔着欢声笑语,恍惚间就好像回到了很久很久的从前,他在酒吧迷离的灯光下望向叶知谨的侧脸,不知他的喜怒哀乐,也不知他的爱恶惧憎,明明只消动一动身就能靠近他一点,自己却从未想过那样去做。

    时至今日,他们做尽了最亲密的事情,他仍然像当初那个十多岁的少年人,和他隔着那么远的距离,不知如何才能更靠近他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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