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琳巴洛德(夏恩):

    当他终于发现了那间诡异的房间并对它产生了无法抑制的好奇之后,我知道,属于我们之间的和平终究还是要结束了。

    很突然吗?我扪心叩问,可事实上从一开始,当我试图用手语告诉他,那里正住着一缕幽怨的灵魂,并不容许任何生灵靠近的时候,他的样子看上去既惊恐又害怕显然他没有任何的怀疑。

    于是我看着他走向门边,紧接着双手合十,并拿出了脖颈上的牌子默默祈祷起来。他的样子看上去真诚而慈悲,即使是神殿堂里最尽责的祷师也并不一定能比他做的更好。

    可谁又真的知道,当他走出这扇门后干的又究竟是怎样的勾当。

    从三天前的深夜开始,他总是有意无意地将眼光偏向那里,甚至在我们相拥入眠,他那热情迷离的双眼里总也透着那么些许的寒意与疑惑。或许是索恩和他说了什么,又或许是他自己发觉了什么,谁知道呢。

    这并没有什么可疑与值得思考之处,难道不是吗,他那么聪明,终究会发现的。

    所以,他能忍耐到这一天,此时此刻。其实已经很不容易了。

    西元xx年1月15日,和无数个清晨醒来一样,我缓缓睁开眼睑,照例拿出写字板告诉他,今天一整天我都会去画展帮忙,所以没法给他弄午餐。

    如果是平时,他一定会理也不理扭头继续大睡,可今天他却在我起床之前无比清醒地将我揽进了怀里,用力搂紧。我知道他有话想说,可最终只是亲吻了一下我的额头。

    我默默叹了口气,无声的起床,梳洗,然后关上大门离开。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可天知道,我究竟做了多大的努力才能顺顺当当地走出那扇大门。

    很抱歉,我没有马上离开,而是一直在门口等着。这看上去似乎有些荒唐,可我的心一直揪在那里,直到里头传来深浅不一的脚步声并且还夹杂着某种稀稀疏疏的翻动声。

    是啊,我仰天叹了口气,眼泪更是无声地滑落下来。

    很快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过去,我无力地垂下双肩,心在这一刻跌入了谷底。

    “为什么不相信我?”

    “原来这个世界真的没有信任可言。”

    “真遗憾不是吗?”

    “你早就该猜到,又有什么可遗憾的。”

    一直以来,人与人之间的不信任就是与生俱来的,男人们背叛了太多,以至于女人们终究会忍无可忍,于是,女权的兴起给这个世界带来了另一种风姿。

    我拿着消声手枪的那只手有些发抖,我在等他回头,如果他再继续拖延下去,我相信自己一定会不忍下手。

    ......

    艾瑞克:

    没有人能一定说的清楚,自己此刻的举动究竟有多聪明又或者多愚蠢。

    她拿枪对着我,就在我身后不到三步远的地方。

    我并不感到意外,更谈不上任何害怕。

    那么此刻的我,却又在想些什么呢。

    一直以来我都无比痛恨一个单词butterfly,这在气象学解释为蝴蝶效应,这样解释或许对于我此刻的处境多少有些牵强,那么,好吧,我指的其实只是因,果。

    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场阴谋,我不知道她究竟是谁,虽然我们曾一度谈笑,做爱,享受世间最美好的悸动,可这一切显然就像是一场美梦,只是还没有来不及回味,他就已经醒了,烟消云散了。就如同从没有出现过一样。

    是的,我不认识她,也不了解她。但我肯定,她一定无比地了解我。起码知道我是谁。

    此刻,满屋子的先进武器,小型炸药制作台,和,我的画像,呵呵,真是可笑呢,不同的姿势,表情,简直栩栩如生。

    我忍不住伸手撕下一张,真是神奇呢,一边是温情脉脉,一边却又如此冰冷如霜。这样突兀却又万般和谐,就如同与她共度的这段短暂时光。

    如果是平时,当我在画室发现这些,自己一定会欣喜若狂,因为这不仅证明了她爱我,也证明了我的魅力,可现在这些却成了我一生中最大的嘲讽,原来,我不过只是她眼中的猎物,随时可以被处决的猎物。

    是的,结束了。

    我不是上帝,她也不是什么纯良少女,所以,并不应该感到悲伤,也不应该感到遗憾。

    可为什么心却会痛呢,我想伸手抚上自己的心口,可又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鄙视现下的自己为何会如此懦弱无能,竟然还会为了这样不合时宜的罪恶感受而倍感痛苦。

    好吧,我抬头叹了口气,那么就在转身之前,请容我再发最后的一些慈悲吧,如果这个女人真的在乎你,那么她起码应该隐藏的更好些,可显然,她已经迫不及待了。

    是的,就像情到浓处,彼此毫无保留地相拥着,可当一切的快乐过后,我还是我,她还是她,又有什么不同呢。人本个体,再爱也无法将对方真的揉进自己的生命里。不是吗?

    好吧天使,我不知道你为此已经等待了多少个夜晚。我相信你已经准备的够好,那么就让我们重新介绍一下对方吧,用我们都爱的方式。

    我喜欢鲜血的味道,那可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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