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的魔宗,久远以前遭受过一次清剿。

    这倒不是因为中州的人突然良心发现,而是他们单纯认为,北地魔宗实在太膨胀了,需要给个小教训。

    再然后,魔宗实力就被砍去七成,濒临解散。

    此刻皆缩在一处地方,安安逸逸的苟着,不敢外出,免得被修士当街打死。

    所以,现在遇见北地魔宗的魔修,难免令人觉得诧异。

    “既然是同僚…你们无法与他们联系么?”许曜问道。

    妖九幽摇了摇头,“就算不使用大人您的‘恩赐’,他们也在避开我等。”

    “这是心里有鬼…”

    许曜皱着眉头,喃喃自语。

    那位能够杀死神女祈殿玥的气运之子,亦是灵邪双修之人。邪修的第一步路,就是由东渊魔宗所引导的。

    现在东渊魔宗亡了,莫不是轮到北地的魔宗出来作接力棒么。

    思索片刻,许曜说道:“你们几人,现在既接受我的恩赐,你们的主人也并非是邪族,而是我。”

    “倘若再碰见北地的那些魔宗,如若可以,就将他们捉来好好盘问个清楚。”

    “如若不能,力所能及范围之内,就将他们全杀了。”

    几位魔修感到意外。

    但的确如其所言,他们现在的主人已经是许曜了。

    “许大人的话,我等绝不违背!”

    这之中当为性格暴躁的申焱作为激动,他的声音差点没压制住,传出巷外。

    “前些日子我才吞下一颗妖火兽丹……嘿嘿,没有练手的机会,憋得我难受!”

    若非有“不轻易杀人”的戒律,申焱早就大杀四方。

    许曜懒得清算他过去杀了多少人,但此时此刻约束他的杀性,还是必须要做的。

    ……

    ……

    祈殿玥玉指轻轻敲着秋千绳索,沉思片刻,说道:“莺夏,你再注意些。”

    “倘若再碰见了北地的魔修,就将他们抓来盘问个清楚;否则,就将他们全都杀了。”

    莺夏点头,“奴婢明白。”

    祈殿玥又补充道:“另外,你抽个空,过几日去找一找北地魔宗现在的地址,然后…”

    “也将他们都杀了吧。”

    莺夏迟疑些许,不免问道:“这是为何?”

    虽说她只是个下人,这样难免无礼,但心中的好奇还是令她说出这句话。

    祈殿玥垂眸微笑,“单纯觉得,他们这样鬼鬼祟祟,大抵没什么好事,不如杀了就是,随手的事而已。”

    “而且,我们这样不也算作一件为民除害的好事,难道不是么?”

    这的确是随手的事,不过,干活的人可不是殿下您,而是奴婢啊…

    明明殿下您杀的‘民’最多…

    莺夏内心喃喃着,颇有不满。

    她感觉除了许公子以外,其他任何人,在殿下眼中都像是一件工具。

    “…”她点头答道,“奴婢明白了。”

    “咦…有人来了,奴婢先行告退。”

    她感知到屋外的动静,话音落下,身躯隐匿不见。

    祈殿玥淡然惬意的目光,转而有所触动,那一对美眸凝视着院子的门。

    片刻,“嘎吱”声响起,门开了。

    许曜采购完一圈才回来,提着许多东西,说道:“傻白毛,我回来啦。”

    “…”

    祈殿玥眼帘微垂,略有不满,“你还是叫玥玥吧,玥玥更好听。”

    此前她对玥玥的叫法很不满,因为这显得她太娇小了……

    她还是更喜欢许曜能臣服在裙下,恭恭敬敬地说一声殿下…

    现在看来,玥玥不知比傻白毛好听多少。

    “不对…你戏弄我?”她嘟着小嘴,才明白过来了。

    “嘿嘿。”

    许曜敷衍了过去,说道:“先吃饭吧,我在镇内转了半圈,这家客栈的饭菜最香,打包带回来了。”

    夕阳黄昏,很是好看,然而庭院有些冷,晚饭自然就在房里吃了。

    饭桌上,少不了聊些轻松的话题。

    “方才在路上,恰巧碰见了祈承泽和秋儿。”

    许曜说道:“他们的运气也不错,正好遇见有缘人,顺利在澹台家休息了。”

    “哦?是嘛…”祈殿玥微微吃惊,“我还以为要花许多时间去说情…”

    她可是隐约能感受到祈承泽的厄运……虽无法具体查探,但因为神之血脉的缘故,大致能模糊的感受到。

    “倒也不用。”

    许曜说道:“说起来马上过年了…承泽和秋儿他们准备过节,澹台家倒是还在打打杀杀,感觉像两个世界的人。”

    “我们不要去学坏的。明日我准备些,贴一副对联,挂几盏灯笼,这样有些氛围。”祈殿玥笑道。

    “我来就好,你就安心着吃饱长胖呗。”

    许曜摇了摇头,“方才在路上闲逛,有时候很羡慕简简单单的普通夫妻。”

    月半月半月半,有容乃大。

    “怎么…你说这话?”祈殿玥轻笑一声,“娶了我,还委屈你了?”

    许曜嘴角微微抽搐,略显无奈,“不,我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就是这样,挺好的。”

    “嗯…”

    祈殿玥轻轻点头,“对了,等会吃完饭,你去洗洗身子吧。”

    对于这样突然的话,许曜感到诧异,不免问道:“怎么了?”

    “要做些事。”

    她面色淡然,轻声道:“我看你境界似乎有些变化…索性尝试一下,突破境界吧。我的玄阴圣体,恰好能帮你镇压一点旺盛的阳息。”

    “哦…”

    “怎么了?”祈殿玥柳眉微蹙,问道。

    许曜沉默些许,脱口而出,“我以为是做什么知我长短、知你深浅的事,原来只是这样。”

    “…”

    祈殿玥红着脸,娇声呵斥道:“说的什么话呀……银贼,不可以色色的!”

    她还要保留着处子身呢…免得神之血脉流逝,这是作为神女最引以为傲的资本,如何失去可就糟了。

    但…但是嘛,也许可以有其他的那个可以做,只要不是…

    呜。

    她的思绪一片空白,不敢再想下去了。

    ……

    ……

    深夜,北地下起了小雪。

    而在澹台家内,一场异变悄然发生。

    昏暗的卧室仅有一盏微弱烛火,澹台尘双腿盘坐,心思陈静下来。

    而在他面前,诡异的灰色宝珠飘浮在空中。

    “此为当年邪神陨落后,一缕至纯邪气凝聚而成的宝珠。本以为此珠有来头,没想到来头竟如此恐怖……不知这是捡到宝,还是捡到灾祸了。”

    戒指中的祝长歌深深叹息,道:“小尘子,你可确定……要吸收这邪珠的力量?”

    “确定。”

    “你就不怕受了反噬,走火入魔,与那些非人非鬼的魔修相似?”

    “不怕。”

    澹台尘摇了摇头,“相比较这些…我,只想变得更强。”

    他也不知自己这份自信从何处来,只是有种天真的直觉,邪珠认他为主了。

    这是其一。

    其二,他现在的气运仅只是绿色光环,属于倒数第二等的霉运。

    但戒指中的长老,祝长歌,却是拥有金色气运光环的人,属于排行第三的好气运。

    这段时日以来,澹台尘掠夺了不少气运,自然放心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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