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何阿牛走上前去敲门。
段松蕊暗自回想了下方才走过的路线,虽然走了有一会,但是转了两个直角,若是从上方俯视下来的话,这里与何阿牛家的位置应当是斜对角的关系,若那婆婆是个有修为在身的人,会看见些什么也就不奇怪了。
“婆婆?”何阿牛还在敲着门,门内迟迟没人应声。“奇怪了,婆婆一般不会出门的啊,怎么这么久还不来开门。”
曲恕拨开还想继续敲门的何阿牛,一把推开院门,径自走了进去,段松蕊紧随其后,何阿牛站在门外,张了张口:“这样不好吧。”
没有人理会他,何阿牛挠了挠头,也跟了进去。
院子里空无一人,墙角的石磨倒在地上,看起来不像是有人常住的样子。段松蕊记得小时候跑出去玩,那些凡人的院落,尤其是村子里的那些农户院里都是会养一些鸡鸭之类的,秋天还会晒一些干菜,这个院子有些过于空旷了。
“你上次来是多久前?”段松蕊问道。
“就昨晚啊,昨天我得了消息从婆婆家出来就直接去镇子上找你了。”
“这院子里一直是这样吗?”
何阿牛随手扶起倒在地上的扫把,见她看着石磨解释道:“婆婆年纪大了,那个石磨早就废弃了,院子里一直都没有什么东西,这些零碎的可能是被风吹的吧。”
段松蕊点点头,院中确实没有打斗的痕迹,或许就像何阿牛说的,是主人年纪大了,没有什么精力去打理吧。
三人缓步走向屋门,何阿牛自觉的走上前去,正要敲门,曲恕一把抓住他的手,冷声说道:“去院子外面。”
何阿牛不明所以,看见二人均是面色凝重也没多问,依言走到院门外。
段松蕊和曲恕对视一眼,果然,他也听出来了。
屋内确实有一道脚步声,可是这不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婆婆的脚步声,上了年纪的人因为体力问题,脚步声会变得迟缓,有些还会有鞋底在地上拖拉的声音,而屋里的这个脚步,脚步轻灵,微不可闻,明显有修为在身。
二人对视一眼,破开房门,冲进屋内。
就在房门打开的瞬间,段松蕊闻见一股微弱的血腥气,果然,进到屋内,一个老妇人正倒在地上,胸膛凹陷,嘴角流出一丝血液。
段松蕊大步上前,探了探老妇人的鼻息,已经没有了,虽然看伤势她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真的确定这条生命逝去的时候,她还是感觉到一种悲哀。
这时就听门外一阵剑鸣,是曲恕和人打起来了。
段松蕊轻轻放下老妇人,走出屋外,就见曲恕和一蒙面人正在打斗。曲恕牢牢的守着院门的方向,蒙面人明显不是曲恕的对手,对打几招后蒙面人猛然抽身,想从房顶逃跑。
站在房门口的段松蕊哪能让他如愿,当即拿着长刀上前拦截。
对打几招后,蒙面人落回院子中央,曲恕和段松蕊二人各站在蒙面人前后,防备他突然逃跑。
蒙面人却目光一凝,突然收起攻势,盯着段松蕊又回头看了看曲恕,最终张口向段松蕊问道:“你的穗子是哪里来的?”
果然,听到了蒙面人的问话。段松蕊没有直接回答。
“你管我哪里来的?”
蒙面人没有生气,反而十分执着的重复道。
“你穗子哪里来的?”。
“怎么?这对你很重要吗?”
段松蕊继续打着太极。
蒙面人咬咬牙,耐心的说道:“对我很重要,所以你可以告诉我你刀上的穗子是从哪里来的了吗?”
“如果我不告诉你你会怎么样?”段松蕊反问道:“你会用铃儿威胁我吗?”
蒙面人顺嘴回答道:“不会,这和铃儿有什么——关系”
蒙面人反应过来,但话已出口,他停顿了一下,吐出最后两个字。
场面安静了一下,蒙面人犹豫了会,还是摘下了面巾。
“你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段松蕊收起了刀,作出一副与熟人叙旧的架势。
“洛明。”
“你一开口我就觉得声音耳熟的很,果然是你。”
“你怎么会在这?不会是你掳走了人家的新娘吧?”
洛明没有理会段松蕊的掰扯,又一次执着的问道。
“你那个穗子到底是哪里来的?”
段松蕊继续自己的话题。
“干什么不回答我的话,看来真的是你,我回去后可得和铃儿好好说道说道,亏她还在我面前为你说了许多好话。”
提了铃儿,洛明终于回答了那个问题:“不是我。”
“那你怎么会在这,还杀人灭口。我可是人赃并获了你别想抵赖。”
洛明深吸一口气,看上去强压着心里的烦躁,要不是他打不过曲恕,又不想对段松蕊下死手,犯得着在这里和她玩你问我答的游戏。
“我已经回答了你一个问题了,该你回答我了,你刀上的穗子到底哪里来的。”
“哦,这个穗子啊,这是曲恕送我的。”
洛明放下手里的剑,转过身去看向曲恕:“这穗子你哪里来的?”
曲恕挑了挑眉:“我自己编的。”
“你放屁。”洛明终于抑制不住内心的烦躁。“别和我来这套,这穗子你到底是哪里得的,这上边的结编法独特,市面上根本买不到。”
段松蕊接话道:“曲恕都说了是自己编的,市面上当然买不到。”
洛明深吸几口气,告诫自己:不能生气,不能生气。
稳定了情绪后,洛明向着曲恕的方向走近。
段松蕊见状拿着刀想上前阻拦,曲恕使了个眼神,示意她不用担心。
段松蕊回想了下,洛明好像一直也打不过曲恕,刚才二人过招,洛明也没占到什么便宜,这才放下心来。
洛明走到曲恕身边,回头看了看段松蕊,趁着她还没过来,咬着牙压低了声音对曲恕说:“你也不想让她知道你的真面目吧,当初我可从来没欺负过你,包括莫永明也是被你耍的团团转。”
曲恕面色一沉,恶狠狠地说道:“莫永明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可他已经死了,再说,这事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喜欢的是铃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