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妈已经死了！”
陈林质疑的话语脱口而出。
虽然这几天大人们什么都不肯跟他们说，但他们也是明白的。
昨天晚上才见到叶羽的陈森，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胡说！妈妈才没死呢，这些糖果就是她给我的！”
陈林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不过既然都已经说出来了，那当然是要说清楚的。
“是真的，我和大哥都知道，而且我们还在河里见到妈了。她要不是死了，怎么能从河里冒出来！”
陈森说不过陈林，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你才胡说，妈没死，昨晚我都见到她了……呜呜，二哥是坏蛋，说妈死了……”
陈林撇撇嘴，眼眶也红了，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陈木拦住了。
“小森你先别哭，昨晚真的看清楚了是妈吗？”
陈森抽抽搭搭的继续点头，“就是。”
陈木紧皱着眉头，眼神不停地晃动起来。
……
“陈家人可真是不要脸，竟然还能出来呢。”
“谁说不是呢？自从他们家娶了那个狐狸精进门，村里就没消停过。”
“活该陈锋被戴绿帽子，你说他们家是不是也早就知道了？”
沈建国和李凤娥完全被村里人孤立了，听着四周的议论纷纷，都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烧着。
挑头说起来的是一个妇女，以前她自己的男人，也是被叶羽迷的神魂颠倒的，现在自然是怎么泄愤，怎么骂了。
本来李凤娥一直都在忍着，可越来越过分的咒骂，让她整个人都哆嗦不停，手里的锄头也扔到了一旁。
“人都已经死了，你们怎么还不能放过她呢？”
她真的想不明白，以前见面都和和气气的村里人，怎么就突然变成了这样一副嘴脸。
“哎呦，婶子你这是替谁出头呢？那个狐狸精可是给你儿子戴了绿帽子，是我们大伙儿给你们家出了头，你不感谢我们就算了，怎么还能这么理直气壮呢？”
妇女的话音落下，旁边立刻一片附和之声。
李凤娥一张脸涨的通红，通红的，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
“叶羽她是年轻不懂事，可到底也没做出什么来……”
“怎么没做出来，你是没看见，在小树林里要不是我们出现的及时，她的衣服都要脱光了。
呸！不要脸！”
妇女的一口吐沫啐到了地上，好像被恶心的不得了。
“李凤娥，我们都知道，你们家陈锋缺媳妇儿，可也不能什么破烂货都要啊。那个狐狸精的骚样儿，成天对着村里的老爷们儿挤眉弄眼的，村里早就容不下她了！”
另外一个妇女也扯着嗓子，大义凛然的叫嚣着。
这话别说是李凤娥，就连旁边的陈建国都实在听不下去了。
“够了！抬头不见低头见，你们嘴上就不能积德吗？”
“呵呵，不能！你家儿媳妇儿有脸做，还怕人说吗？她被浸猪笼就是活该，自作自受！”
叶羽死了，但村里人对陈家的怨气还没消除，现在陈建国和李凤娥这么跳出来，他们当然不会留面子。
即便陈建国的脾气在好，这一刻还是被彻底的激怒了，拳头握了起来。
“你们在这么胡说八道，就别怪我不客气！”
人死为大，就算叶羽真的做错了，但到底还是他们陈家的人。
场面混乱到了极点，陈建国本来就上了年纪，而且还只有一个人，几秒之后便落了下风。
李凤娥被吓到了，哭喊着上前想要拉开他们，但也被推倒在了地上。
村长他们赶来的时候，陈建国已经不知道挨了多少打，狼狈到了极点。
“反天了是吗？你们是来干活的，不是来闹事的！”
牛开元一声怒吼，村长的威严摆了出来。
跟陈建国动手的有男有女，纷纷退后一步。
不过便如此，也没有一个人的脸上有任何羞愧的神色。
牛开元立刻去看陈建国的情况，李达和另外几个生产队的队长围拢过去。
“老陈，没事吧？”
陈建国满脸的淤青，动一动都疼的厉害。
李凤娥哭的凄惨无比，“村长，你一定要替我们做主啊！”
他们怎么能说打人就打人呢。
牛开元还没有说话，四周的村们已经愤愤不平的开了口。
“村长，真不怪我们，是陈家人一个劲儿的为那个狐狸精说话，这才犯了众怒！”
你一言，我一语，李凤娥甚至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牛开元的脸色阴沉的厉害。
自从叶羽被浸猪笼到现在已经五天了，好不容易才平静了下来，没想到陈家人竟然又来犯众怒。
“老陈，你们两口子怎么这么糊涂，叶羽是死不足惜，这个道理你们应该明白。”
陈建国，李凤娥都难以置信的看向他，真是快要窒息了。
村民们得到了村长的肯定，自然更是洋洋得意，对他们鄙视至极。
“这样吧，老陈，你给大伙儿道个歉，也就既往不咎了。以后大家还要相亲相爱，互帮互助，也不许在提这件事了。”
牛开元一锤定音，觉得这样处理合情合理。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安抚村民的情绪，把这件事彻底平息下去。
陈建国脑袋嗡嗡直响，血压立马就高了，头痛欲裂。
他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愤怒和羞辱。
一道道冷漠，讥讽的视线犹如一把把尖刀，狠狠戳进他的心里。
每个人都在等着他的道歉，看他们陈家的笑话，可他却连选择的余地都没有。
李凤娥哭成了泪人一样，想要替他说话，但被他一把拉住了。
“扶我起来。”
陈建国沙哑着声音，低垂的眼帘下是太多，太多的愤怒和不甘。
在所有村民的注视下，他弯下了已经佝偻的身子。
李凤娥用尽全力支撑着他，除了哭什么都做不了。
人群外面李刚的几个兄弟，个个都伸长了脖子，满脸的幸灾乐祸。
“对不起，是我们陈家人错。”
短短一句话，付出了陈建国所有的尊严和力气。
话音落下，眼前一黑，直直的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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