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春时节,雨天多。

    这不,刚出醴县就开始绵绵细雨,温度也异常的低,感觉是新的一波寒潮来袭。

    索性,云璟喧的马车看着虽然普通,但车厢宽敞明亮,所带的保暖用品也足。

    马车在一岔路口停下,无情穿好蓑衣,带上斗笠。

    “天突然变冷,你再多穿件衣服,这一路也够辛苦了。”对待下属,云璟喧永远都是有情有义,除了雨具,也备了他的衣物。

    无情有些吃惊,“主子,这些……”他好歹也在马车里度过十来天,但却不知道还有这些,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

    “都是夏夏备的,说路上或许用得着。”其实当时他建议多带两个人,那样他们就能轮着赶马车,可无情说自己可以。

    本来出门也匆忙,也就没有调动其他人手。

    无情看向打盹的程安夏,一声多谢卡在喉咙,反倒引得程安夏嘟囔一句,“习惯了。”

    三个字,让白神医想到她打包,又想到云璟喧所说的,再想到她之前的生活,老脸更加挂不住了。

    无情也是接过衣服穿上,然后继续赶车。

    醴县百里之外才有第二个人烟之地。路上,却断断续续看到逃荒之人。

    他们瘦骨如柴,一身褴褛,双目无神,漫无目的的走着,看到草和树皮都会争先恐后的去抢夺一番。

    带着泥沙的草洗也不洗就往嘴里塞。

    作为将士,本就是保家卫国,给百姓一个安康。结果看到这一幕,无情直接停了马车。

    白神医想看个究竟,便是撩开车帘,也是看到了这一幕。

    整个人都呆住了。

    唯有程安夏最淡定,她将打包过来的食物一并扔过去,不疾不徐道:“若不是我出现,我的家人或许也是如此。”不过,那都是原主自己造的,她不怪谁。

    只是陈述事实而已。

    云璟喧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轻声道:“都过去了。”

    说着,看向白神医,“把我们的余粮都分发下去吧。”

    其他不说,但干粮真的带的多,加上昨天夜市买了不少吃的,这一波近二十个人,这些够他们暂时填饱肚子了。

    可是,下一顿呢?不可能每天都能遇上他们这样的人的。

    具体,还是要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白神医和无情下马车分发食物了,顺便问问情况。

    程安夏想下去,但却让云璟喧拦下了,“有他们就够了。”

    程安夏也没勉强,坐下来等白神医两人回来。

    约么一刻钟,两人真回来了。

    无情继续赶马车,白神医裹着寒风进入车厢。

    “哎,都是一群苦命的人啊。村子去年山体滑坡被淹埋,一个村所剩百余口人了。村子受损太严重,以他们之力无法恢复,去衙门求救,结果被打了出来。经受大雪,冰冻,死的死,病的病,能出来要饭的就这些了。”

    程安夏不免疑惑,“可是,他们走错了方向啊,这边根本没有人居住,这样一路走下去,岂不是死伤更重?”

    白神医再次叹息,“这是无路可走了啊,这么一大群人,能有几个给钱给粮的?而且次数多了,人家看到就拿东西赶。他们这样是想看看,这一路是否有平地可以开荒,至少能有个安生的地方。”

    “村里还有几个茅棚,里面都是老弱幼小和孕妇,都等着他们带口粮回去呢。”

    这下,程安夏就更加不解了,“这些看着都是男人,年纪也不大,为何不能先找个活做,至少能让家人有口吃的。”

    “哪有那么容易,现在的伙计都是看人来的,就是去做苦力,也要有个头和力气。就他们这种,老板都怕出事。”

    程安夏不是多管闲事之人,可看着这群人于心不忍,只能看向云璟喧,问道:“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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