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摊开双臂，肩膀两侧的皮肤还算白皙，但双臂就显得黝黑，给人一种金铁的质感，好似染了一层黑色颜料。
“一个月的苦修，熊搏手已经修炼到第五层，也不知道现在我的双臂，能不能承受普通刀剑……”莫凡双臂哐“哐碰”撞了下，扫了一遍院落，取过旁边石桌上的长刀。
长刀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目的白光，看上去锋锐至极。
拿着长刀轻轻在手背上划了下。
滋……
就像划在坚硬的生铁上，手臂上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果然……熊搏手本身就是一门高深的横炼外功，难怪需要铁砂炼皮。”
莫凡心中一喜，却没有再继续实验。
“也许用不了多长时间，我双臂就会不惧寻常刀剑了。”
他所认为的刀枪不入自然不是刚刚实验过的不留痕迹，划动和劈砍终究是两个概念。
将长刀重新放回石桌，莫凡穿好衣服，就地盘膝而坐，缓缓调动内力。
一个月的时间，他体内寒冰真气已由头发丝，变成了筷子粗细。
内力带来的最显著的效果就是，他的身体越来越寒，甚至他觉得自己在这样下去，都要变成了一块寒冰。
身体也在寒冰真气的滋养下缓步提升，不过这种提升很是缓慢，与熊搏手这般粗暴的提升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咚咚咚！
还没等他真气运行两个周天，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陡然响起。
莫凡有些无奈的站起身来。
他打开房门，就看到站在门口，一脸风尘仆仆的牛不群。
莫凡一愣，但还是向右移了一下，让开门口，示意牛不群进来。
牛不群一张大脸上满是疲惫，僵立在原地，看起来有些失魂落魄：“师弟，你现在有时间吗？”
“有。”莫凡点点头，语气有些生硬：“师兄，有事直说便可，你我师兄弟，没必要藏着掖着。”
两人关系并不算多亲近，牛不群这次前来，已经出乎了他预料。
“没事，只是我在靖水楼定了一桌酒菜，希望师弟能赏脸一叙。
说话间，牛不群目光上下打量了莫凡一眼，看到他两只粗壮的手臂，一脸震惊道：“师弟，你的手臂怎么了？”
“只是一门粗浅的外功罢了。”
涉及到自身武学，莫凡不愿意多谈。
“师弟，我这次前来，其实是有事相商。”
牛不群也没有追问，再次开口道，话语有些急促。
“好。”莫凡点点头。
靖水楼是铁山镇最大的酒楼，一次入内，哪怕不点菜，只喝些茶水，所需之钱财，也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起的。
自他来到铁山城，其实也没去过靖水楼，一方面是一直听说那里花销极大，另一方面没有时间精神。
收拾了下，莫凡叮嘱小石头锁好门窗。
然后换上一套相对干净的衣服，便和牛不群一起，缓缓向着靖水楼走去。
他所在的长乐坊在铁山镇外围，靖水楼这等豪华酒楼，都在铁山镇中心。
铁山镇阶级分明，越是接近中心，越是繁华，里面住的人非富即贵。
富倒也罢了，这贵却在方方面面上都表现出来了。
而如长乐坊这些外围地区，多是穷苦人家生存的地方。
环境实在说不上有多好，不仅垃圾成堆，空气也始终散发着一股恶臭。
两人走过几条街道，路过十几家酒楼，又七拐八拐，才到了靖水楼。
靖水楼楼高三层，往来之人络绎不绝，一个个锦衣裘服，气态不凡。
酒楼一楼是吃饭的地方，早已坐满了人，二楼是雅间，三楼则是客房。
两人刚到门口，里面的店小二就一脸殷勤的迎了上来。
“二位客官里边请。”
待两人踏入酒楼，小二躬着身子，有些谄媚道：“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
牛不群丢给店小二一块小巧的木牌，又塞了一些碎银：“我订了房间。”
店小二接过木牌看了看，脸上的笑容愈发浓郁了，快步走在两人前头，领着莫凡与牛不群，上了二楼一间不算大，但很是清净的房间。
“客官要吃点什么？”
“把你们这里好酒好菜，统统上一遍。”
牛不群一副财大气粗的模样，跟着又补充道：“再来两坛好酒。”
一旁的莫凡越发觉得牛不群有些反常，他可不是什么有钱人，这么点下去，没有几百两银子根本就出不了酒楼。
“师兄有事还请直说。”莫凡肃然道。
面色也变得严肃起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他可不认为牛不群只是单纯与他来交流感情来了。
“师弟……你对师傅是如何看待的？”
“郑人金？”
莫凡有些不明所以：“我只跟了师傅一个多月，和师傅见面的次数更是寥寥无几，论起来，师兄应该比我更熟悉才是。”
言下之意，他对郑人金并不熟悉，也无所谓如何看待了。
牛不群长叹一声：“是啊，师弟你来了才不过一个月，而我却跟了师傅十几年。”
说到这里，他猛然闭了嘴。
并不是他不想继续说下去了，而是忽然有敲门声响起。
牛不群站起身来，打开了房门。
就看到了店小二和另外几个小伙计各自端着几个托盘走了进来。
店小二提着两坛酒，身后几个伙计端着菜肴，一下把莫凡面前的桌子摆的满满当当。
“二位慢用，我们便不打扰了。”
店小二说着，领着几个小伙计一齐退了出去。
等几人一走，牛不群坐在桌上，给自己倒了一碗酒，狠狠连灌了几碗。
莫凡也不客气，望着桌上的菜肴，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自修行内力以来，他食量大增，不但消耗极快，对食物的利用率也是以前的数倍。
往往刚吞咽入腹，在内力的运转之下，不过一个时辰，就将食物里的精华转化为寒冰真气。
况且，无论牛不群有何目的，他不认为会对自己造成威胁。
几杯冷酒下肚，牛不群脸颊通红，似乎多了一些勇气，有些黯然道：“师弟，其实师傅早就死了。”
莫凡一下挺直了身体，心中不由一凛：“师兄这话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