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凡负起双手，目光落在面色焦急的牛二身上。
“舵主，我们一处产业遭到屠杀，死了上百个兄弟。”牛二就一脸焦急道。
“死了上百个兄弟？”莫凡接过一旁护卫递过的茶，目光骤然一凝：“可知是何人所为？”
“暂时还不清楚，此事还需要舵主亲自去查探。”牛二深吸一口气，面色有些凝重。
“我们现在还能调动多少人。”莫凡对左右两人问道。
“暂时还有五十人原地待命。”身边一个护卫立刻恭声道。
“立刻点齐人马，随我去看看。”莫凡倒负着双手，率先出了门。
一行人迅速出发，骑马的骑马，步行的步行，莫凡则上了马车。
他一共点齐了三十人，每一个都是精英帮众，是他手下各大产业之中，大大小小的头目。
马车一路顺着街道行走，沿途有几个帮众在前面开路，倒也并没有发生堵车，碰撞之类的事故。
迈过三个街道，马车缓缓停下。
莫凡下了马车，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残垣断壁，里面还有青烟升起。
门口之中，无数虎鲨帮众进进出出。
“拜见舵主！”
见到莫凡出现，守在门口的两个帮众立刻抱拳行礼。
莫凡点点头，背负着双手踏进院子，躺满了横七竖八的死尸，残肢遍地，腥臭扑鼻。
干涸的鲜血与四周灰尘混杂一起，好似铺了一块红毯。
“凶手拳法很是刚猛，打法大开大合，极为狠辣……”
看了一眼死的极惨的一地尸体，牛二脸色不太好，他还从未见过如此残忍的手段。
杀人而已，何必弄得如此血腥？
莫凡摇了摇头，眸光幽深：“去其他地方看看，是否能找出什么线索。”
整个据点，尸横遍野，一众虎鲨帮众死相凄惨，不是胸腔被砸碎，就是断手断脚，甚至有几个，脊椎都被扯了出来。
手段之狠辣，几乎让莫凡以为是自己动的手。
“舵主，你来了。”
面前几个收敛尸体的帮众，见到莫凡立刻行礼道。
“不用行什么虚礼，带我去看看其他尸体。”
莫凡摆摆手，跟着牛二踏入另外几件院子。
同样尸体横陈，充满浓郁的血腥味。
一具具尸体被抬在大院之内，整个据点没有一个活口。
莫凡面色很不好看，这些人都是他手下，虽然并不一定真正忠心与他。
可这么一把火下去，死伤足有数百个普通帮众，精英帮众死伤也有数十人。
可以说，他手里的势力，硬生生缩减了一半。
莫凡掀起白布，这些都是他手下的小头目，也是最先被收敛起来的。
这是个白发老者，怒目圆睁，似是死不瞑目。
身上伤口遍布，一条胳膊被人硬生生砍断，每一道伤口极为宽阔且整齐，显然是被某种利器洞穿。
“舵主，这是谢明国，没想到连他都死了。”
看到这具尸体，牛二一脸恐惧。
莫凡眉头一皱，谢明国可不是普通人，虽然年老体衰，可一身功夫极为了得，是莫凡手下也算是数一数二的高手。
“可看出是何人所为？”
莫凡转身，对身边几人问道。
这些人，都是虎鲨帮的老人，最少的加入虎鲨帮也有两年，对襄阳之事，远比他清楚的多。
这事对他来说，可不是一个小事，一个处理不好可能会和手下离心离德。
虎鲨帮为襄阳第一大帮，帮众遍布整个襄阳城。
莫凡怎么也不会，虎鲨帮这么多据点，非选中他。
虽说是有巧合的可能，但想来可能性又不大，最大的可能就是内贼。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对付余一心，他只是被殃及池鱼了。
或者这事本就是余一心所为，生怕他势力扩大，脱离掌控。
毕竟身为舵主，他才掌控一条街道。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其他舵主出的手，毕竟，青牛坊这么大的利益，被莫凡硬生生吃掉一部分。
虽然只是一条街，可一个月所有生意下来，得银不下于千两，莫凡自己留下一成，意味着他每个月就可以得银百两。
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以现在的物价，百两银子，普通人家，即使忙碌一辈子也赚不够这么多钱。
“舵主，末将猜测可能是虎哮堂……”牛二欲言又止。
“谢国明身上外伤虽然多达二十六处，看似是受了外伤而死，实则这些伤口并不致命。
这里一发生，就被我们帮众发现，已经可以排除失血过多，流血而死的可能。”
“舵主，属下猜测，谢国明死于摧心掌。”
“催心掌？”
“催心掌是一门极为阴毒的武功，中掌者外表看不出什么，实则体内五脏六腑尽皆被震断。
“打开他的尸骨。”
立刻，莫凡左右两个护卫上前，直接把血肉模糊的谢国明开肠破肚。
望着里面已经稀碎的内脏，在场众人全都倒吸一口凉气。
莫凡皱着眉头望去，果然里面五脏六腑尽皆碎裂，还被灼烧的一片黝黑。
“原本我还不确定，现在至少有六分把握。”
“哦！你知道他死于谁之手？”
牛二斩钉截铁道：“他们应该是死于韩文戈。”
“韩文戈，他是何人？”
莫凡疑惑的看着牛二。
“韩文戈此人不是我虎鲨帮之人，但他却是虎哮堂堂主沈泉龙的护卫，一手催心掌出神入化，整个虎鲨帮无人出其右。”
牛二神色有些凝重。
“有没有可能，是有人故意嫁祸，想引起我们与虎哮堂的斗争。”
“应当不会。”
牛二摇摇头，指着破碎的内脏道：“舵主请看，这内脏虽被震碎，但全都发黑，好似被烈焰炙烤过，显然是被极强的阳性内力所伤。”
“而韩文戈，所修行的内功，乃是一门脱胎于毒功之类的火毒阳刚内功，真气灼热，中掌者五脏六腑都会被焚烧殆尽。”
“此事，所有人不得外传。”
莫凡环顾四周一下，沉声下令道。
……
虎魄堂总部，宽阔的大殿上，余一心端坐上首。
左右两侧坐满了密密麻麻的人。
余一心下首，分坐一男一女两人。
一个是个脸有疤痕的光头大汉，身材极其魁梧，裸露在外的肌肤黝黑，带着金属的质感。
另一个却是个年约三十岁的少妇，一身艳丽的大红长裙，饱满的胸脯裸露一部分，身姿纤细窈窕。
余一心面色有些发白，看起来气色并不好。
“这么说来此事你还没有查出凶手。”
“暂时还没有头绪，但此事我会尽管追查下去，”莫凡平静道：“到时候，必会给堂主一个交代。”
“我原以为莫舵主年轻有为，没想到连这都查不出来。”
下首，一个留着长须的中年男子陡然变了脸色沉声道。
莫凡转身看着他，面色异常平静，没有说什么。
这陈舵主，本就掌管着青牛坊，被他硬生生吃了一大块肉，此人发难倒并不令人意外，只是，另他难以琢磨的还是余一心的态度。
那女子也跟着微笑道：“莫舵主虽然修为不凡，我认为他没有能力统领我虎鲨帮众，还请堂主收回成命。”
余一心沉思良久，半晌，才淡淡开口：“刘护法、马堂主，此时你们怎么看？”
“在下皆是如此认为。”
余一心闭上眼睛，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报！”
忽然，一个帮众走来，对着余一一心单膝跪下。
“堂主，总部来人了。”
“什么？居然惊动了总部。”
余一心站起身来，冲在座的众人沉声道：“快请！”
不一会儿，一个身穿黑袍留着长须的中年男子，在几个帮众的带领下，缓缓踏进大殿。
“见过余堂主。”
男子身形单薄，目光却极其锐利，随着他的目光落下，与他对视的几人，都下意识的移开了目光。
“原来是张护法，请坐。”
余一心见到来人，急忙站起身来，冲张云怀施礼道。
张云怀点点头，而后，又冲上首余一心拱拱手道：“青牛坊据点被灭，对我虎鲨帮声誉有损，帮主希望，余堂主能在一个月，能给他一个交代。”
“余一心必不负堂主所托。”
“但愿如此。”
刘护法点点头，不置可否，又把目光落在莫凡身上，拱拱手道：“想必这位就是莫舵主吧，果然是年轻有为。”
“刘护法客气了。”
莫凡站起身来，冲刘护发淡淡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