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目睽睽之下,白妙没有犹豫,赤足走上洒满活水的地方。

    白妙小巧的双足在玄色的地面上白得尤为刺眼,灵气顺着足下经脉汇入她体内,并无异样。

    “怎么、怎么可能?”纪媱喃喃道,她的目光压根没离开过白妙。

    很快众人便反应过来,白妙通过了冼清池水的试验,还吸收了整整一瓶活水的灵气,他们不由得面露艳羡。

    但是白妙没反应过来,整个人都是懵的。

    纪媱不想功亏一篑,冲着大长老抱拳道:“师父,冼清池水也许不一定”

    “媱儿。”宋雍昭出言打断道,他此时有些心虚,仅凭一封无名信便当众查验白妙,已是不妥。

    缥缈峰主事站出来:“大长老,纪媱小友所言不无道理,仅凭冼清池水是有些草率。”

    无定峰主事附和说:“是啊,若她能一己之力破坏传送印,掩藏魔气通过试验又有何难?”

    眼看越来越多的主事下跪情愿再验,大正老陷入两难之地。

    宋雍昭道:“白妙,跪下。”

    白妙:又来?

    脚下的冼清池水冰冷刺骨,她蜷了蜷脚趾,歪头看向沈行秋,双眸平静而淡漠。

    哪知膝盖处一痛,她重重跪在地上,溅起一片水花。

    白妙垂眸,掩下对宋雍昭的恨意,跪在水泊之中。

    沈行秋攥紧指尖,在她膝盖处深深看了一眼,而后看向宋雍昭:“霏云善习辩灵术,由她来验,诸位可有异议。”

    破云殿中,寂静无声。

    二长老霏云来到白妙身前,指尖按住她的后脖颈。

    肉眼可见的金色流光游走于白妙全身,最后归于虚无。

    以霏云修真界第一辩灵师的身份,白妙今日怕是难逃一劫。

    她身体绷得很紧,情绪十分不稳定。

    白妙忽然有些委屈。

    明明没有证据,一封莫须有的信,便可以让半个修仙界一起讨伐她。

    众世家上门讨说法,便要推出一个人去死,尽管试炼魔窟一事毫无头绪。

    也够倒霉的。

    她冷眼扫视在场的所有人,目光最后落在沈行秋身上。

    如果眼睛会说话,那白妙的双眼一定在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二长老霏云回到上座,宣布道:“白妙是我衡元宗弟子无疑。”

    怎么回事?

    承认白妙为衡元宗弟子,等于说白妙本为仙修,因为衡元宗第一条规定便是不收妖魔,见而诛之。

    可白妙自知,她确实堕魔了。

    沈行秋没再多待,带着白妙瞬间消失在破元殿,二长老也随之离开,留下其他长老和众人面面相觑。

    不远处的纪媱暗暗咬碎了牙。

    就算今日白妙没露破绽,魔终归是魔,成不了仙。仙尊长老都护着她又能如何,还不是被大长老按在了地上。

    想起宋雍昭历来的袒护和偏爱,纪媱终于露出几分笑意。

    寒光殿。

    白妙维持着大殿上的姿势,跪在金像面前。

    她从破元殿一回来,姿势都没变,直接被定身诀定在东方穆金身前。

    沈行秋不在,留下他的宝贝香炉监督她。

    白妙不用细想,都知道是他在护着她。

    【解锁关键剧情:你可以在以下地点选其一查看,冼清池、寒光殿、白雾阁。】

    什么新奇玩意?

    白妙有种在玩某光游戏的既视感。

    冼清池大概是纪媱发现她之事,白妙觉得没有遗漏的细节。

    白雾阁是二长老霏云的住处,想起方才她的遮掩,应是沈行秋找她去说情。

    白妙:我选寒光殿,还是看帅哥比较香。

    【开始传输。】

    一段陌生的记忆涌入她的脑中。

    昨夜白妙罚跪时,沈行秋隐匿气息去了趟妖魔界,取了颗极品妖丹。

    回来后,待在炼丹房一夜未出,将极品丹药和妖丹融合,炼化整整一夜。

    沈行秋又隔空解了定身诀,施法让白妙沉沉睡去。

    他坐在软塌前,用一种极其怪异的目光盯着白妙看,然后给她服下。

    在灵力催动下,白妙左足下的伤口飞速愈合,她系下的蝴蝶结也消失不见。

    一双白色绣鞋出现在软塌下,鞋面上银线绣着淡淡翠竹。

    沈行秋一道法决,那双绣鞋变成了白妙的尺寸。

    【传输完毕。】

    沈行秋这是把他的鞋改了改,给她穿了?

    白妙忍不住笑。

    但她发自内心地感谢沈行秋。

    原主似乎不满白妙对沈行秋的谢意,她心口处十分痛苦,这是来自原主的恨。

    白妙耐心压下情绪,准备给原主解释缘由。

    【原主听不到,残留的情绪就像杀鱼后仍旧跳动的神经,在试炼魔窟中她就死了。】

    白妙又看向眼前的金像,心中不解。

    东方穆真的从未害过原主吗?答案是否定的,苦心积虑带原主回衡元宗,必有所谋。

    下一秒,白妙跪在了软榻前。

    沈行秋又把她变来变去。

    白妙抬眸,看见沈行秋,他脸色有些苍白,大抵是昨夜没有睡好。

    可永生的仙尊也会有通宵后遗症吗?

    “谢谢师兄。”

    沈行秋冷冷看她一眼,这是第二次她主动跪在他身前,她裙摆处缺了一角,是昨日的那个结吗?

    他垂眸想起昨夜白妙四仰八叉的睡姿。

    “霏云知晓你与我有同灵印。”沈行秋斜睨她一眼,冷声道:“本座嫌你丢人。”

    “什么?”

    感情他折腾了一宿居然是为了面子。

    白妙气呼呼地盘腿而坐,手肘撑着下巴,心中不全相信他。

    “真的谢谢师兄,就算师兄是为了面子。”白妙想起昨日冼清池旁,他发红的耳尖,调侃道:“如果师兄不是为了面子,那也没关系的,谢谢师兄。”

    沈行秋看着她嬉皮笑脸的样子,有几分后悔救她。

    白妙想到离开前纪媱的眼神,揉着膝盖问:“纪媱可能发现我了。”

    “嗯。”沈行秋答道。

    “嗯?师兄不惊讶吗?”白妙怕他怀疑自己早上撒谎,解释说:“我在破云殿上,看她一直引我露出左足,猜到的。”

    “你避不开她。”沈行秋温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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