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君誉和霍靖南对望一眼,露出互相理解的表情——总之,她俩就是把我们当空气就对了。

    然而还没聊上几句,霍君誉和姜绵绵就又被一群人众星捧月似的拥走,霍靖南也应酬的脱不开身,裴念笑了笑,又轻轻回到之前那个角落的位置。

    忽然有人送上一杯香槟。

    裴念抬眼一看,秦煜微笑着站在她跟前,已然喝的微醉,脸颊稍有些红。

    他扯扯领带,指了指阳台的方向。

    裴念跟他走过去,阳台宽大,十分安静,跟热闹的宴会厅仿佛两个世界。

    晚风带来阵阵清凉,香槟滑过喉咙,带着一丝清甜的味道。

    裴念低着头,享受这难得安静的一刻。

    “你不进去应酬,跑出来干什么?”

    秦煜瞥她一眼,似乎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

    其实他不回答她也明白,在众人面前作秀,戴假面具戴久了,也会累的。

    只是他真没想过要跟邵晓非好好携手共度余生吗?不管怎么说,邵晓非真的是个好妻子、好母亲,配秦煜也是绰绰有余。

    “这次……多谢你了。”沉默半晌,秦煜轻笑着对她说。

    “不用客气。”裴念淡淡的说,“其实我也有私心,就是想让那些孩子受到更好的教育。”

    “我岳父很感激你,一直说你是他的贵人。等我找个机会,安排你们见一面。”

    “能帮上老先生就好。”裴念看着他,“不过……也希望他能像竞选演讲里说的那样,对孩子们负责。”

    “呵!”秦煜无所谓的笑了笑,喝了一大口酒,“作秀而已,你别当真!这种事,本身就是各取所需的。”

    “就像你跟邵晓非的婚姻吗?”

    秦煜脸色一变,看着她发愣。

    裴念笑了笑,“就算是作秀,是各取所需,但这份‘需’,大家还是各自取到了的。人是感情动物,相处久了总会感觉不一样。我相信老先生和那些孩子们相处久了,会发自内心去关怀他们。”

    “而你……”裴念目光转向他,“你跟邵晓非,也一样。”

    “哎!”秦煜刚想说一句“别提这个了行不行”,而眸色一转,忽然发现暗影处,似乎有人在看这边。

    今晚受邀前来的除了非富即贵的人物,还有最关键的——裴念从山区带来的那些孩子。

    秦煜坚持作秀就要做到底,于是把孩子们都带来。而此时他注意到那个男孩子的目光,胳膊肘碰了碰裴念,低声道:“那个小孩……为什么一直在看你?”

    裴念转过头去。

    丁承并没有把目光移开,仿佛在等着这一刻似的。

    裴念心头一紧,放下香槟,从宴会大厅穿到院子里,来到丁承面前。

    两人对视许久,保持沉默。

    “你……”最终还是裴念先开口,“你叫什么名字?实在抱歉,这次来的人多,而我记得你好像不常来上课。所以……”

    “我叫丁承。”男孩子回答的异常冷静,“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裴念愣住,记忆的阀门仿佛在那一瞬间被什么冲开。她以为自己远离了那个地方,也就远离了过去,然而眼前这个男孩子又如同一片挥之不去的阴影,将她蒙在那个她想拼命挣脱的过往中。

    她拼命压抑着过快的心跳,一些零零散散的记忆浮现在脑海。

    丁承……

    不,应该不是。

    那个孩子叫阿业不是吗?

    那个男孩出生的时候男人赌钱赌输了,男人回来就对刚刚生产完的妻子一顿痛打,说这个孩子是来讨债的,是业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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