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穿成师尊文里的苦命掌门 >第13章 阳安派(6)
    女人走了。

    石洞里的婴儿似乎是累了,不再发出啼哭声音。

    方知与陆玄来到石洞内。无名剑轻轻挑开洞内变得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银色蜘蛛网。

    石洞有一秘境,花落语莺,竹深通渠。

    魔界本就与人界相同,只不过多了一些化了灵智的妖兽。

    深处还立着一处小木屋,从外面看与阳安派安和光那处木屋无二。

    方知看着床榻上熟睡的婴儿头疼。刚生的小儿极软,方知又不能像抱踏雪一样,捏着孩子的后颈。

    见方知迟迟没有动作,陆玄弯腰一手放在婴儿颈下拖着头,另一只手臂撑住背脊,将孩子撑抱在自己怀里。

    出生之后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的孩子感受到身边一个微凉很舒服的身体,眼睛眯了一条缝,吐吐舌头又睡着了。全然不知有什么在未来等待着自己。

    方知见动作娴熟的陆玄,又想起方才女人抱着陆玄腿不放的模样,佯怒道:“可以啊,陆仙人,这不会真是的你的孩子吧!阳安派我方知可管不着。这要是在灵虚派,可是要挨上我门规实打实的三十大板啊。”

    大袖一挥的方知把陆玄远远地甩在后面,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陆玄。

    陆玄只能沉着脸,小心的抱着怀里的孩子跟上,整个人诡异极了。

    两人再次见到安峰主时,安峰主还站在儿子里屋门口。

    方知侧身给抱着孩子的陆玄让出了一条道儿。

    看到陆玄怀里孩子的安峰主,靠着墙瘫坐在地上,再也维持不住一丝客套的笑容。

    “安峰主应该知道和光的事情了吧。这孩子是和光唯一的血脉。孩子的母亲替他挡了雷劫。”方知停顿一下斟酌了一下用词,才开口,“寻着孩子他爹的路去了。”

    接过与自己儿子眉眼相近的孩子,安峰主此刻作为一位父亲,疲倦地就像是最自己说一样,念叨:“终于,还是发生了。”

    方知继续解释道:“这孩子尚且年幼,两族的血脉在他体内势必会引来天雷。我在他的命脉上面加了一道血符,能保这孩子十二岁之前魔族的血统不显现出来。之后的事情……之后的事情便任由安掌门处置吧。”

    不知当时主角谢奕的父亲封住自己儿子魔族血脉时,又是什么情景,什么心情。

    说完方知便欲带着陆玄离开,留给安峰主一点空间。

    安峰主喑哑地叫住已经走到门口的方知,问道:“方文瑶,这魔……不,我这孙儿,名叫什么?”

    方知顿住离开的脚,没有立即回答。

    意和光者坠红尘,命坎坷者愿永寿。

    名方知者全不知,为同道者破天道。

    “永寿,安永寿。”

    即便如此,还是愿可怜的家伙能够平安活得长久。

    “永寿?永寿啊……”安峰主嘴里念叨着,声音越来越远。

    马厩内,想要从怀里拿出乾坤戒将换好的衣物放进去的方知,不小心带出一枚木戒。

    方知一边慌忙藏着戒指,一边抬头想看一眼有没有被陆玄发现。却发现陆玄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自己所有遮掩的行为全部都被这个人收入眼底。

    陆玄见过方知的乾坤戒,那是上一任掌门夏卿送给方文瑶的一枚玉戒。银色的戒朴素无华,上面还镶着一颗小小的昆仑白玉。虽然方知有时候嫌这过分素气的乾坤戒配不上掌门的气质,但还是一直戴在身边没有换过。

    而这木戒……

    被陆玄盯得发毛的方知,摊开手将戒指展示给陆玄看,小声解释道:“这是沈师弟走之前给的乾坤戒,说是可以用来汇报门派事务,我寻思着出门在外……”

    身为一大门派掌门的方知,解释的声音越来越小,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

    躺在方知手心的木戒看不出什么材质,没有一点装饰的痕迹。朴素得完全不像是方知自己的东西。

    “掌门无需向我解释。”陆玄向着方知又靠近一步。

    见陆玄还是盯着自己,完全没有嘴上说的那般不在意。方知自暴自弃地拿出戒指内的信。

    方知不过离开五日,里面便有整整五封家书

    “见字如晤,

    今日门中无事。

    周瑾,谢奕私逗踏雪,修炼不专,罚抄心经五遍。

    吾以灵果喂之,踏雪不食。

    ……

    ……

    灵洞中生一黄花,小巧可爱,不知其名。

    ……”

    这是一对乾坤戒,两枚戒指,一处空间。临走时沈昱之别扭了半天,才开口送到了方知手里,说是用来汇报门派事务的。

    方知也没想到,看着平时不爱说话的沈昱之,一旦写起信来,句子就和雨后山上的白菇一般,全都冒了出来。

    大到门内要事,小到八卦秘事,就连灵洞内一块石头的变化都要写上一二。

    像是一位第一次单独离家远游的束发少年,恨不得将游学途中的一草一木都写进家书中,寄给远方的父亲。

    可是出去的明明是方知自己。

    而且之前沈昱之外出完成方掌门布置的任务的时候,也没见这个表现。

    一直以来沈昱之被方掌门保护得太好。年纪轻轻还没结过婚的方知对于突然有了一个几百岁修为深厚的“儿子”表示诚惶诚恐。

    最关键的是,方知心里清楚沈昱之对自己只不过是对父亲一般的依恋,可这些信落在其他人眼里,就如新婚小别在诉说思念之情。

    陆玄十分严肃地看着方知的眼睛。方知低着头,躲避着,思考着该怎么说服对方相信自己。

    半晌,陆玄向后微仰着身子,故作惊讶地问:“掌门这……这该不会……沈峰主该不会姓方吧?”

    既担心又期待的方知,听到这话立刻就明白这是斤斤计较的陆玄在报刚才的仇。一股脑把信全部塞进了陆玄手里,羞成怒自己骑马疾驰而去。

    来时消极怠工的方知,回时归家心切,第二日晚上,两人便来到了门派山脚的那座城镇。

    今夜的小镇格外热闹,河中一搜明灯木船顺着城中河,晃悠悠流向远方,后面带出一大片小巧的莲花河灯,如同一轮明月引着银河坠落人间。天河带走人们的思念,落入黄泉,寄给远方已逝的亲人。

    不信神佛的方知却下了马,买了一盏河灯,提笔想了半天,最终一个字没有落下,放了一盏空灯。

    七是阳数,是天数,也是变数。

    承载太多的河灯沉沉浮浮,随着水波混入万千河灯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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