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大力士张逢喜[基建] >第 32 章 第三十二章 村民的表决
    年柳躲在一棵家树后听完了全程后,一溜烟跑到了东山脚下。

    张逢喜正听年武絮叨,就见年柳脸色通红地跑了过来,他期期艾艾的,想说什么又不敢说的样子,嘴唇都快咬破了。

    张逢喜有气无力地冲他招了招手,“又想吃糖渍林檎了?自己上山采果子去!”

    年柳摇头,声音粗嘎,“不是,”他咬了咬牙,走到张逢喜面前,“对不起,我爸他们鼓捣村长代替你去红兴郡,村民投票通过了。”

    小男孩羞愧地把下巴抵到了胸口上,不敢看人。

    年武腾地一下跳起来,“啥玩意?村民投票咋没通知我?张小郎的功劳村长为什么要冒领?”

    啪嗒啪嗒,年柳掉眼泪了,拿手背使劲抹脸,不肯吭声。

    张逢喜沉默了半晌,从地上站起来,拍打掉身上沾的草屑和泥土,冲一直静静看着这一切的临时师父道,“今天就到这行吗,我累了。”

    周易打量着他的神色,点了点头。

    年柳和年武面面相觑,想说点啥,又觉得说啥都不合适。

    张逢喜就沿着山路往南山走,边走边用袖子抹脑门儿上的汗。

    在山洞附近的小溪里简单冲洗了一下,又煮了菜汤,就着馒头和黑点正吃午饭,山洞外面就传来了脚步声。

    年柳他爸的脸出现在洞口,笑呵呵的,“呦,吃饭呢,张小郎。”

    张逢喜把最后一口馒头咽下去,摸了黑点脑门一下,“吃完了去午睡,碗筷等我回来洗。”

    黑点瞅了门口那人一眼,神色有点狐疑。

    张逢喜又捏了她脸颊一下,“没事,吃你的。”

    张逢喜走到来人面前,甩了甩手,“走吧。”

    年柳爸被他的干脆利落震了一下,自己还什么都没说呢,遂试探地问道,“去哪?”

    张逢喜随手指了指山坡下广场那边,“我看人都还在,都饿着肚子呢,这是终于商量好对策了只等我去了。“

    年柳爸不笑了,神色有些尴尬。

    张逢喜没再继续拿话亏他,率先出了山洞往坡下走去,走路时双肩微微晃动,周易给他这件袍子料子不算好,但非常合身,长袖长摆,走起来路来也有几分飘逸的味道。

    年柳爸嘴巴张了张,到底还是没试图辩解,跟在他身后默默下山了。

    事情的走向他们都商量好了,张小郎早晚会知道,就算他不甘也好,不愿也罢,他一个人总敌不过他们这么多人,现在又何必多费口舌呢。

    到了村中央广场,村民们目光躲闪,谁都不肯与张逢喜对视,一片沉默。

    村长蹲着的树桩下,烟灰攒成了堆。

    张逢喜往村长旁边一站,也不主动吭声。

    年柳爸来回看了看两人,咳嗽了一声道,“张小郎,村长让我请你过来,是想问问你那小麦种子的事。”

    张逢喜故作不懂,低头看着村长,“小麦种子怎么了?”

    村长叹了口气,没抬头,语气有些犹豫道,“张小郎,你能说说是在山里哪找到那种子的吗?”

    张逢喜摇摇头,“就在南山,但是什么地方我忘记了。”

    “忘记了?”年柳爸声音尖锐起来,“这么重要的事怎么会忘记?该不是你不想告诉我们吧?”

    “老年!”村长终于抬起头,语气严厉地呵斥了一声。

    张逢喜伸手慢悠悠挠挠头,“真忘记了,爱信不信。”

    年柳爸气得直喘粗气,“张逢喜,你做人不能太自私,全红日村村民四五百口人,和你一个人比孰轻孰重?”

    张逢喜干脆利落道,“对我来说,我自己最重要。”

    年柳爸气得倒仰,撸了袖子就要动手。

    村长腾地一下站起身,“别闹了!就这样吧!”他冲着张逢喜抱歉地笑笑,“张小郎先回去吧。”

    年柳爸听了眼眶快瞪裂了,伸手拽住身边村民,“你们倒是说句话啊,刚才商量的好好的,现在都想当好人不吭声了。”

    “早些年红立村村长就被郡长赏识,这些年咱们都看着人家村子里跟着沾光的,眼看着不到两个月就又该给那杀千刀的乞儿城供粮了,饱饭吃不了两天又得掐着肚子过日子,这种日子你们能过,孩子们能过吗?人家村里孩子都白白胖胖高高大大,咱们村子里个个面黄肌瘦,天天挨饿,个子都长不高,将来长大了干活都没力气,你们就是这么当人长辈的!”

    被他抓住胳膊的村民红了眼眶,抬头盯着张逢喜,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张小郎,求你,你就把找到种子的地方告诉我们,我们再去找找,兴许找到了,那下次供粮就有着落了,如果村长得了赏识,咱们村子日子也好过些。”

    他这一跪,所有人都跪,年柳他爸更是把额头碰在地面上,磕得砰砰作响。

    村长手足无措地想扶村民们起来,可是拽哪个都拽不动,他拍了一下大腿,唉了一声。

    张逢喜默默站了一两分钟,眼看着眼前这一片混乱,不动声色。

    “念儿啊!”一阵尖叫夹杂着哭声从村长家树屋那个方向传来。

    一个穿着白色麻布袍子的娇小女人披头散发的往这个方向跑来,她身体看起来很纤细,脚步很乱,像是喝多了似的,晃来晃去,头发的缝隙中还不时逸出她的笑声,那笑声尖锐又怪异,一阵阵的。

    她身后,村长家的弥琴上气不接下气地跑着,手里还抓着块麻布。

    在那女人跑到近处时,张逢喜看见她衣袍上前胸处绣上去的一朵小黄花,张逢喜眉毛一跳,这是上次大雨时黑点在村长家借穿过的那件,当时张逢喜就觉得这袍子像是年轻女孩的。

    女人跑到张逢喜面前,扑了满脸的头发缝隙里传出嘿嘿的笑声,她问道,“藏郎,看我今天穿得好看吗?”

    她的一只眼睛透过发缝露出亮光,声音尖锐疯狂,听了让人有点毛骨悚然。

    张逢喜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这女孩又笑了两声,然后伸手扒拉开脸上盖着的头发,“藏郎,你仔细看看我嘛,我今天好看吗?”

    张逢喜瞪大了眼睛,一直淡然的表情终于支撑不住,露出了惊骇的表情。

    在他面前的,是一张纵横交错满是伤疤的脸,其中一道最大的疤痕从额角一直延伸,横跨一只眼睛鼻梁一直到下巴上方,两边的肉都是翻着的,伤口愈合后的增生遍布其上,看了让人作呕。

    一张脸只有一只眼睛和下巴是完好的,眼睛黑白分明,水润润的,睫毛很长,下巴的皮肤白皙细腻,这姑娘被毁容前一定是个很好看的女孩。


章节报错(免登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