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月的导盲犬帮主人答题的一幕被摄像机记录了下来。

    在之后宋关月录制线下比赛引起讨论时,他和导盲犬的这段花絮也被剪辑放了出来。

    “度度”还因此被人夸聪明、有灵性,还有网友说要送狗去上学,让狗去参加高考的

    导盲犬也引起了一波讨论热度。

    而经过一场复活赛,最后二十名选手即将在一周后前往a市。

    他们将参与为期一个月的封闭录制。

    家里的摄像头已经被取掉了,赞助的笔记本留了下来。

    宋关月不玩电脑,下线后也没再登陆软件,也就没看到whisper给他发的一条信息——“京市见。”

    他这周打算多带度度出去走动走动。

    之前节目组答应了他可以带着狗一起去节目,他有些担心度度到了陌生的环境不适应。

    说起来他有段时间没看到许叶了,上次见到他还是在医院那次。

    前些天,宋关月本打算抽空去看看于老师,张老师和王主任知道他在闭关都让他安心准备比赛。

    左右时间不长,宋关月便转了钱给张老师,托他们给于老师付一下住院的费用,结果得知于老师的医药费都结清了。

    宋关月后来才发现自己的账户多了一大笔钱,之前帮于老师垫付的钱也被人转了过来。

    这钱肯定不是许叶这还在上学的高中生赚的,难道是那天车里的男人?

    于老师的亲戚?

    宋关月牵着导盲犬,准备去医院看看于老师的近况。

    晏逢在前面引路。

    这次他倒挺老实,没使什么坏心思。

    他难得有机会出门,没想到这趟意外让他得到了想要的消息。

    医院外面的大屏幕上正播报着时下新闻,“据最新报道,晏氏当家人或染重疾,晏氏内部将迎来动荡”

    晏逢抬头看了看大屏幕。

    画面是封锁的医院场景,他的心腹估计已经将他的身体秘密转移到了医院。

    这消息应该是晏家那些不安分的放出来的。

    重疾?

    看来,他的身体暂时还算安全,没他想的那么糟糕变成这只蠢狗。

    怎么才能回到自己的身体?

    晏逢心里揣测不定,直到宋关月拉了拉绳子,他缓过神,往里面走去。

    宋关月轻车熟路地牵着狗上了电梯。

    三层的走廊外,许叶斜靠着墙,宽松的黑色t恤下隐约可见锻炼极好的身材,线条青涩又凌厉。

    他手上掐了根没点的烟,在修长的手指间转来转去。

    有的人什么都不用做,光站在那里就充满着荷尔蒙的吸引力,许叶显然就是这样的人。

    新来实习的小护士拿余光偷偷瞄着许叶。

    要不是没手机她能在姐妹群激情狂扣一百字,320病房外的帅哥真的太绝了呜呜。

    这大长腿公狗腰!这喉结!

    小狼狗弟弟为什么可以这么蛊!

    她的视线随着翻动的烟扫到了许叶腕上一道显眼的疤,没忍住多看了两眼。

    正讶异时,她抬头对上许叶黑黢黢的眼。

    对方眼里没什么情绪,看人的时候很有压迫感。

    她的心飞快跳了跳,红着脸提醒道,“这里不能吸烟哦。”

    许叶也不搭理她,眉头蹙了蹙,把烟往嘴里一叼,冷冷觑了小护士一眼。

    小护士瞬间下头,好凶啊。

    迎面过来一个牵着狗的青年。

    小护士看清楚后,“不许带宠物”的话堵在了嘴边。

    是盲人带着导盲犬啊。

    青年气质清冷,他戴着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

    小护士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一眼。

    这一回头便看到刚刚还生人勿进、一脸“莫挨老子”的酷拽少年直起身。

    他慌张地把烟揣进口袋,语气有些恼,“你怎么突然来了?”

    动作却堪称小心地护住了戴墨镜的青年。

    小护士啧了一声,看着两人慢慢走进病房。

    晏逢对眼前的人有印象,这不是那天陆从舟来找的人吗?

    他仔细打量了一下对方,不知道这人和陆从舟是什么关系。

    许叶看到金毛圆滚滚的眼睛盯着他,说道,“几天不见就不认识了?”

    晏逢不理他,拽拽的模样尽数体现。

    许叶怀疑自己看错了,他怎么在一只狗身上看到了不屑呢?

    他总不能和狗计较吧。

    许叶咳了一声,对宋关月道,“你怎么突然来了?”

    王主任前些日子还特地来告诉他宋关月在准备比赛,没法来看他。

    要是王主任在这,肯定要纠正许叶,谁说来看他?明明说的是没时间来看他妈妈好不好。

    果然宋关月道,“我来看看于老师。”

    许叶脸上掠过一丝淡淡的失望。

    宋关月声音轻轻缓缓,“对了,怎么把钱还我了?”

    “我知道于老师治病要不少钱,你也别逞强,先过了这坎再说,我也不急用钱的。”

    许叶心里有些堵,“不用。”

    他之前去缴费,然后得知钱已被眼前的人私底下垫付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理。

    宋关月拿自己压箱底的钱帮他,他应该感激才对。

    可他心底却莫明生出几分难堪,还有道不明的涩然。

    他为钱发愁,为母亲的病痛苦,为垃圾的父亲愤怒,为无能的自己焦躁

    而他觉得要压垮他、让他喘不上气的这些事情,那个便宜表哥挥手便轻飘飘都解决了。

    轻松地结完了他妈妈全部的医药费,还帮他把宋关月的钱也还给了对方。

    他的赌鬼父亲,他妈妈后续的治疗

    那人将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了。

    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到他许叶头上,他不是完全不想要的。

    等这个疗程结束,他就要带着他妈妈转移到京市的医院。

    这或许是他在这个小城呆的最后一个夏天。

    于情于理,他都该告诉宋关月一声。

    很奇怪,他知道自己身世这件事的时候,第一个想要倾诉的人竟然是宋关月。

    可等人到了面前,他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

    说什么呢,人家只是邻居,他不过仗着母亲才和人家有些交集。

    自己甚至不曾给过他什么好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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