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从舟朝众人点了点头。
他的视线掠过分屏上的选手,停在了在那个黑发墨镜青年身上,“过来看看~”
陆从舟看着温和,但身上自带的压迫感让大家都很是拘谨。
“你跟我出来一下。”
陆从舟示意王导。
王导心里有些忐忑,跟着陆从舟去了外面。
众人等这两位出去了之后,才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陆总怎么突然来了,不是说去出差了吗?”
“哪是出差啊,听说是去接太子了。”
“不知道太子啥样,流落在外十八年,回来估计还在上学吧,这天一时半会还变不了呢。”
“让我做个梦吧,明天醒来首富爸爸说我是他失散多年的儿子。”
很快王导回来了,叫了编导组和执行组一起开了会。
“陆总要求我们后面的录制改成直播”
王导一脸不情愿地通知大家。
“那我们定好的剧本可能就不受控了啊,直播的话太容易出事故了。”
策划也觉得很突然。
“陆总上一季可是一点没干预我们的。”
“怎么不早说呢,现在都播出了,临时又改。”
王导想起老板那直直看进人心里的眼神。
男人闲散地插着手,有意无意地敲打他。
“节目的内核是让听不到的声音被听见,不是使手段去操纵选手和观众。”
“王杰,应该做什么,不用我教你。”
回过神,王导终是不甘心地叹了口气,让还在讨论的人静了下来,“算了,老板怎么说就怎么做,在陆总面前可别想着阳奉阴违。”
“还有那个双子星暂时作罢。”
“陆总让我们在选手身上不要设计太多故事线。”
公平,呵。
多么冠冕堂皇,资本家哪有放着钱不赚的?见过狼放着嘴边的肉不吃?
王导可不信身居高位手握资本的人能有平白生出的好心。
不过,总不可能是这位陆总对哪个小透明起了兴,为人撑腰就是了。
这位主,谁不知道半点风月不沾身的。
宋关月对导播室里的事情一无所知,他现在正在收拾宿舍。
度度咬着自己的坐垫,老老实实趴在一边。
王中王大爷一样,生怕宋关月占了自己的地盘。
“我们约法三章,东西不许乱放,更不许碰我的东西。”
“你的狗,给我关到阳台,不许进房间。”
“要是让狗碰到我的东西,你跟你的狗就死定了!”
“喂,听见了吗?”
“你哑了吗?”
“”
宋关月东西不多,主要是度度的东西。
他简单整理了一下,听见舍友的喋喋不休,取下了墨镜,看向了王中王的方向。
“放心,我们不会打扰到你的。”
王中王对上宋关月漂亮的眼睛,愣了一瞬。
他不自在地踢了下脚边的垃圾桶,“这样最好。”
两个双人间挨在一层,宋关月住的粉色间旁边就是林灿和杜玖的彩色间。
他本对着林灿就抱着点不可告人的心思,后面又想捆绑炒作,认错人的操作整的他也很心虚。
林灿根本不搭理杜玖的殷勤,“曲谱在哪里捡到的?”
杜玖:“什么曲谱学长是说我之前比赛弹的那首吗?”
林灿冷笑了一声,“拿了我的谱还擅自弹出来,真当我懒得收拾你?给我收起你那些小心思。”
他丝毫不掩饰对杜玖的不喜,颇为嫌恶地看了对方一眼,“离我远点。”
杜玖难堪地咬住嘴。
向来温和、小王子一般的学长,怎么说出这么冷漠无情的话?
其他人不知道他俩这一出,只发现那个三句不离学长的青年似乎寡言了许多。
晚上,选手们自由活动,节目组规定不能离开庄园,此外,这座庄园的公开场所都可以自由使用。
大家三三两两结伴,去解锁庄园的功能区,一边感叹这地方不知道是哪位人物的私产,未免也太有钱了些。
大家有的去游泳,有的健身各有各的快活。
王中王早早就不在宿舍了,出门时自然也没和宋关月打招呼,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而宋关月麻烦选管带他和度度认了下路,他带着度度在外面溜了溜。
这地方大,宋关月也没往远处去,就在就近的人造湖边绕着小径走了走,一路上倒是一个人都没碰到。
回来后宋关月也没去玩,他找到了琴房,轻轻掀开了琴盖。
节目组的钢琴自然不会差,宋关月的指腹刚一触上,就感受到这架琴和之前自己那架电钢的区别。
他很久没摸到这么好的琴了。
宋关月摩挲了几下,从低音滑到了高音,然后熟练地敲起了一个个音符。
饱满圆润的音色,重低音好听极了。
他弹的是李斯特的《夜莺》。
这首曲子和之前弹过的《云雀》一样充满着俄罗斯风格,宋关月很喜欢。
一架好的琴对一个钢琴手来说,无疑是锦上添花。
这架钢琴在宋关月的手下就像是有了灵魂,动人的琴声如情人的低语,百转千回。
路过的人听到了里面流淌出的琴声,顿住了脚步,这熟悉的生动和灵气让他想到一个人。
他抬头,透过玻璃门看向里面。
门内秀竹般的青年一个人在安安静静练着琴。
暖融融的灯光洒在他的侧脸上,漂亮的下颌线柔和宁静。
他脚边的导盲犬圆溜溜的眼睛看向了门外。
许是知道外面的人没有进来的意思,大金毛摇了摇尾巴,又趴回了青年的脚边。
最后一个琴音落下,门外的金发青年杳无声息地走进了另一个练习室。
向来在镁光灯下发光、被别人仰望的小王子,有一天竟也会默默站在角落,为别人的琴声失神。
王中王没找到林灿,心情不太爽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看了眼对床,床铺空荡荡,连角落的狗窝都整整齐齐。
一人一狗都不在。
这么晚还不回来,也不知道去哪玩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