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诊疗室的门口，就传来了一声剧烈的尖叫声。
这次，都不用被敲门声给惊醒了。
一声尖叫声，让本就睡的不踏实的段郡，直接清醒了。
他从里屋走出去，诊疗室的门已经打开了，濹白清揉了揉蓬松的睡眼，打开了门，“送饭就送饭，怎么大惊小怪的。”
“不……没有。”
大汉拿着餐盒，在门口跨了一下，走了进来。
濹白清无语，“你这是跨火盆吗？”
“不是……外面有一具尸体。”
大汉磕磕巴巴的说着，快速的走到了诊疗室内，将饭盒放到了桌子上，缓了缓心态，这才说道：“也没什么事儿，就是一大早上就看到这么狼狈的尸体，有些惊讶……所以才会尖叫的。”
“尸体？！”
段郡的目光看向了大汉，敏锐的捕捉到了关键词，“什么尸体？”
“我也不知道。”
大汉说道：“我不认识。但是，看他身上穿着的服装，他应该是一个清洁工。”
清洁工？
段郡有些疑惑，走到了门口。
门口，果然放着一具尸体。
段郡认得他，是那天那个清洁工小老头。
是个实力还蛮强的NPC……怎么，这么快就死了？！
而且，他的死状，何止狼狈……简直凄惨。
小老头的浑身上下都是外翻的腐肉，胸膛处被开了一个诺大的口子，心脏半悬着，一半儿都吊在了外面，上面爬着好几只小虫子，撕咬着。心脏不是完整的，能看得出来，已经被这些小虫子咬掉了三分之一。
小老头几乎七窍流血，不过，看起来，他已经流血流到了枯竭，本就没有多少肉的身子，更加瘦削了下来，只有皮包骨头了。好多骨头，也从肉里渗了出来，凸出在皮肉之外。
尸体所在的地方，全都是血。不难分析出来，这小老头流的血，都渗在了地上，将地浸染成了这样。七窍流血，直到枯竭……那么，地上，就是小老头身体里所有的血液。
小老头的腹部也被开了一刀，黑黢黢的肉体里，一根肠子被扯了出来，肾也是半挂着的。
肠子上包裹着许多金色的丝线。
眼睛也被挖掉了，鼻子被装到了眼眶里，嘴巴也被割掉了一般，空缺的地方，虚虚的缝上了几条金色的丝线。
段郡想起了那天那个刚出了诊疗室就死掉的粉衣护士，当时，那个粉衣护士死的时候，她的心脏上，分明也有着这样的一只小虫子。
和小老头心脏上的小虫子一模一样，只不过，小老头心脏上的小虫子更多。
这金色丝线……出现的次数这么多，不像是巧合。
段郡打量了几眼，就回到了诊疗室。
濹白清抬手捏着自己的鼻子，在门口守着，“恩人，要不要我叫清洁工来把他的尸体处理掉吧……”
“别动。”
段郡戴上了口罩和手套，拿着一把医用镊子，和一把长长的剪刀，走了出来。
镊子抵在了小老头的腹部，他犹豫了一下，并没有动手，而是看向了濹白清，说道：“濹白清，现在交给你一个重要的任务，去九号诊疗室，把那个叫方硕的普通医生叫出来。”
“他不是主治医生，我这么进去，会不会有些冒昧……”
“不会。”
段郡有些不爽的拧了眉头，说道：“从送餐护工的描述来看，方硕要比九号诊疗室的主治医生武力强悍，不用担心主治医生会为难，你就说，是十四号诊疗室的医生需要他帮忙，他一定会出来的。”
方硕是吧？说自己对别人的尸体不尊重是吧？那他就不尊重给他看！
濹白清依言去了。
不大一会儿，方硕便从九号诊疗室里出来了，他的神情慌慌张张的，朝着段郡的方向看了过来。
出来了。
很好。
段郡勾了勾唇角，收回了视线。
左手，捏着镊子，夹着小老头腹部的皮肉；右手，拿着长剪刀，抵在了小老头尸体的腹部，直接一剪刀，利落的剪开了小老头腹部的皮肉。
从下往上，直接剪到了胸膛处，剪了个对穿。
小老头的肚子内，金光闪闪。
放着一个半残的金色手帕。
这个金色的手帕，段郡清晰的记得。
是那天那个小女孩送给段郡，后来，段郡又送给了小老头的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