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微亮时,突然停滞的楼船让盛软钦唇瓣翘起了一抹隐秘的弧度。
随之而来的,就是身体内沸腾,满溢复苏的灵气。
看来停在了界域线处,盛软钦懒散的仰躺在床塌上,她就知道祈尊不会轻易就相信她的,估计接下来就是明刀暗箭伤人了。
不过…
盛软钦眼中燃起诡谲之色,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滑顺的发丝。
祈尊大概是没有机会来对付她了,她可是已经为祈尊选择了结果。
可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扣响。
盛软钦愣怔一下,然后起身整理衣着,唇瓣的笑也缓慢变为幅度不大,却温润如玉的假象。
“怎么,以为是谁!”门外,扶越生如此问道。
盛软钦眼神一闪,收敛起面上的一丝错愕,错身让开:“要进来谈下吗?”
“我的荣幸。”扶越生很是自然的进去了。
盛软钦倚靠在门上,暗笑一声,把门给合严实了。
扶越生眼神虚虚落在屋内简洁的陈设上,只是床榻柜上的一盏灯吸引住了扶越生的目光。
幽黑的光芒在窄小的灯形中流转,散发出一股夺人心魄的奇怪魅力。
盛软钦不动声色的走上前来,挡住了扶越生的视线,不慌不忙,反而淡笑着调侃:“不该看的东西,可不要好奇去看。”
“这是…留给别人看的吧,我打扰了盛兄你的计划吗?”扶越生收回目光,反而找了一处离灯盏较远的地方落座。
盛软钦也不在乎,直接就动手将灯盏给收了起来,丝毫不避讳扶越生。
扶越生见此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若有所思的记住了那盏灯的模样与形状。
“说些什么话,不过是我疏忽大意了,这件东西,可是我的特别宝贝的重要之物。”
“扶越晗送的?”扶越生下意识质问道,却被盛软钦眼神瞥过来时的漫不经心给点醒。
盛软钦怎么可能会如此在乎扶越晗,而且盛软钦本身的身份也不低,什么好东西没有。
“自然不是…”盛软钦笑道,尔后凑近扶越生问的暧味:”你不会以为我真的与他是那种关系吧!”
“那种关系?”扶越生状似不解。
盛软钦轻笑,在扶越生面前弯腰,指尖摸上扶越生脖颈,在其突起的喉结处轻轻摩挲:“还需要我做给你看吗?”
扶越生起身,与盛软钦面容相贴一瞬,然后急促的往旁边退去,睫毛颤颤巍巍,掩下眼中那一瞬颤动的情绪:“你这人君子作态全无,枉然外界溢美。”
“君子……”盛软钦喃喃自语,她永远都做不成君子,又为何要应其虚无的声望,规划自身。
若是她愿意,她大可以安稳的度过剧情,平静无波的回到现世。
可她就是不愿,不管如何,都不愿顺着原著上冰冷的字迹去循规蹈矩。
所以…盛软钦很贪心,既想在这个绚烂,奇幻的世界里放肆生活,又想回到现世,安心度日。
就在前日,天道隐隐约约的给了她指示,身体本来的主人,也就是原主,会在近日回到这个时空。
盛软钦猜测,到时自己根本不需要完成剧情了,原主会重新接替身体。
当然,前提是天道没有说谎的话。
所以,盛软钦是挺想在原主回来之前将所有事情整理好的,顺便…
做一些小动作。
“盛兄?”扶越生拧眉问道,声音大了一些。
“我还没问,你怎么就突然喊我盛兄了呢?我们有这么熟悉吗?”盛软钦面色不改,温声问道。
“不是…扶越晗他喊得,我喊不得。”
“嗯,扶越晗与我娴熟多年,你又是凭什么……”盛软钦问的温柔。
“凭我与扶越晗血脉的关系,还有盛兄连名带姓的叫法。”说这句话时,扶越生脸上甚至带着几分得意之色,语罢,又低声调笑道:
“只是越生一直搞不懂,在盛兄心中,扶越晗与扶越洁孰轻孰重?”
盛软钦懒散的捏了下垂在耳侧的发丝,语气温柔:“当然是一视同仁。”
“盛兄好襟怀。”扶越生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人的意思恐怕是对两人都是若有若无的态度,所以当然也是一视同仁。
只是……
扶越生探究的目光落在盛软钦身上,真的有人能置身其中,却又游离在外的吗?
“也不说这么多了,你找来是为了什么。”
“只是对一些事情好奇,所以专门来问一下盛兄,希望盛兄能为我解惑。”扶越生看着盛软钦徒自落座,便在疑迟之下也跟了过去。
在盛软钦端起茶盏,浅啜时,扶越生也不作声,就静静的看着茶盏中袅袅升起的轻烟。
待其一盏茶快见底时,扶越生才缓慢出声:“盛兄所说的……衾寒容,是…雪眉吗?”
盛软钦动作一顿,端起茶盏,点点滴滴的翠绿茶水被其倾斜而下,落入地板上,润湿了干燥的夹板。
扶越生眼神一转,有些奇怪盛软钦的动作。
是下马威,还是别有用心?
“见笑了,灵气好不容易恢复,通络一下筋骨。”随着盛软钦指尖一勾,本来洒落地上的茶水连绵一片,滴滴答答落入茶盏中。
而雕花精美的茶盏在盛软钦手中突然泯灭,一缕灰烬从盛软钦指尖露出,被其毫不在意的擦拭干净。
“底蕴深厚……”扶越生溢美道,可心中却实在摸不清门道。
“说笑了,至于你问的,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雪眉就是衾寒容!”盛软钦唇角的笑意逐渐加深。
“可否问一下,雪眉与盛兄你是什么关系?”
“什么时候,这么有规矩了。”盛软钦却是不答,反而意味深长的看着扶越生。
扶越生轻笑,话锋一转:“我是不是可以肯定为盛兄你在诓骗祈尊呢?”
“这是说的那里话,”盛软钦身体侧倾,眼神看着扶越生时载满了笑意,语气低柔暧昧:“不知道的,还以为越生对我有兴趣…”
“所以…嫉妒了呢。”
扶越生脸色微不可察的一僵,心下恼怒,语气也不自觉冷了下来:“话左而言他之,盛兄是在隐藏吧!”
盛软钦眉头一挑,在扶越生耳边打了个响亮的指声:“随你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