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悠闲的伸了个懒腰,在倏然睁开眼的瞬间,风汐脑内收到了两个消息。

    好消息,窗棂外的夕阳余晖美不胜收,神界内有日升月落,她不会对时刻感到模糊了。

    坏消息,她只是在床上小憩了会,还想着马上动身去找月露风云,怎么一闭一睁就到了傍晚。

    朝宴给的时间有限,趁着天还没黑还能出去调查,风汐急忙从床上蹦起去竹丘找兔兔问路。

    竹林密布的山坡里,她朝着一处洞穴走近几步,黑黢黢的洞穴一丝光线也无法照入,肥沃的土壤上散落了不少腐烂的果子,空气中飘来了浓汤香味。

    是在生火做汤?

    “兔兔,你在吗?”兔兔身材小巧,估摸身高与洞口大小相似,风汐止步在明暗交界线问道。

    “嗯?在!在!我在,怎么了?”眨眼功夫,兔兔已经堵在了风汐面前,慌慌张张的像是在掩饰什么。

    无意窥探他人秘密,风汐主动退后了几步:“我想现在去月露风云,能告诉我在哪里吗?”

    “当然知道了,你看天都快黑了,我们事不宜迟,走走走。”兔兔竖起双毛绒绒的耳朵,一反常态的热情主动,推搡着风汐向湖水岸边走去。

    “咦?等一下,我不想再走过湖水了。”风汐代表疲惫的双腿小声抗议着。

    “好说好说,”闻言兔兔警觉的表情放松下来,从塘边摘下两片荷叶,施法咒语,荷叶便成了能载下一人的大小,“喏,坐吧。”

    风汐很是心动,也想学会这样能便捷来往卿云泽的方式。

    乘叶渡水的路上,兔兔兴致高昂教了方法,但风汐一次都没有成功过。

    兔兔的表情由开始的认真变成了震撼最后开摆:“在我以前的村落里,这是几个月大的兔宝宝都会的小法术,天资强求不来,风汐,修炼不适合你。”

    气馁的风汐趴在叶中,将手里已经被折磨到病蔫蔫的荷叶抛入湖中。

    “别灰心,”望着她消沉的表情,兔兔绞尽脑汁搜索着安慰的话语,“你至少还有祖明哥哥一直保护着,所以什么都不会也没关系。”

    不,如果被祖明发现此风汐非彼风汐,她就是死路一条。

    风汐哭丧着脸被兔兔拖拽出卿云泽结界。

    她的眼前展现出了从未见过的绝景,林立的巍峨堂皇令高耸入云,辉煌的建筑屹立在燃烧的夕霞,周身环绕的暮霭流云低至触手可得。

    她们脚下画着巨大的法阵图案,风汐能隐隐看出蛇的形状。

    “这些是流星吗?”风汐抬头注意到一闪而过的闪耀星火。

    “那是凤凰一族,”兔兔话音刚落便传来响彻云霄的唳鸣,她撇撇嘴,抓住垂下来的两个耳朵蹙眉道,“这些你也不记得了吗?你平日里最讨厌凤凰归巢的鸣叫了,曾经还拔了凤凰族小公子的羽毛。”

    前身竟还是个人狠话不多的行动派,风汐很意外。

    “以后也许会记起来吧。”她摸棱两可的回答。

    兔兔也没有起疑,继续自言自语:“也不知道凤凰出发和回来都叫的这么大的阵势做什么?没人愿意看还吵得心烦意乱。”

    她走的又快又急,一点不恐惧两边没有遮拦的过道,也不在乎风汐是否能跟得上速度。

    脚下是不见底的深渊,从此处掉下去怕是会摔的尸骨无存,恐高的风汐后怕的收回眼神,走在狭窄过道的中间。

    “前面就是月露风云,”又是走了一会,兔兔指着前面的法阵说道,“我不能再走近些了,不过我会等你出来的。”

    “我?!”

    风汐话才道出第一个字,她遽然被一股蛮力推开,狼狈的滚落在法阵中央。

    微弱的光芒闪烁后,法阵上已空无一人。

    与此同时,一阵慵懒的低笑携着浓烟靠近。

    “瞧瞧这是谁,住在卿云泽里的小兔子。”柱子边倚靠着一个身影,正拿着烟斗吞云吐雾。

    兔兔双手捂鼻,蹙眉远离了几分。

    微风吹散浮云,火红色渐渐被地平线吞噬,夜幕推搡着,给天布漆上墨色。

    “这么嫌弃我?真失礼呀,”男人哈哈大笑,眸中闪过精光,下颌的黑痣烙在冷白肌肤格外显眼,安静伏在脖颈的小辫子都随之颤抖,“那么请问这位小兔子,有没有看到法阵适才亮了一下?”

    感到了威胁的气息,耳朵不自觉的瑟缩起来,兔兔眼神闪躲:“是凤凰归巢的光亮?”

    “哦?”男人轻笑,站直身子,懒洋洋的贴近几分,戏虐的将烟雾尽数吐在她僵硬的脸上,“躲在卿云泽的低贱妖物,一段时间没见,是不是又要忘了你的恩人是谁?”

    “咳咳咳是风汐神女进去了。”没有防备吸入了一口浓烟,呛咳的兔兔低下了头,熏得眼涩,浑身微不可闻的颤抖。

    “傻子还能自己跑过来?这可真是奇迹。”男人若有所思,敲打着手里的烟斗。

    “狻猊大人,求您,不要告诉别人”兔兔径直跪下,恳求着伸出手就要抓住他的衣角。

    “别碰!弄脏了可不是你一条命能赔得起的。”眼见即将触到,狻猊陡然变脸笑意全无,一脸嫌恶抽回了衣摆。

    “对不起对不起,大人,请饶了我,原谅我的低贱”兔兔说话的嘴唇都在哆嗦,悲戚着低首至尘埃中。

    “小叛徒,我该告诉别人你在卿云泽内杀生饮血,还是告诉祖明你背叛了主人?哟,瞧我这记性,你可不是真心效忠那个女娲后人。”

    狻猊微微弯腰,用烟斗抬起兔兔皲裂的脸,笑着观赏她噙满泪水的竖瞳兽眼。

    “这就哭了?”狻猊没了兴致,百无聊赖的松开手,“神界可没真有意思,也就些有用情报供我小赚一笔了。”

    低笑声夹着烟草的味的迷雾散去,法阵中央又闪烁了一下。

    压迫感随着他的离去而消失,兔兔脱力的滑坐在地上,断线的泪水争先恐后的掉落,紧盯着无法靠近的月露风云。

    狻猊怎么会回到神界?

    无措的情绪像狂潮涌上她的心头。

    若是风汐死了,她该怎么办?

    如果风汐和以前一样呆傻就好了,她就不会走出卿云泽,不会遇上狻猊。

    兔兔双眼一亮,对,和以前一样。

    只要装扮成风汐的模样,像之前无数次那样。

    反正风汐什么都不会,什么都没有,她能演的很好。

    这样她就能和祖明哥哥永远在一起了

    毫无防备,风汐猛地掉落在坚实的地面,这一下摔实在的不轻,她挣扎着爬起来,眉头都皱成了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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