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明流着老泪,老两口简直凄风苦雨的,游离在外的江良才始终融入不了里面,也不知道该怎么劝。

    又去看了看面色苍白的小妹,对吴氏说道:“待会割点肉,送点东西过来。”

    吴氏点头,“行。”家里比较宽松,吴氏不会在这个时候跟江良才计较。

    江良才爹娘都病了,拦着他送东西实在没必要。

    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都不是事情,唯一的事情就是钱不够。

    出了老屋,吴氏问江良才:“爹娘怎么这么生气和伤心。”

    “你不知道他们对小弟读书有多看重吗,你刚嫁到江家的时候哦,小弟才刚启蒙,爹娘都是守着他学习。”

    吴氏瞥了一眼江良才没在接着说。

    哪怕儿子不读书,也不至于这个样子吧。

    而且吴氏对江玉泽不读书这件事始终抱有怀疑,家里条件不好的时候,都在拼命读书,家里好了,反而不读了,说不过去。

    不过,已经分家了,管不到了,再说了,他们也闪烁其词,有什么能瞒着他们呢。

    不要他们管,他们就不管了。

    离开了,大丫松了一口气,神情也没有那么紧绷,南枝没有在江家看到童桥,有些奇怪,不过很快就不在意了。

    之后几天,江良才端着家里做的好饭好菜来给父母,总看到情绪崩溃的小妹。

    忍不住问,小妹是怎么了?

    怎么憔悴成这样了?

    江玉泽叹气:“脸上留疤了,心情不高兴。”

    江良才能说什么,女孩子爱美,江良才再憨也不能说,疤痕什么的,会被打的。

    江良才把饭菜放下就走了,江玉泽的神色就冷淡了下来了,他走到了房间。

    “呜呜呜……”童桥根本说不了话,舌头肿胀又痛苦,一直血糊糊的,连东西都吃不下去,快饿死了。

    江玉泽面无表情把糊糊一般的东西关进童桥嘴里,又烫又有盐味,痛得童桥面目狰狞,痛苦无比。

    “你放心,不会让你死。”让你这么死太容易了。

    他那么好的妹妹,现在变成了这样,短时间内走不出来。

    她还那么小,这个畜生。

    这件事,必须瞒着,无论如何都要瞒着,不能走漏一风声,不然会让妹妹更加受刺激。

    家里三个孩子更是被勒令了不准到处乱说,哪怕是在家里也不能乱说。

    江玉泽坐着椅子上,面无表情的样子,可把孩子吓得够呛,尤其江绍兴,他隐约知道,他嗷的那一嗓子,让爷奶生病。

    也让小姑姑受伤。

    于是这段时间,家里低气氛,江绍兴恨不得把自己变成灰尘,不让人注意。

    家里乱成这样,小钱氏作为唯一一个没毛病的女性,要操心的事情太多太多了。

    别说装病了,现在小钱氏就指望自己千万不要得病。

    小姑子这件事,不知道什么事情才能过去,只怕很长很长时间都过不去。

    好难受!

    小钱氏觉得未来的日子好不了了。

    突然有点羡慕一无所知的大房了,因为不知道,所以根本不担忧,不劳累。

    沾光,沾的什么光啊!

    从大房分家之后,小钱氏每天被各种各样的活计淹没,喘不过气。

    现在,小钱氏更怕公公婆婆瘫了,她作为媳妇,还要伺候公婆!

    这是什么人间疾苦啊!

    我的老天鹅!

    小钱氏愁得晚上睡不着觉,小叔子去读书了,十天半个月都不回家一趟,然后家里两个老的,四个小的,全靠她和丈夫。

    根本忙不过来!

    小姑子之前就不怎么做事,现在就更别说挣钱了。

    小钱氏心中涌出一股冲动,想要分家的冲动,沾光是遥遥无期的事情,但现在这个坎都迈步过去,这个苦都吃不下。

    小钱氏起了这个心,这个念头就扎根,跟丈夫说起的时候,直接被呵斥了,让小钱氏死了这个心。

    不说能不能养活孩子,就是这个时候,家里正是困难的时候,不能分家。

    小钱氏:……

    就是因为受不了,太艰难了,所以才想分家啊!

    都能熬过去,还分什么家啊!

    家里她忙的事情太多了,娘的,不是你做,你无所谓。

    江元忠跟小钱氏之间的关系也僵住了,让家里气氛更不好了,有一块巨石沉沉甸甸压在江家上空,压在每个人头上,压抑到快要爆炸了。

    “小妹,吃点东西吧。”江玉泽走进房间,看到妹妹抱着膝盖,缩成了一团。

    “小哥,小哥……”江乐安声音嘶哑,看到江玉泽,就不停流泪,鼻头和眼睛都是通红了,哭久了,眼睛都是肿的。

    江玉泽心中也很痛苦。

    在江玉泽的心中,妹妹应该嫁给一个很好很好的男子,幸幸福福过一生,就不应该遭遇这些事情。

    江玉泽说道:“这件事要萧景阳给我们一个交待。”

    “不行,不行……”江乐安立刻反驳,“不能告诉别人。”

    更不能告诉萧景阳。

    江玉泽看着妹妹,点头,“好,都依你,这件事并没有什么大不了,就像刀子割了手,是伤害,但没有那么重要。”

    “可是,可是小哥,我没有清白了。”江乐安哭得压抑。

    江玉泽冷笑:“什么清白,谁规定了清白,清不清白的,谁知道,这件事不会传出去。”

    “可是,可是……”虽然有小哥极力安抚,但江乐安就是过不了那一关。

    恐惧害怕,被伤害的恐惧,让她甚至恐惧男人,哪怕是小哥。

    “童桥活着,要破除心中障碍和恐惧,你要自己亲自面对,哪怕你杀了他,我也会替你兜着,替你想办法。”

    “但如果,你走不出来,小哥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江玉泽的眼里也满是痛惜,“难道你要因为这个,一辈子都这样吗?”

    “小哥,我毁了,我毁了。”江乐安知事了,知道这意味什么?

    江玉泽疲惫无比,”这件事没有人知道,就不能成为你的束缚,如果你自己不能克服,那还过什么日子?“

    “你觉得自己不清白了,脏了吗,脏不脏是谁说了算,你说你不脏,你就不是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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