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长得显小。”薄故道，身形一晃就离开了沙发，坐在她平常坐的窗户边上。
“你说的肯定没错，她估计才成年。”女鬼揽着陶贝贝的肩膀，用大家都听得见的声音说悄悄话，“刚成年的小孩最喜欢装成熟了。”
陶贝贝懵懵懂懂点头，她离成年还差几个月呢，暂时没有那种想法，所以也不知道女鬼说的是不是真的。
缩在墙角的其他鬼看着女鬼的目光已经完全变了。
“你还想知道吗？”女鬼有把话题扯了回来，“你要是想知道，我可以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保管都是第一手最真实的消息。”
陶贝贝咬了咬下唇：“可是我怕我会变成怨鬼。”
“有什么不好吗？”女鬼道，“通常来说变成了怨鬼后你最想杀的人肯定就是杀你的人，能手刃凶手给自己报仇诶。”
“可我也会伤害其他人吧。”陶贝贝小声。
“可能会没有那个机会。”薄故道，“运气好你能杀了凶手报了仇，运气不好鬼差或者玄门的人会先找到你。”
“这样啊……”陶贝贝愣愣的看着她，傻乎乎的，“那就好……”
“傻孩子。”女鬼伸手拍了一下她的后脑勺，“当怨鬼有什么好的？连能不能投胎都是个问题。”
陶贝贝委屈：“可你刚刚不是这么说的呀。”
“那是逗你玩呢。”
陶贝贝：“……”
因为女鬼的到来，陶贝贝知道了不少和自己案件有关的信息。
比如她身上有很多伤痕，都是死前造成的，警方判断她死前应该是遭受过至少长达一年的囚禁和虐待，死因是窒息，第一案发现场还在侦查中。
“凶手还没有抓到吗？”陶贝贝愣愣的问。
女鬼摇头：“还没呢，不过也快了吧，反正你的尸体是那个叫……叫什么来着，反正那个什么什么董事长夫人让人送到这边来的，就算不是她杀了你，她肯定也和凶手脱不了干系，不然吃饱了没事干帮忙藏尸？”
“哦……”
陶贝贝突然正襟危坐，还往旁边挪了两下，紧紧地盯着薄故。
薄故本来是侧身坐着的，察觉到她的视线和坐正了面对她那边：“你要干什么？”
“我……我怎么还没有变成怨鬼？”陶贝贝悄悄问道，神情紧张咽了咽口水，“我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啊，难道是突然就会变身那种吗？”
薄故：“……”
她和女鬼一时半会儿都没有出声，实在是无语住了。
角落里的其他鬼噗嗤噗嗤忍不住笑出声。
陶贝贝瞪了他们一眼，又眼巴巴看着薄故。
“大概是你还没有想起来。”薄故转回去背对着她坐着，声音很轻，“怨鬼之所以会变成怨鬼大多数是因为死前的遭遇而生出怨气，你没有。”
“一定要我自己想起来吗？”陶贝贝恍然，“那我什么时候才会想起来呢？是不是要回到我死的地方？或者见到我死前见过的人之类的？”
“声音。”薄故沉默了很久，突然道。
“什么声音？”不只是陶贝贝好奇，女鬼也一脸好奇。
“想。”陶贝贝还是回答的毫不犹豫，只是又补充了一句，“但可不可以别告诉我爸妈？”
薄故心里叹了口气。
她不确定是不是陈敬云和陶父陶母说过什么，从陶贝贝尸体被带走之后一直到现在，那对夫妻都没有再来过这里。
虽然陶贝贝嘴上不说，但薄故还是知道她是又想再见到爸妈，又担心自己爸妈出现在这里之后就真的走不了了。
“你去警局那边看看。”薄故道，“先弄清楚现在已经确定的嫌疑人有哪几个。”
她这话是朝女鬼说的。
女鬼听完还没出声，窗户外面就响起一道细细的声音：“她这个状态再往那种地方跑准得魂飞魄散。”
“你又是谁？”陶贝贝趴在窗户上往外面看。
窗户底下蹲着一个身形瘦小的男鬼，他仰头朝陶贝贝讨好的笑了笑，站起来后退了好几步，朝薄故道：“我是柿子的朋友。”
“对啊对啊。”女鬼探头，“他是经常和我一起吃瓜的鬼友。”
“原来你叫柿子啊？”陶贝贝想到男鬼说的话，“那我自己去吧，你把位置告诉我就行。”
“不行。”薄故出声，“这段时间你都老实在小区里待着，等他们给你把消息带回来。”
话才刚说完，一股鬼气从她身上飘了出来，“咻”的一下钻进了柿子体内，柿子原本半透明的鬼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实了起来，变得和陶贝贝差不多。
“哇！”陶贝贝和柿子异口同声惊呼。
“姐妹，你好牛啊！”柿子一脸震惊的朝薄故比了个大拇指。
墙角还在努力抄书的一群鬼羡慕的眼睛都要滴血了。
薄故轻轻咳了一声，突然有点不太好意思，她敲了一下桌面，催促道：“快去吧，记住我刚刚说的话。”
“好嘞！”柿子精神百倍，朝陶贝贝挥了挥手就飘了出去，“等我好消息啊！”
来找柿子的鬼友也屁颠屁颠跟了上去。
等离开青云小区的范围了，鬼友才敢出声，羡慕道：“柿子，原来你和那里的大鬼关系这么好啊？你怎么不早说？我还担心你呢。”
“大鬼？”柿子挠了挠头，“你说薄故？”
鬼友疯狂点头。
柿子：“可我们今晚上才认识的啊。”
鬼友：“？”社牛竟在我身边？
等柿子和鬼友离开了，陶贝贝有点坐立不安，她想自己也能做点什么，想了想，视线落在了薄故那个破手机上面。
“薄故姐姐，你手机能上网吗？”
薄故应了一声，把手机递给她：“只要你能看得清就行。”
陶贝贝看着手机屏幕上密密麻麻蛛网似的裂痕，放弃了上网找信息的念头，奄哒哒道：“要是能上网就好了，说不定可以查到什么。”
“也不是不可以。”薄故道。
陶贝贝立马看向她：“薄故姐姐，你有办法？”
片刻后，陶贝贝跟着薄故出了门。
这时候六点多，天也已经快亮了，街道两旁的早餐店已经开了门，路上的行人和车辆也在陆陆续续增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