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我从名著路过 >第 11 章 一梦入红楼
    我怕剧情走的快我赶不上变化更是抓紧了我的攒钱的计划。更怕哪天听闻林妹妹如原著一样凄惨离世而我去一点忙都帮不上留下遗憾,索性使出浑身解数给她做衣服,做鞋,每每打到得意的络子或绣出新奇的花样都会想办法及时递上去。

    我还专门绣了庄子上的游水的白鹅,屋檐下筑巢的燕子,山上的野果,草丛间的蘑菇和野兔,我给她绣得最多的还是街头玩耍的孩童,走街串巷的货郎,还有各色小吃摊子。

    有时吃到新鲜的果子或是点心,觉得味道不错也会托人给她送进去。南面街头上精巧的金鱼风筝,竹编的带全套家具的小屋,古朴有野趣的木雕,还有新上市的戏曲谱子话本子,凡是我觉得好玩有趣的也都往潇湘馆搬,春纤都说我魔怔了。

    只有聪慧敏锐如林姑娘,似乎若有所感,了解了我那份想竭尽所能但又焦虑未能及时表达的心意。但凡收到我的心意,有兴致或有时间时,还会用花笺给我点评一二。这样的鸿雁传书我珍藏了一个楠木匣子。

    只是好的不灵坏的灵,白栋回家说贾府公账上支不出来银子时,白老娘也说贾母身体没往年康健了,如今三天两头叫太医。为了将来能保全财产,家人商议一翻,白梁也走周瑞家的门路打着读书的旗号被放了出来顶门立户,有个站得住的亲兄弟,我名下的田地房产才能顺利保住更防着有人动坏心思。

    针线上忙着预备红绸红段子裁新衣装新房给贾母冲喜。

    贾宝玉要成亲了,那林黛玉呢,要泪尽而亡了么?我跟自己说,应该还不至于,没听说林姑娘最近生病。我想去潇湘馆看看可脱不开身,柳娘子抓着我做活,光绣打赏人用的鸳鸯戏水和并蒂花开的荷包,手帕等都让我忙得抬不了头了,我还装鸵鸟地心想没消息就是好消息。

    我跟针线正斗得昏天黑地不分昼夜呢,白栋给我带来一个消息,说是林姑娘病了,只是府里上上下下都在忙着贾宝玉的婚事,潇湘馆竟然无人理会。我忙跟柳娘子告假,好说歹说才得了半天假,我慌的衣服都来不及换就匆匆进了园子。

    也许是因为贾宝玉搬出去了,也许是因为贾家的姑娘里出嫁的迎春并没得了好结局,大观园里草木萧条,疏于管理,各处也没什么人轮守,都有些破败的光景了。

    我进了潇湘馆,依然安安静静的,穿过竹林的风吹缓了我的脚步和呼吸。我整整衣服头发,先去找春纤,她正在茶水房守着个小炉子煎药,手上蒲扇不停,连头上的汗都来不及擦。那一锅药黑咕隆咚的,发着刺鼻的气味。

    “春纤,我听我哥说林姑娘病了就请假来瞧瞧,现在怎么样了?”她抬起头来,眼眶鼻头都是红的,眼下一片青紫,满脸的疲惫。“你来了。林姑娘感了风寒又犯了咳嗽,已经病了一段日子了。只是如今园子里没个正经管事的人,园子外又不许我们走动。好容易紫鹃姐姐求到琏二奶奶那,也不过是打发一个婆子送来一包药。别说太医了,就是寻常大夫都没见到。问谁都说再等等,府上正忙。可是府上忙什么我们听见了也不敢在姑娘跟前露出一丁点颜色。可怜我们姑娘,那么个金尊玉贵的人儿如今病得起不来床,却没个理事的人来瞧瞧……”

    我接过扇子扇风,让她也歇一会。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去找个医生进来看病那是不可能的,帮林姑娘在贾母或王夫人那递话求情我也没那个脸面和机会,再说她们对潇湘馆的状况未必不知道,对贾母来说,贾宝玉最重要,其他人和事都得往后靠;对王夫人来说,林姑娘就是个外人,她的死活与她何关;至于凤姐,她向来只在两重婆婆前献殷勤,连自个都顾不过来哪还顾得上一个表姑娘。

    我想了想,又起身出园子往家跑,我的便宜爹娘还住在后街呢。我又向白老爹要来两朵雪耳,再拿上冰糖,蜂蜜,又请白老娘从大厨房帮我淘换一些煮粥的碧梗米和库存的雪梨。为了以防万一,我还请白栋从药铺买来一支人参,年份不大个头也小,这已经是我能力范围内能买到的最高级的药了,还买了清凉喉咙的枇杷糖,泡水喝的杭白菊和一点石斛,连夜送进潇湘馆。

    而今连值夜的人都不上心,聚在一起喝酒打牌。我随手拿了一件披风说是柳娘子让我来送姑娘加急要的披风做掩护好把东西都抱在怀里。那婆子醉醺醺的就着昏黄的灯火瞄一眼只说让我动作快点就回去喝酒了。

    我一路跑进潇湘馆,扣开门,春纤还纳闷我怎么走了又来,我用下巴点点怀里的包裹闪身进了门。夜晚的竹林黑漆漆冷嗖嗖的,像张牙舞爪的怪兽在黑暗里伺机而动。

    我跟着春纤去见雪雁,我把我带来的人参,雪耳,蜂蜜冰糖,还有菊花,石斛,雪梨,碧梗米和枇杷糖一一掏出来堆在桌子上:“雪雁姐姐,我能力有限,只能拿出来这些东西,你看看有没有用得上的。或者有什么是需要我帮忙的,你也可以说说看。”雪雁也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圆脸姑娘,而今忙得脸也不圆了。她看着我拿来的东西红了眼眶,“谢谢你,小桃,难为你在这个时候还能来看我们姑娘。这些东西都不是容易得来的金贵货,不是我能做主收下的,你稍微等我一会儿,我得去回姑娘。”“会不会太麻烦,姑娘若是休息了还是不要打扰了,你们是知道我家的,虽不如赖嬷嬷一家体面,却也是几辈子的老人了,一些积蓄还是有的,更何况这些东西都是我自己一针一线绣出来的,我想做什么还是能自己做主的。”我拦住了雪雁,她摇摇头坚持要去问林姑娘,其实林妹妹身边的仆妇都是极有自尊的,讲规矩守礼仪。

    倒是那个贾母塞过来的紫鹃常爱自以为是地替林姑娘作主张,我不是很喜欢她,平日里也很少往来。

    等了半盏茶的时间,雪雁就轻手轻脚地带我去了林妹妹休息的卧房,屋里用上了碳盆,在潮湿的潇湘馆还是有必要的,屋子里没有熏香,只有浓浓的苦涩的药味,我给靠在引枕上休息的林姑娘请安,我看她气色不好,面上蜡黄脸颊却潮红,不知道有没有发烧。“有些日子没见你了。”她开口时声音嘶哑,仿佛嗓子坏了,声音有气无力的。我还没回话呢,她就弯腰咳嗽起来,咳的惊天动地,紫鹃坐在床沿给她拍着背,雪雁在一边捧着茶杯。我站在那手足无措,局促不安,觉得让她说话真是作孽。

    等她咳嗽停了,靠回引枕又喝上了水才回话,“回姑娘的话,近来柳娘子在给府里的老祖宗做衣裳,我跟在身边打下手就没有四处走动。”“听雪雁说,你又把你家的老底都翻出来了,难为你费心想着我。”她竟然还弯了弯眼角,我听见她温和带笑的声音只觉得鼻子有点酸。“雪雁姐姐说笑话呢,我们家的老底哪轮得到我翻。我日日做针线做的眼睛疼,庄师傅说过要喝枸杞泡的菊花茶养眼睛,要是泡上石斛更好,能滋阴润肺补养肾水。我时常买一些菊花,只是石斛不好买,这一点子东西姑娘也不缺,不过是我想送给姑娘尝尝,因我平日不爱喝茶,一喝就睡不好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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