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我从名著路过 >第 84 章 别叫我师姐
    “娘子,当初虹娘子与胡家说的有亲事。只是出了祸乱,没能成。前一阵子,我偶遇了胡家仆妇,她们见了我言语中还提及娘子,大有再结一门亲的意思。娘子怎么看?”我在石凳上坐着纳凉,阿方说了一件意料之外的事。

    “胡家?哪个胡家?姑姑许的湖北同知家?”我问。

    “可不是他们家,而今又升了,府花达赤。”阿方凑上来,细细分析:“咱们丁家和胡家也是老交情了,当初虹娘子还想着从他们那借兵呢……”

    “借了么?”

    “那倒没有,一是时间来不及,二是没有调令不能私下行兵……”阿方还要再说,只见娘子冷冷开口。

    “患难见真情,便是没有调令,为亲家出一二私兵家将或是亲自来看看呢才是应有之义。即是当初不肯帮忙,想必以姑姑的性子,婚事定是不会作数的。况且,我而今也是武林中人,江湖儿女,配不上胡家的门第,不必多与理会。”

    阿方再一想,方觉出不对来:是了,娘子没有娘家依仗,嫁进去也是要战战兢兢的,只可惜了,娘子年近双十,花一样的年纪莫不是要白白耽搁了。

    我忽然想起件事:“阿方,你是不是也想与阿桃说亲?”

    “没有的事。娘子还没定下人家,哪里轮的到她。将来不拘娘子嫁到哪,那丫头都是要近身伺候的,便是我,娘子不嫌弃,我给娘子浆洗衣衫,洒扫院子。”阿方忙表忠心。

    “我?成家的事还没影呢。若是你怕耽误阿桃花期,问问她,合适的话我出嫁妆与她说一门好亲。”我顶怕催婚。

    “娘子,女儿家年华似水……娘子可千万别存了方外之心,便是为了老爷太太在天之灵呢,延续丁家骨血才是要紧事。至于阿桃,她的事自是娘子安排。”阿方见娘子穿着道袍,愣是几个晚上睡不安稳,这才辗转询问。

    “爹爹和娘亲也是想我能好好活着呢。至于成婚,阿方啊,有情郎难得,且等着吧。”我保守估计,大概二十五六左右可以试着脱离峨眉,以成婚为借口倒也不错。

    “少爷,那穿海纳的就是丁家仆妇。至于那道姑,我听小沙弥都称她丁姑娘。您看?”胡家齐引着二少爷在山门外远远打量。

    胡文博并不接话,只是细细打量。那道姑真是美的出尘脱俗,尤其是那一双凤眸,若璀璨群星,摄人心魄。

    “若不是夫人与晓华山庄的沈夫人有旧,还不知那丁姑娘竟有如此造化,拜入峨眉掌门座下不说,还有一手出神入化的好医术。如此一来,便是孤女,说进咱们家也将将够格了,名声上也好,实际上也好,都不错。少爷,我已于那仆妇说好,不如引荐一翻如何?”胡家齐躬着身子,正欲上前,被捞住了。

    “胡叔,莫要莽撞。若她真是敏君,又有如此际遇,不是你我可随意唐突的。还是打听清楚,让母亲或姐姐来上回香,有机会认识才好。”胡文博准备返身回去了。记忆中的小敏君就是个极骄傲的人,不过小小的粉团子一只,就能捶的自己满地爬。他摸了摸腰上系的葫芦荷包,边角都有些起毛了,既然他的小媳妇回来了,该好好把聘礼理一理了。

    “我不想去。文博,你怎么就一根筋地非要跟那丁家女扯在一起呢?她幼年失孤,疏于教导,又流入草莽,实非良配。”胡夫人要活活被自己的宝贝疙瘩气死了,也不知什么孽缘,车轱辘话说了多少遍,简直泪流满面。

    “母亲,您明明知道,我心里的妻子只有敏君一人,为何不成全孩儿呢。孩儿自小立誓非敏君不娶,而今她回来了,正好实践诺言。至于您的顾虑,若不是当年咱们慢了一步,失了她的行踪,哪至于让她流落在外,吃尽苦头?!我定是要好好弥补的。”胡文博定定立于廊下寸步不让。

    那厢胡夫人已经气晕过去了,仆妇们乱做一团,一时请医用药闹得人仰马翻。

    “孽障!看看你做的好事!翅膀硬了不是,敢忤逆你娘?!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胡海涛在家里咆哮,兜头照脸对跪着的儿子一顿暴打。

    “父亲,敏君回来了。”胡文博不闪不避,叩头不起。

    “敏君?敏君?!你……”胡海涛棍子都打折了,坐在椅子上喘气。“便是回来又如何?当初两家说的是她姑姑与你三叔的亲事。出了那档子糟心事,谁还有心思提这个。你作了这么一二十年,可给我打住了。”

    “父亲,当年明明是我先遇见敏君,是你和丁伯伯同意了的……”胡文博挺直脊背大声分辩。

    “同意个屁!他膝下就那么一个闺女,看得跟眼珠子一样,怎么会许给你?!少做梦,那不过是一句玩笑而已。丁虹自己能带兵行军,咱们那哪是结亲啊,那是上赶子把你三叔入赘进去。反正事情就这样了,你少折腾。我看你娘说的赵知州的幼女就很好,你别不识好歹。”胡海涛对着这么一个冥顽不灵的也是脑壳疼,要不是就这么一根独苗,早把他揣出去了。

    “父亲,大丈夫怎能言而无信?!”胡文博不肯让步。“屁!你老子还在这呢,你跟谁扯大丈夫?!滚去祠堂跪着,不许生事。惹毛了,老子打死你!”

    “娘子,有人送来一篮子莲蓬给您,还有些个。”阿桃托着她娘塞给她的一个旧荷包,莫名其妙。

    我正画画呢,闻言接过来一看,一个天蓝色的葫芦荷包,上面绣着胖墩墩两个橘红柿子。有些年头了,丝线褪色起毛,连下面的络子都快秃了。

    “莲蓬呢?”

    “这里。”胡文博把篮子轻轻放在石桌上,屏住了呼吸,他心跳得快跳出嗓子都哑了了。

    闻着陌生声音,我转身看见了一位二十岁上下的年轻男子。锦衣玉冠,鬓若墨裁,目似点漆。俊是俊的,只薄唇抿成一条线,额头上还有血痂。电光火石间,我想起来一件趣事,“胡文博,你真是什么时候都不忘记卖惨。”

    “敏君?你……你还记得我?!”胡文博见她不过打量了一下就脱口而出自己的名字,激动得语无伦次。

    “手下败将嘛。你当初给我赔礼的时候也是这么一副看起来人模狗样的凄凉场景。”

    敏君小时候有个玩伴,白白胖胖跟个发面馒头一样。每每被她打的哭爹喊娘还死性不改地凑在身边。

    “胖子都是潜力股啊。”我感叹道,当年的小胖子而今成了帅小伙了,真真得姨母笑。

    “什么?”胡文博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不过见她笑的开心,自己也十分高兴。“当年你去哪了?我带着人赶来的时候都说你丢了,找也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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