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痛苦，熟悉的味道……
杰森睁开眼睛，满目红色，他只能看到物体的轮廓，但他也立刻分辨出来，谁让这些刻入他的灵魂里。
这是那个仓库，那个是他最深的梦魇的仓库。
“你醒了，罗宾鸟。”小丑拿着沾满鲜血的撬棍，见杰森睁开眼睛后说道，“你还是在这里哦。”
“你梦见什么了？梦见蝙蝠侠来救你了？不不不，蝙蝠侠不会来救你的，他一定会迟到的，这是无可置疑的事实，不是吗？”
“或者你梦见你靠自己离开了这里？死亡后也会复活？哈，为什么那就是真实的呢？”小丑本来就弧度大的嘴角咧的更大了，“虽然它的确很真实，对吧？”
“但仔细思考一下，你没有哪怕一瞬间觉得它是假的吗？”
他梦见什么了呢？梦已经很模糊，但还是知道它算美好。
……而他的确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是虚假的。
作为一个在犯罪巷出生长大、看惯人为了活下去和自己的欲望可以做到什么地步的人，他之后拥有的所有一切都很虚假。
即便他万分地留恋与珍惜。
杰森本能地感觉事情不应该如此，可身上的感觉无时无刻不再提醒他事实就是如此。
他挣扎地想要起身，但极致的痛苦下只得勉强地压制叫喊。
做梦之前发生什么来着？
哦，忘记了。总之也不重要，反正痛苦如影随形。
杰森合上眼睛，任由意识在混沌中漂浮。
……
布鲁斯睁开眼睛，钢蓝色的眼眸里仿佛划过一道利箭。
他迅速地观察并分析环境，意识到一个事实。
——这是那个雨夜。
那个他丧失了一个孩子的雨夜。
“额，这是又切换了幻境？”一旁的提姆揉揉脑袋后说。这下他又清醒了几分。
布鲁斯侧头看向提姆：“你有什么感觉？”
“我不属于这里算吗？”提姆回答。他本能地觉得此刻的他游离于这里。
布鲁斯沉声说道：“过去的今天你没有成为罗宾。”
“哦。”提姆了然。
等等。
他看了眼布鲁斯更加紧绷的嘴，意识到一件事情。
虽然过去的天数非常多，但能让布鲁斯露出这个表情的——尤其是这里还是小丑的幻境——只有那一天了吧？
他对那一天的了解很少，除了报纸上的报道外就是过去一段时间内听到的布鲁斯与阿尔弗雷德不经意间提到的一些。
“我们需要抓紧速度。”于是提姆说道，“哪怕这里是幻境也不能让其再次重演。”
布鲁斯说：“是的。”
然后两人便风驰电掣般地行动。
可惜现实是有‘二选一’游戏阻挡，而幻境是有人刺杀阻挡。总之都不顺利。
刺客如同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从天而降，一如既往。
她手中的利刃泛着冷光，只需轻轻一碰就能让人血流如注。
“罗宾鸟的翅膀已经被折断了。”阿苏拉冷声说，“他无法被救下来。”
布鲁斯没有搭理阿苏拉，提姆也没有。
现实并不是电影，不会在打架之间讲解什么。对于敌对双方——尤其是还都是聪明人——一直都在行动着，不把时间浪费在说话上。
然而阿苏拉别有目的，所以没多久便用言语来刺激蝙蝠侠。
“这里只是幻境，你救下他又能改变什么呢？白费功夫罢了。”
“蝙蝠侠是个失败者，救不下哥谭也救不下自己的孩子。”
“改变哥谭最行之有效的方式可不是当义警。哥谭从根上就已经腐坏了。那些尸位素餐的人应该被拉下马。如果不这样，做什么都是治标不治本。”
蝙蝠侠躲开阿苏拉的魔法攻击后说：“我尝试过。”
他明确地认识到刺客说这样的话是想扰乱他的心境，按理说他应该置之不理，可她所说的正是他无数次思考过的问题，他总是想也总是要回答。
……在某种程度上是回答他自己。
刺客了解他，诡异地了解。
“如果你用坚持做义警的心去尝试，你早就成功了。”阿苏拉的语气里仍然满是嘲讽，好像对于蝙蝠侠没做的更好感到痛心一样，“当真那么难改变吗？如果你掌握比他们更高的权力就不难改变了。”
“以你的实力竞选市长不难吧？在竞选市长成功后你可以直接下达政令做你想做的事情。或许有人会阻止你，但他们不敢明面上阻止你，这时你就可以作为蝙蝠侠来敲打他们。”
刺客刚才的话就是在给蝙蝠侠解决办法，虽然他们之前也想到过这些，但那可是从一个敌人嘴里说出来的。
他诡异地听出了刺客对蝙蝠侠恨铁不成钢，这很不符合她的身份。
“我是个人。”阿苏拉只是如此回答提姆，“所以我会这么说。”
布鲁斯的打斗方式比以往激烈的多，可并没有让阿苏拉后退。
但这时尤妮珂出现了。
她似乎是才从幻境的另一边赶来，见阿苏拉要用魔法攻击蝙蝠侠便挥手释放防护罩，替蝙蝠侠挡下攻击。
“抱歉，我被耽误了。”她对蝙蝠侠说，“我会尽全力帮助你们。”
“过来就好。”布鲁斯说。
独角兽小姐显而易见被小丑针对了，毕竟单纯从能力来看，她是他们当中最强大的一个。如果不是如此不用多长时间她能直接破除幻境。
有尤妮珂在阿苏拉的阻挡就不成问题。刺客的体术再强也打不过本就体术高超的三人，而她的法术也不可能比得上之前靠此为生的独角兽。
她落入下风。
她被逼到绝境。
最终她被制裁。
“再见。”尤妮珂一剑刺入阿苏拉的心脏，对她轻声说道。
阿苏拉对尤妮珂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似乎她知道结局会是如此，然后身体飘散为光点消散在幻境中。
三人向着废弃仓库赶去，没有耽搁哪怕一秒钟。
没人提阿苏拉的事情，也没人讨论如果在幻境被杀死后会发生什么，好像他们刚才仅仅是单纯地打败了敌人。
布鲁斯在看见尤妮珂有杀掉阿苏拉的意思后动作微微停顿，没有阻止。
她和他们不一样，她会回去，而她的世界这样做才是规则。独角兽小姐不是人，有‘不杀原则’要求她不是很搞笑吗？
雨下的更大，但人心里的火焰燃烧的愈发旺盛。
诺娃在确定布鲁斯肯定有所改变后就准备让阿苏拉马甲退场。杀死马甲更方便——实际上她只是将马甲收回。
小丑的幻境并不完全是小丑的幻境，她掌控了一部分，因此可以用其达成自己想要的效果。而小丑也希望如此，当然，他不知道阿苏拉调整幻境的真正目的。
其实这很明显，如果蝙蝠侠等人知道后会立刻意识到，普通的了解前因后果的人也能。但小丑已经没有基本的人心，所以他无法从人的角度得到一个极其明显的结果。
这点就像潜伏在暗处的间谍，终有一日会让毫无察觉到主体受到无法挽回的严重伤害。
而无论如何，蝙蝠侠这次都会救下杰森。在尝试后女孩彻底掌控了幻境，达到可以操控幻境内的物理与时空法则，只是为了最终的计划没有表现而已。
仓库从远处的黑点到拥有一定的轮廓。
炸.弹的滴滴声好似响在每个人的耳边，如同催命的鬼符……
某种程度上这么说没有问题，它就是可以催命。
尤妮珂一挥手，巨大的防护罩笼罩住整个仓库，蓝色的防护罩同时也阻挡了雨雾。
“哪怕炸.弹爆炸也不会伤到人。”她说。
布鲁斯郑重地说：“谢谢。”
即便是在幻境中，如果没有独角兽小姐他也无法救下解释，因为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他没有超能力。
都说他能做到许多不可能的事情，但那些都是靠完备的计划和其它复杂的准备实现的，他作为一个普通人绝大多数时候还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仓库里拿着撬棍准备离开的小丑看见破门而入的蝙蝠侠、罗宾和独角兽小姐一脸惊讶：“哎呀，你们竟然及时赶到了，这不应该，刺客有能力杀死你们。”
当然，她有能力杀死，但谁会没事闲着杀死自己啊？
诺娃腹诽。
但她的行动没有迟缓，各种招数向着小丑身上轰去。小丑就是个工具人，现在他的工具任务完成了他也应该离开。她又没脑子进水，非要留着这样一个祸害在外界。
“从今往后你绝不可能再为非作歹！”尤妮珂厉声喊道，甩出一样东西。
物品没有击中小丑，而是掉落在地上。
小丑一开始是嘲讽的表情，对于尤妮珂的攻击失误，可当他注意到尤妮珂甩出什么东西后表情就变了。
“哦，它不是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