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轻轻动了一下脚腕,居然这么疼!

    “娘娘,您到底怎么了呀?”

    碧儿闻声而来,她跪坐在地上,迎着烛光轻轻拨起女人垂地的裙摆,露出有些红肿的脚腕。

    “天呐!”

    见此情形,碧儿忍不住低声惊呼。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就眯了一会儿的功夫,娘娘又偷溜出去就算了,居然还受了伤!

    这疏忽职守之罪她愿意受罚,可是如果娘娘有个三长两短的,她就是死十次也抵不上娘娘的金贵之躯,也辜负了这十几年的相伴与恩情呀!

    “嘘,碧儿你小声点儿,我应该就只是崴了脚,你去帮我找来药膏抹一点就好了,小心不要吵醒别人。”

    碧儿闻言后点了点头,然后起身去帮沈歆宁找专治跌打损伤的药膏。

    看着自己肿起来的脚腕,沈歆宁不禁叹了口气,以后绝不深更半夜跑出去了,风险太大不说,还容易受伤。

    身上的外袍还没来得及脱下来,穿点太厚,像动一下怪不得劲的。

    沈歆宁脱下外袍的时候,突然听见地板上传来“咣当”一声。

    低头看去,居然是那枚玉扳指!

    奇怪了,好端端的,它怎么掉到了地上呢?

    沈歆宁有些吃力地弯下腰,捡起那枚玉扳指,看了看自己袍子,心想着可能是自己要走的时候,顺手将它塞到了袍子的内层中。

    因为自己经常对着玉扳指说心里话嘛!

    真是粗心大意了,还好是掉在了寝殿的地上,要是丢在外面,哭都哭不回来!

    它不仅仅是一枚玉扳指,也是皇后娘娘对她的疼爱,更是关乎以后的命运。

    可是后面这半句话,她不理解是什么意思,怎么就关乎以后的命运了呢?关乎的又是谁的命运。

    沈歆宁有些后悔当时自己没有好好听完皇后娘娘的话,虽然当时她的年龄也很小。

    这样想着,她不由得后悔的叹了口气,小心地拍打掉玉扳指上面的灰尘,将它放到了自己的玉枕下。

    现在太晚了,再加上自己的脚腕受伤,不宜弄出太大动静。

    等明天她的脚腕好一点了,再起床把玉扳指好好存放起来,千万不能乱拿,乱丢了!

    “娘娘,药膏拿来了,奴婢替您上药吧。”

    碧儿走了过来。

    冰凉的膏体触身,沈歆宁疼的忍不住向后缩了一下,可是她知道不抹药的话更好不了。

    忍一时痛总比一直痛要好,于是她咬了咬牙,重新露出脚腕,方便上药。

    “娘娘,您以后千万不要再像今天这样了,多危险呀!您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呀!”

    沈歆宁一边听,一边点着头。

    其实不用碧儿开口劝,她也不会这么做了,不过如果难受的话,一直憋着也不好吧?

    所以,她还是会去那个池子角落的,只不过以后不会像今天这样摸黑前去,实在太危险。

    “奴婢帮您抹好了,您早些安寝吧,明日您还要参加宴会呢,不能赖床啦!”

    宴会?

    碧儿看见自家主子充满疑惑的双眼,心中不由得无奈叹气。

    “娘娘啊…您该不会忘记了吧?明日定安王破异凯旋,皇上要在崇明宫宴请朝臣,妃嫔为王爷庆功呀!”

    好像的确有这么回事。

    沈歆宁艰难地挪动着自己的腿,好不容易在自己的床榻躺下。

    “我记着了,你明日记得叫我,好啦,你也快去睡会吧。”

    看着主子这般对自己的事情不上心,碧儿叹着气摇头,无奈离去。

    第二日一早,沈歆宁被碧儿唤醒。

    睡了不足两个时辰的沈歆宁,对着梳妆镜打了一个又一个哈欠。

    “哎呀娘娘!您不要乱晃了,珠钗都快掉出来了!”

    碧儿很无奈地重新帮主子扶稳,然后继续帮她插上其他都配饰。

    “麻烦。”

    沈歆宁看着铜镜中的自己,那股困意又席卷而来。

    “娘娘,今日的庆功宴可不是所有的妃嫔都能参加的,只有四品及以上的嫔妃和朝臣夫人才能参加。”

    “难道您忘了从前马美人对您的不敬吗?娘娘您可是说过的,以后要让她好好瞧瞧您的风姿,从里到外,全方位碾压她呢!”

    这话说的,沈歆宁立马双眼亮光,心中燃起了熊熊斗志。

    她并没有因为双方同为嫔妃而真的嫉妒,厌恶过马幽兰,只是纵使自己想要和平相处,可这人偏偏不给她机会。

    常常带着一众嫔妃明里暗里的讥讽她,看不起也就算了,她可以不在乎。

    最让沈歆宁不能忍受的是,马幽兰不过一个四品官员的女儿,居然敢出言诋毁他们沈家?!

    呵,这能忍?

    她马幽兰不就是喜欢成为焦点吗?

    沈歆宁在心中冷笑,送这女人一份大礼,让她好好享受成为所谓焦点的快乐。

    “对!碧儿,快点帮我梳妆更衣!”

    “奴婢遵命!”

    崇明殿外。

    傅梓川看着正在布建宴会装饰的殿宇,心中百感交集。

    这庆功宴将会在晚上进行,可他一会要亲自去城门处迎接凯旋的定安王,燕肇。

    “定安王,好一个定安。”

    傅梓川总觉得这个封号对这皇帝的身份而言,或许有些嘲讽。

    都说国不可一日无君,在古人眼里,皇帝的重要性岂能轻易描绘。

    甚至可以说,有了皇帝,百姓才有了主心骨,如同吃下定心丸。

    可是原身傅云逸并非如此,他甚至还不及一位异姓王爷得民心。

    还是那句话,一个尚未而立之年的男人,年纪轻轻便因战功赫赫封为异姓王,封号定安,得民心,掌重权。

    这样的人,你说他忠心耿耿,别无二心,反正阅览无数书籍,影视作品的傅梓川是不太相信。

    不然他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如此担心。

    再说了,昨日他可是亲眼看见,那个身子敏捷的男子,穿梭于皇宫上方,最后消失在养心殿……

    这摆明着,他被人监视了。

    而最有能力,有目的监视他的头号人选,当属这定安王,燕肇。

    正想着,康禄富笑着走了过来。

    “陛下,一切都打点妥当,再过半个时辰,定安王会带领部下,归至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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