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脾气太好了，人也太好了，能帮就帮，不认识的不熟的你都要帮，还都真心实意，这都不像暖炉，像是行走的太阳。”
他这话说的，宋闲都不知道是在夸他还是在骂他了，宋闲没说话，半晌后他拿过他手中的玻璃杯，有点无奈的笑着说，“我可不是对谁都这么好，小没良心的。”
方残听没听清，很不高兴，迅速伸手拽住了他风衣的衣摆，顺势把人往下拉，宋闲被他扯得猝不及防，整个人都栽倒在他眼前，手中的玻璃杯磕在地上碎了一地，碎片散了一地，宋闲下意识把面前的人往自己怀里拉了拉，不让他碰到玻璃碎片。
“没听清，大点声。”
方残听瞪着他，嘴唇还泛着光，是刚刚喝了蜂蜜水的缘故，青灰色的瞳孔蒙着雾，像是看着宋闲又像是什么都没看，薄薄的嘴唇上下开合，宋闲蓦地想到了qq糖。方残听的嘴唇一口下去大概也是软的，甜的。
宋闲撑着身子退开一点，喉结滚动几下，声音哑着把他拎起来放在沙发上。
“没什么，地上都是玻璃，你别动。”
“哦。”
方残听喝醉了乖的让人想欺负，说不许动就真的盘腿坐在沙发上，宋闲到哪他的头就跟着扭到哪。
“宋闲。”
“嗯”听到他叫自己，宋闲从厨房探出头去，方残听跪着，双手按在靠背上，偏头看着厨房的方向，脚上袜子被他踢了，光着一双嫩白的脚在空中晃，比头顶那个大灯更加亮眼。
“宋闲。”方残听清醒的时候向来绷得很紧，从来不会这么放松的叫人，声音糯糯的，有点哑，风扫落花瓣一样的轻柔，宋闲手上的动作一顿，把碎片一股脑扔进垃圾桶，呼吸重了一点。
“怎么了”
“洗澡。”
方残听还跪在沙发上，宋闲看他柔软的样子，再三克制的坏心思终于冒了出来，站在他面前低声问，“要抱吗”
“嗯”
“你自己来。”宋闲自动把方残听反问的语气忽略，直接朝他勾了勾手指。
方残听没说话，宋闲心想也是，要是平时方残听早就和他闹起来了，大概喝醉了也不会做这么掉面子的事，正想着，腰间被人环住了，一双微凉的手臂搭上肩膀，方残听搂住了他的脖子使力，整个人挂在他身上，鼻尖有点湿，蹭在宋闲颈侧。
穿着大破洞牛仔裤的腿在他腰间蹭，右腿已经勾在了他腰间，还打了个很大的酒嗝。
很难闻，但宋闲一点都不排斥。
“走吧。”
宋闲抱着方残听上楼，觉得自己很有必要也去洗个澡。
方残听从房门口闹到浴室门口，不让碰甚至不能靠他近一点，只要宋闲想伸手扶他他就会生气，一边说“我自己来”一边挥手。
就差把宋闲打晕了，拿他没辙宋闲只好在外面等他，时刻关注着里面的动静。
他床上的被子叠的整整齐齐，枕边那两个玩偶把床单压出一点点折痕来，床头柜上扔了个皱皱巴巴的盒子，还有一包未拆封的薯片，方残听那双拖鞋一前一后扔在自己脚边。
他是光着脚进去的，等会洗完澡发现自己没有鞋大概又会闹。
“没有鞋啊……”
果然，宋闲在外头皱着眉把方残听习惯性收进抽屉里的拼图拼拼拆拆好几次之后里面传出了他不大高兴的声音。
“来了。”
听见急促的走路声，方残听把自己湿漉漉的脚搁在浴缸边的毛毯上，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舒服的眯着眼，耳后根被热气熏红了一大片。
宋闲人来了，拖鞋却没来，方残听脑子迷糊着，只知道自己等的人来了，等到那双踩在毛毯上的脚被人捉住的时候才摇摇头，清了清视线，看着坐在自己对面垂眸给自己擦脚的人。
他动了动自己的脚腕，被人用力按住，方残听看着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拍了拍自己的脸，不一会上面就漫起血色。
宋闲把他一双雪白纤细的脚搁在自己腿上，毛巾裹着他一双脚，宋闲轻轻给他擦干净水渍。
方残听的脚踝很秀气漂亮，明明人人的脚踝弧度都大差不差，可落在方残听身上，那一块块凸起的弧度，圆滑的踝关节就是比其他人的要性感。
宋闲忍不住指腹在上面摩挲了一会，手指移开的时候，那里已经是一片粉红了，在白色的皮肤上格外显眼。
他捏着方残听的脚在手心里玩，迟迟不松手，方残听等的烦了，胃里的酒气一股股返上来，他皱了皱眉，发起脾气来，一脚踹在宋闲胸口。
“难受……吐。”
方残听的样子看着是很难受，宋闲把他抱到洗手池边，让他踩在自己拖鞋上。
方残听苦着脸好一会，最后泄气般往宋闲胸口一靠，“吐不出来，出去吧，热死了，你身上好烫，还有点硬，靠着不舒服。”
“嗯。”宋闲答应的有点心不在焉。
“你睡觉吧，我回房了。”宋闲把方残听抱回床上，给他把被子盖上就要走，方残听想拉他，慢了一点，只牵住了他一根指头。
“你去哪”
“洗澡。”
方残听手牵着自己的无名指，眼神却一直落在自己脸上，眼睛蒙着一层雾，遥遥的看着自己。
宋闲脑海中的理智开始发散，他挣开方残听的手，声音嘶哑的厉害，“乖一点，睡觉。”
宋闲灯都没给他关就进了浴室，快十一月了，冰凉的水打在身上整个人都要缩一下，用来降火是最好的。可直到洗完澡，方残听那双被水泡的白白净净的足踩过的地方还是烫的厉害。
床边的《如何克服对狗的恐惧》他才翻了一半，心里有点犯嘀咕，浴室门忽然就被人打开了，方残听光着脚，站在门口盯着自己看。
“怎么了”宋闲看他苦着脸，以为他又难受，吐了嘴里的漱口水问。
方残听吸了吸鼻子，“橘子味。”
“牙膏是橘子味的，上次在超市你挑的。”
方残听显然不会去回想这些事，他只知道在宋闲身上蹭，一边蹭一边闻，宋闲被他闹的脖子痒，捏着他的下巴不让他动，笑的很无奈。
“你在干什么”
“橘子。”
宋闲朝他张了张口，逗他，“是我嘴巴里的味道，没有橘子，你快去睡觉吧，很晚了。”
他想让方残听老实去睡觉，可是下一秒，方残听的脸就在自己眼前放大，紧接着唇上就贴上来一个温热柔软的物体，宋闲当场就愣住了，看着方残听近在眼前的睫毛，甚至能看清他眼尾的一抹红。
方残听的嘴唇里的酒味还是很重，带着醉人的气息钻进宋闲的鼻腔，舌尖在唇上一点一点的游走，一遍一遍来回，动作像极了舔舐自己毛发的动物。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沐浴露味直直钻进宋闲的鼻子，宋闲有种那一丝香味把他的心神都勾住了的错觉。
宋闲回过神来，按着方残听的肩膀推开了他，方残听明显不高兴，一皱眉又要贴上来。
宋闲实在不想再洗一次澡，打开牙膏递给方残听。
“橘子在这，刷牙会吗”
方残听不说话，往前凑了凑，张口就咬住了那一管牙膏上头一点点橘黄的晶体，嘴唇还泛着刚刚他对自己又啃又咬时留下的水光。
宋闲拍拍他的脸，烫的，眼神四处乱瞟，看起来倒是一副机灵的模样，可任由宋闲怎么捏他，他也不把牙膏吐出来，宋闲感觉自己带孩子似的，都想上网查一查牙膏能不能食用。
方残听嘴唇一动一动的，宋闲捏着他的下巴，不让他继续咬，单手环住他的腰把他拎起来，方残听腿晃了一下，在他手掌的温度下挣扎。
“别动。”
闻言方残听的腿真的安分下来，乖顺的垂着，双手攀着宋闲的肩膀，低头看着宋闲。
他这模样，太乖了。
“踩在我拖鞋上，等会着凉了。”
“哦。”方残听只到宋闲肩膀处，脚也小了一号，踩在宋闲松软的拖鞋面上刚刚好。他一张口满嘴都是橘子味，宋闲又回想起刚刚贴上来那种温热的触感。
“放开，痛死了。”
“嗯”宋闲压着声懒懒散散的应了一句，松开了他的下巴，他脸上和自己手心皮肤相贴的地方已经泛红了。
皮肤太娇嫩了，宋闲忍不住想。
“去睡觉。”
“你的牙膏吐出来。”宋闲抱他转了个身，面对着镜子，方残听低着头抵了抵腮帮子，忽然抬起头，差点撞到宋闲的下巴。
“没了。”
他毫无顾忌，嘴唇一张，能看见里面粉色的舌头，一股浓郁的橘子味散发开来，宋闲低头，手覆在他唇上，头疼道，“不用看了，相信你。”
“那走吧回去睡觉。”
宋闲看着他柔软的黑发，问道，“抱你走”
“嗯。”方残听应着，可宋闲一直没反应，他开始着急起来，“快点啊，我没鞋。”
宋闲大手搭上他的腰，无奈道，“喝醉了还这么霸道。”
“啰嗦。”
“是是是，啰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