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女孩子家家怎么这么爱喝酒不许去。”
“是是是，不去。”
方残雪只是哄方云的，他和方残听的性子一模一样，真要去，没谁拦得住。
关门的时候车门关不紧，大概是卡了个什么东西在里面，方云没意识到，方残听还没来得及上车，顺手就拉了一把。原来是一个红色的猪猪侠挂件卡在门缝了。
方残听给她关上门，默不作声的坐回去了。
一路上方云没说过一句话，一直痴痴地看着外面倒退的街景。
每逢有人去世，留下来的人总觉得自己接下来的生活将会天翻地覆，不复以往，可实际上真正继续下去，似乎又没有太大分别。
方残听回去上班的头几天忙得差点在公司睡觉，有些项目是他负责的只能他来，急着做的那些事张月杨宽已经帮他做了，但是有些不着急的就需要他自己赶进度。晚上还得去李琪琪那边谈事，每天回家的时候方残雪已经等的在沙发上睡着了。
方残听跟她说过好几次，可方残雪不是在客厅等就是在自己房间开着灯等他，每次到了楼下一抬头，就能看见自己家的灯光。
他这么忙，方残雪心里自然奇怪，一直琢磨着要问问方残听。上次和元之说的事原本她还在犹豫，但看方残听现在脚不沾地的样子，家里还有两个祖宗张着嘴要吃饭，大概自己是走不开的。
元之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她人在楼下和宋闲说话，没听见手机铃声。
“哥你说我去不去啊雪雪说我很适合演民国剧。”
宋闲抬头看了自己妹妹一眼，“确实很适合。”
“那你说我去不去啊”
“你自己想去就去。”
说了句废话，元之不大满意，见他一直在敲电脑键盘，凑过去，文档上隔几行字就有个专业名词，她看不懂。
“哥你在干嘛今天不是轮休吗还工作”
“嗯，这个人比较特殊，写个治疗方案。”
“那你怎么不去书房写”
“可以你保证自己不闹，我求之不得。”
“嘿嘿。”元之笑嘻嘻的搂住了宋闲的脖子跟他撒娇，“那不行，你不陪我玩我就在家里放歌，吵死你。”
宋闲拉开她的手，敲了一下她的额头，“多大了还撒娇，怎么不去找陈姐和妈玩你在我这就是整天躺着，吃个零食看个剧，这些事你在哪不能做”
“哎呀，谁让你在国外那么久，我每年都只能见你两次，而且你刚回来的时候和家里也不是很亲近。”
元之已经长大了，可宋闲还能想起她扒着自己的脖子不肯上飞机的样子。小时候哇哇大哭，长大了悄悄抹眼泪。
“好了，你好好坐着，我事情忙完了陪你去爸妈那边。”
“行，哎哥，你最近怎么老不见人影欧阳夏说你总去浦区，你去那边干什么你不会…谈恋爱了吧”
宋闲被她看的心里发毛，想起最后一次见方残听时，那人躲自己跟躲瘟神似的，有点不是滋味，“没有，正事。”
“那上次那个……”宋闲最近时不时就会发个呆，看起来是有心事的样子，元之本想就着这么好的聊天气氛问一下的，却被宋闲的手机铃声硬生生打断了，偏还是不能不接的电话。
是他俩的妈，元湘。
“喂，妈。”
“元之是不是在你这给她打电话不接。”元湘的语速有点快，元之的第一直觉就是出事了，果然。
“在，你说，我开免提。”
“吴子轩可能要出事，陈丹雪今天刚听到的消息，元之你让你经纪人带点眼色，我已经把那些炒cp的热搜撤了，你和他撇干净点。”
元之有点惊讶，“什么什么事我现在就上去拿手机找小苏。”
“具体不清楚，总之是大事，搞不好吴舜也要完，你最近完全没看网上风向吗是不是在你哥那里骨头都躺酥了赶紧给我回家！”
“什么听不清，我先去联系小苏了，妈妈再见！”
元之赶紧帮宋闲把电话挂了往楼上跑，不一会儿就传来了她打电话的声音。
最近网上没有值得在意的地方，只是时不时会有一群人在议论吴子轩前段时间的“时间管理大师”和品德败坏的事。当初他那件事出来连带着连累了当时的《芳华录》剧组。
除了这些，最令人在意的就是，吴舜和吴子轩在staw顶楼的空中餐厅聚会被人拍到了，在吴子轩风评急速下降之后还和他扯上关系，不是关系够好就是一丘之貉。
“他要是澄清怎么办”
“不可能。”方残听嘴里嚼着一块猪肉脯，有点吐字不清，懒懒散散的躺在沙发上刷手机，对李琪琪担心的问题不以为然。
“为什么”
“他澄清什么他和吴舜关系不好还是不是一丘之貉你见过哪个明星特意澄清自己和另外一个明星关系不好的就算他想解释一下前者，要怎么说他们已经一起坐在本市最豪华的酒店的没有关系都进不去的空中餐厅一起吃饭了，最重要的是，吴舜那张油腻的笑脸，你当那些网友都瞎了”
“我早跟你说了，没问题的，嗅觉敏锐的人不止我们，想蹭热度的，哗众取宠的，闲得蛋疼的人太多了，只要热度上来了，谁都能说几句话，到事情发酵到那种地步的时候，谁还管你是真的假的”
“就算吴舜想摆正自己的地位，也只能等一个合适的机会，放出能让别人看出来他们关系一般甚至不好的东西，现在立刻做出回应，不就是在说此地无银三百两”
李琪琪顺着思路捋了一遍，点点头，“嗯，是这样，有两把刷子方残听。”
“你反了天了还敢直接叫我的名字拿水给我，渴死了。”
“回你家喝去，你姐等你回家吃饭吧。”
“嗯。”
李琪琪放下手中的事，靠过来，方残听又在出神，没反应，他就用肩膀撞了撞他。
“哎你最近怎么了总是心不在焉的。”
声音都到了自己耳边，方残听往里靠了靠，“想事不行”
李琪琪把水扔给他，“你是思春吧你，拿着你的水赶紧回家吧。”
方残听坐起来，水捏在手里没喝，看了一眼他的电脑屏幕问，“就是她你们找的人”
李琪琪拿出冰水扔给他，凑过去看里一眼，摇头，“是她，但不是我们找的她，是她自己找过来的。”
“见过面”
“你没事干去见面生怕人家不知道这事是我们干的等着被报复啊到时候。”
“那总要联系吧，你就这样网聊，不安全。”
“打过电话，声音还挺年轻的，哎对了，正好，你既然这么说就替我跑一趟吧。”
方残听咕咚咕咚灌了半瓶水下去，“什么”
“你能不能帮我去见见这个人我不太方便，要是我去被人发现了立刻就被发现是我们公司在后面推动，风险太大了，我不敢去。”
方残听想了想说，“可以是可以，你们说好了”
“提过她说见面也是可以的，毕竟你看。”李琪琪鼠标动了几下，调出来一个文档，“这些照片，她自己也露过脸，要是她真的想爆料的话，个人信息藏不住。”
有几张照片拍的很模糊，一个健壮的大叔站在床边穿衣服，房间里的光线很暗，只能模模糊糊看清楚背影。另外一张在同一个场景拍的则是侧面，尽管还是很模糊，看不清楚，但是隐约能看出来这个人和吴舜有几分相像。剩下的照片中有一张引起了方残听的注意。
那张照片是自拍，主人把自己完全马赛克了，背后拍进去了吴舜抱着一个很小的女孩子在开门，照片拍的还算清楚，吴舜带着口罩，但是熟悉他的人还是能看出来那是他，比如方残听这种关注了他好几年的人。
他抱着的那个女孩子显然失去意识了，在吴舜怀里隐约露出一半脸。
“就是这个女孩”
“嗯，好像跟你一样是个混血。”
“你怎么知道的”
“她说见面的话，只要看到绿眼睛的就是她了。”
“那行，时间地点呢”
“决定了联系你，我现在跟她说一说，我们打过电话听声音感觉挺小的，你到时候教教她，要注意些什么做些什么都说说。”
“行，那我回去了，我姐在家等我。”
他都走到玄关了又折回来，李琪琪有点懵，问他什么事。
“上回让你帮我盯着的人有情况吗”
“没有啊，孙子涵说这人整天不出门，他家还天天有吵闹声，孙子涵还说这是他一辈子接过最轻松的活，整天在那边看电视。”
“可能是他爸在揍他吧，我听说他爸经常打他。”
“这么大了还打孙子涵说这个人他好像见过，叫…张飞扬长什么样我还没来得及看他的照片。”
“你上网搜县委书记的儿子，应该会有照片吧，好了我真走了，有事电话。”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