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愣子半边脸瞬间高高隆起，几颗雪白的牙伴着鲜血喷出来，掉在地上叮当响。
“唉呀妈呀杀人了！”
“救命啊！”
……
老歪和吴三炮等人看他猛地一逼，吓得魂都飞了，丧家犬般的仓惶逃窜，可没等冲出去，就被踹翻在地，几拳打的满脸开花。
愣子的眼睛已经被鲜血蒙住了，歇斯底里的连声求饶，“宝哥别打了，别打了，我服了还不行么！”
“服你妹啊！”
洪大宝哪里肯听，打的四人发出杀猪般的惨叫，才意犹未尽停下，冷声道:“以后再找老子和玉兰嫂子的麻烦，弄死你个龟孙！”
“不敢了…不敢了…”
愣子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脸上鲜血甩的满地都是。
出了胸中恶气，洪大宝转身出了小院，不过没打算轻易放过四个家伙，拎着蛇笼到老枪叔家，把愣子等人偷蛇放蛇咬人的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老枪叔六十多岁，村里唯一的猎户兼护林员，也是为数不多身体硬朗的男人之一，听说准备卖了给孙女治病的蛇王被偷，气的胡子直翘，抓起猎枪就往外跑。
他年轻时候当过兵，思想觉悟高，洪大宝一点都不担心开枪杀人，至于愣子一伙有没有好下场，就不是他能管的了。
回家路上，洪大宝遇到几只老母鸡悠闲地在草丛抓虫子，捡块石头丢过去，吓得它们咯咯一阵乱叫。
平日里他没少做这种恶作剧，可今天却让他大吃一惊！
咯咯的叫声进了耳朵竟然变成，“傻瓜！傻瓜！”
“哦豁！真能听懂兽语？”
洪大宝将信将疑，回去路上找鸭子、麻雀和看门狗都试了一遍，结果都是一个样，竟然真的能动它们杂乱无章叫声的意思。
“咋就能听懂兽语了呢？”
他皱眉想了想。
第一个排除的就是那个噩梦，若早死的爷爷和死不见尸的老爹有这个本事，为毛线早不传给自己？
思来想去，最终把听得懂兽语算在蛇毒上，毕竟医术上说过，人濒死时潜力往往比平时大，发生些许变异也能解释得通。
银环蛇王毒性极强，若是不管不顾，说不定会有村民被咬，洪大宝不敢耽搁，小跑着往家赶。
愣子在他走后，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满肚子邪歪气没地方撒，把跟班吴三炮、老歪和二麻子一顿数落。
吴三炮摸摸光头，郁闷的道:“龟儿怂包太强了，咱们硬碰硬根本不是对手啊！”
“那家伙是十里八村唯一的留守医生，得罪狠了，以后不给咱们家人看病咋办，要不就别琢磨报仇的事了。”老歪附和道。
愣子咬牙切齿的道:“不行！必须想法子解决掉洪大宝，否则咱们哥几个在村里没好日子过！”
“格老子的！不用等以后，你们四个爪娃子现在就没好日子过！”
愤怒的吼声中，老枪叔拎着双管猎枪冲了进来。
“狗曰的洪大宝，老子跟你没完！”
愣子心里把洪大宝问候了几百遍，面对黑洞洞的枪口，却怂的一逼，哆哆嗦嗦的道:“老枪叔咱们有事好商量，好商量。”
看病的，你特么偷走害人，这事你不给个说法，信不信崩了你们狗腿？”
杀人犯法，但是在闭塞的大山里，崩掉一条腿也不是什么新鲜事，愣子魂都要吓丢了，慌忙道:“赔钱！我们愿意赔钱！”
老枪叔看他怂的跟龟儿子似的，冷哼一声，“普通银环蛇五六百块一条，蛇王至少两千块，少一分钱都不行！”
愣子哭丧着脸，“两千块？老枪叔太黑了吧，那些出去打工的人，一年都剩不下两千块啊！”
“别废话！要么拿钱，要么废腿，二选一！”老枪叔恶狠狠的道。
恶人自有恶人磨，愣子四人大眼瞪小眼，最后在还是选择服软，回去翻箱倒柜，才凑齐两千块。
等老枪叔心满意足拿钱离开，愣子气的暴跳如雷，气急败坏的把桌子上的东西都划拉到地上，“洪大宝！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吴三炮三角眼挤了挤，坏笑道:“来硬的不行，咱们找二大爷出面，编个罪名把洪大宝赶出村子，到时候这里依旧是咱们的天下！”
“说得好！我这就去找二大爷！”
愣子猛地一拍大腿，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一对瓷瓶西凤酒，用麻绳捆一下，拎着急匆匆出屋。
木瓜村，村如其名，后山种着一大片木瓜树，白天女人和老人们大都去后山照顾树，顺便采点山野货回来晒干了卖，一年下来能赚个五六百块钱，勉强维持生活。
李成贵的婆娘刚下地干活，老相好赵寡妇就摸上门，两人正在屋内腻味的来劲，院门被砸的嘭嘭响。
他又惊又怒，一张老脸都变成猪肝色，提上裤子匆匆整理了一下衣服出屋，懊恼的道:“谁敲得这么急，报丧啊？”
愣子带着哭腔道:“二大爷可得为我做主啊！”
来的若是别人，李成贵肯定不会管，可这个侄儿身份有些特殊，不管是绝对不行的，拽开门看他满脸是血，脸色顿时阴沉下去，“到底出什么事了？”
愣子对玉兰意图不轨一个字没提，把她说成跟洪大宝是老相好，撞破她们那点破事被揍，添油加醋胡说一番。
宝贝“侄子”什么德行，李成贵很清楚，冷哼一声，“洪大宝是十里八村有名的老实人，太阳从西边出来都不会跟寡妇乱来，肯定是你小子惹是生非，把人家逼急了才挨的揍！”
谎言被戳穿，愣子脸也没红，把酒递过去，“二大爷，眼睁睁看着我被人欺负不管？”
李成贵接过酒眉头皱了皱，“洪大宝是村里唯一的医生，平日看病不收钱，人缘非常好，下个月就要选新村长，暂时还不能动他，可以先收拾小寡妇，等我当上村长再好好收拾他！”
愣子郁闷的差点哭了，“再对小寡妇下手，洪大宝能把我翔打出来啊。”
李成贵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一眼，“不长脑袋的东西，谁让你直接对她下手了！铁柱死了，玉兰家唯一的收入来源就是后山那十几颗木瓜树，弄点红蜘蛛、潜叶蝇和介壳虫啥的扔过去，断了她家的经济来源，以后还怕她不乖乖到你怀里？”
愣子眼睛一亮，竖了竖大拇指，“不愧是二大爷，高！实在是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