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卓不太相信,说实话把这么好的生意交给公社,他还是十万分舍不得的。

    再说严光明不在,他真不敢做这个主。

    “那就等严光明回来再商量,这几天咱们要格外小心,还有胖嫂两口子,防止她狗急跳墙。”

    刘卓连忙答应,就胖嫂那两下子,在他这里掀不出什么风浪来。

    “那坛子卤水带回来了吗?”

    “没有。不过……嘿嘿,我加了点东西。”

    林溪头皮发麻:“你加了什么?毒……”

    “不是,就是加了点泄药。”

    这要买了这家的烧鸡,吃坏了肚子,都会以为是食品卫生出了问题,不会考虑别的地方去。

    这招狠啊,这是断他们的后路。

    林溪竖起了大拇指:“卓哥,高!”

    ※

    xx地区。

    严光明和林沫是昨天下午到的,两人先在火车店附近找了一家条件相对好一点的旅店,开了两间房。因为一路上太劳累,两个人都没有出去,洗漱过后,在各自房间里睡了一觉。

    严光明歇了一会就出来了,旅店不提供食品,他去小饭馆要了两份馄饨,拎着又回到旅店。

    在前台,坐在桌子后面的老板娘懒洋洋地看了严光明一眼,严光明主动搭话了:“大姐,地区可比县城繁华多了,看看这么多的车,这么高的楼……”

    老板娘看着严光明没见过啥世面的样子,口气里有几分鄙夷,又有几分骄傲:“那是,像你们从小县城出来的,一开口就听出来了。”

    严光明挠头:“俺没出过远门,就是个土包子,看见啥也稀奇。”

    严光明走了两步,又回头问:“大姐,你们看什么报纸啊?”

    这个时候,很多人家里并没有电视,知晓外面的消息主要通过报纸。

    “《x10早报》啊,你问这个干啥?”

    “哎,呆在屋里太闷了,买张报纸还能解解闷。”

    房间里,林沫还在呼呼大睡,这两天身心俱疲,一沾枕头就睡死过去了。

    严光明敲了好久的房门,林沫才擦着朦胧的睡眼来开门。

    “我睡着了,没听见你敲门。”

    “没事,既然已经醒了,洗洗手先吃饭。”

    林沫让严光明进去,老板娘冲过来了:“你们没有结婚证,不能在一个房间。”

    严光明无语了:“我们就吃个饭,这是我妹子。”

    “两个人两个姓,说是妹子谁信啊?”

    严光明把门大开:“这样行了吧?”

    老板娘这才悻悻然走了。

    两个人就着床边的小柜子,坐下来吃他们的晚饭。店家很实诚,量很足,林沫吃了一小半就饱了,把没吃完的都倒给了严光明。

    严光明颇为无奈地看了她一眼:“你这是……”

    “我这次跟来,就是为了照顾你的,你只管吃就行了。”

    于是,严光明吃到了嗓子眼,连爬起来都费劲。

    “哈哈哈……”

    严光明看着罪魁祸首,又好笑又心疼,好久没见丫头笑了呢。

    “我走了,你把门插好,我就在隔壁,有事敲敲墙就行。”

    林沫点头:“嗯,你也好好睡一觉,后面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林沫目送着严光明进屋,她也回身把门插好,躺在床上却睡意全无。

    想到了于用,她一度想死;又想到了严光明,她又觉得她活过来了。

    早上,严光明早早地来喊林沫到外面吃饭。

    两碗稀饭,八根油条,一个煮鸡蛋,搭配得挺好。

    严光明用他那细长的手指,把鸡蛋剥了出来,放到林沫的碗里,米汤都溢出来了。

    “快吃吧,昨晚就没怎么吃。”

    还记着她只吃了几个馄饨。

    “不是我不吃,是我饭量小,一点就够了。”

    吃完了饭,两个人才一路打听着来到了xx报社。

    一幢三层小楼,不是很起眼,据说是销量最大的报社。

    两个人刚走进去,就有一位姑娘走了过来,问道:“同志,你们找谁?”

    严光明思考了一会才说:“我找时事编辑。”

    “请往二楼,左拐第二个房间。”

    严光明谢过,带着林沫往楼上走。

    林沫小声说道:“严光明你紧张不?我手心都出汗了,不信你摸摸。”

    严光明一触即离,不自在地说道:“是有点汗。”

    第二个房间门牌上写着:时事政治编辑部。

    严光明不知道像周末这样的事情应该归哪个部门管,先碰碰运气吧。

    严光明敲了敲门,里面有人说道:“请进。”

    一间办公室,两张办公桌,对头坐着四个人。

    严光明顶着十六只眼睛的目光,说道:“我要提供新闻线索。”

    马上有人热情地招呼他们坐下,然而看完材料之后,脸上变的相当严肃:“同志,这未经查实的消息我们不能刊登,你们还是去当地报警处理吧。”

    “报警处理不是不行,可是出结果太慢了。再说还有犯罪人的口供,这件事不是假的。”

    “我们办报纸的初衷,就是用事实说话,一个人的证词难免有失偏颇。”

    既然被拒绝,再呆下去也没有必要。严光明和林沫只能离开。

    “怎么做件事这么难啊?”林沫以为有于用的证词,有姐夫的举报信,应该是水到渠成,没有难度的事。

    是她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实在不行,我去拦马告御状,我就不信新社会,还能有人只手遮天。”

    “别犯傻。”严光明想摸摸头给林沫安慰,想到她的抗拒,又默默地收了回来,“有我呢,告御状我去告。”

    把林沫送回旅店,严光明还要出去一趟,看看能不能找到别的门路。

    七十年代末,经济还没有起来,地区也是很萧条的,只有火车站这一块,人员流动大,要比别的地方繁荣一些。

    漫无目的的,严光明溜达到了火车站。

    刚走进去,就有一对老年夫妇对他说:“年轻人,我们带的行李太多了,能不能请你送我们进站?”

    老伴腿脚不灵便,老人又要照顾行李又要照顾人,确实手忙脚乱的。

    严光明闲来无事,就答应了。老人去买了一张站台票,他推着行李,严光明背着老太太,去了站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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