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从知转回头,正寻思着把床榻上的棉被都换一遍,却看见原本正坨着的狗崽已经睁开了眼睛,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周从知惊讶它居然这么快就醒了,她俯身将它抱在手臂上,摸了摸它的狗头。

    这是一只纯种土狗没错,可凑近了看会发现它的眼眸呈一种青灰色,似一颗琉璃珠一般,虽然显得冷淡但却异常好看。

    而此刻它的眼珠转了转,正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个环境。

    “也没人愿意收养你,那你就暂且留在我这儿吧。”周从知给它梳了梳背上的狗毛,想了想,“你叫贵生,以后就是我的狗儿子了。”

    她本以为一只没开灵智的土狗根本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可谁知她这话一出的下一秒,贵生就抬起了青灰色的眼眸,在一瞬间看着她的眼神令她发怵。

    周从知正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就见到它已经不再搭理她,低下脑袋闭上了眼睛。

    她只好找了块毛毯子,刚将贵生放在上面安置好,房门又突然被人推开了。

    照喜一脸笑嘻嘻地小跑进来,急冲冲地蹿到周从知面前,拉着她便道:“师姐,我有新师弟了!”

    照喜是阜落峰的内门弟子,师尊是阜落峰峰主卫铮,阜落峰向来以剑术为主,里面大都是个个人高马壮的男弟子,很少有女弟子,照喜算是一个,个子也不小,却是阜落峰里年龄最小的。

    她一早便叨叨着要一个年龄比她小的师弟或师妹,终于在今天实现了。

    “师姐,你说我要不要给小师弟准备一份见面礼?你说我送什么比较好?”

    “你那小师弟唤什么名字?”她问道。

    “他叫禹时,师父说他可又练剑的天赋了,可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苗子。”照喜兴奋地扬扬眉。

    周从知却心道果然,禹时可算得上是原著中最重要的配角,就是小狼狗一只,可那时年下的设定非常吃香,禹时和关濛这一对也非常受欢迎。

    可禹时与原身有仇,梁子结得还不小,周从知的死亡结局少不了禹时推她的那一把。

    虽然预知了后续剧情的发展,周从知现在对这个角色仍然没人任何私人情感色彩,毕竟对于她来说,顺着剧情死亡是她最后希望达到的目的,所以客观看来,这个角色还是有他存在的必要性的。

    “对了,师姐,”照喜突然道:“我师父问他在南洴宗上有没有认识的人,小师弟说他之前崇拜师姐好久了,有空一定要来拜访一下你呢。”

    说完,她还拍了拍周从知的肩膀,“师姐,没想到你的魅力居然这么大。”

    “……”周从知眉毛一抽。

    臭小子,扮猪吃老虎,她难道还怕了不成?

    “不过也不急,反正明日的试炼会他就能见到师姐了。”

    照喜的这一句话顿时点醒了她,今日尚且可以糊弄一下,明日的试炼会大师兄肯定不会让她跑掉,届时禹时看到她若是气得将原身以前下山做过的好事给扒出来,她可就得去蹲戒律堂了。

    她正忧愁此事,照喜却突然发现了房间角落的狗崽,她一脸惊奇道:“师姐,那是你下山新养的灵兽吗?”

    周从知话还未出口,就见到她已经按捺不住地凑上去仔细观察那只狗崽子。

    “奇怪,怎么一点灵力波动都没有。”照喜还忍不住用手戳了戳狗崽的脑袋。

    “它不是灵兽,只是……”周从知坐在桌前一边正要和照喜解释,一边低头收拾着茶杯,她并没有看到下一秒蹲在地上的照喜猛得一个向后,一屁股重重地坐在了地上。

    “砰!”

    “照喜?”周从知一惊,立马放下茶杯上前,“你怎么了?”

    照喜坐在地上扶了下脑袋蹙着眉,两只眼睛茫然地眨了眨,甩了甩头道:“师姐,我没事,只是刚刚它……”

    “它?”周从知看向毛毯子上依然闭着眼睛的贵生。

    照喜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贵生仍然安静地团着,小耳朵尖不时动一下,她最后只疑惑道:“没什么,可能是我的错觉吧……”

    照喜走了以后,周从知轻轻摸了摸贵生的头,心里却思考着清秋道,原书里是如何讲述这个地方的。

    最后还是没想起什么,她一转念突然想起来没给贵生喂东西吃,没办法只能去弟子的饭堂跑了一趟,那时天色已晚,她厚着脸皮向掌厨的大娘要了一点吃食。

    大娘给了她几个馍馍,里面夹着一些肉沫,早已凉嗖嗖了,考虑到贵生的牙可能还没长齐,于是她便将馍馍一点点掰碎,和着肉沫喂给它吃。

    贵生吃完的时候还舔了舔小爪子,周从知蠢蠢欲动地想要捏一捏,刚伸出手便被它睨了一眼,一爪子毫不留情地扒掉她的手。

    虽然还是一只幼崽,但它的爪上已经长了一点点锋利的指甲,挠在她的手背留下了一点微不可查的划痕。

    周从知只能默默收回魔爪。

    真是过分,吃饱喝足了,还不给摸一下。

    贵生一吃饱,立马又窝了回去,它很嗜睡,自把它带回万尘峰,它除了偶尔被一点动静惊醒睁开眼睛,其余时间都在懒洋洋地垂着眼皮睡觉,为此周从知还甚是不理解,一只幼犬,怎会一点都不爱动,就像提前进入了老年期一般。

    翌日。

    一大早房门就传来了敲门声,随即是子净的声音传来,“师姐,你起了吗?今天早上有晨功,要是迟了大师兄又要责罚你了。”

    而房间里的周从知把被子往头上一蒙,顿时进入隔绝世外的状态。

    “……”

    听见门里毫无动静,子净只能无奈地放弃了,他转向一旁的关濛,痛心疾首地嘱咐道:“师妹,你可不能学她,正所谓近墨者黑,你还是离师姐远一点好。”

    一旁的关濛汗颜。

    “我看我们还是进去再喊一下吧。”

    “不用喊了,你喊不起来的,”子净语气深长道:“等大师兄来提溜她,她就会后悔了。”

    这丫头胆子渐肥,居然敢在大师兄面前堂而皇之地迟到。

    等到晨功时间过后,姗姗来迟的周从知被黑着脸的大师兄拎去了围着万尘峰跑圈,在软磨硬泡一番扯嘴皮子后,她的圈数成功从五十变成了六十。

    好一个心狠手辣的大师兄。

    她也不敢再和曲叙生耍无赖,毕竟她亲身经历过,他那把鼎鼎有名的问愧剑打人是很疼的,小时候的周从知天不怕地不怕,但一听到问愧剑出鞘的“唰”一声就立马乖乖不敢作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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