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在虐文里躺平的百种方式 >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可沈病说完那句话之后,又悄悄转过来看她,眼下虽然泛病气的青,但眼眸还是澄澈清亮,怎么看都不像是披着人皮的常沐。

    周从知不禁对自己的感觉产生了怀疑。

    子净以及其他小弟子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意味深长地转来转去,一副明显爱情话本看多了的后遗症。

    周从知突然就有点后悔收留他们了。

    好在百草峰的一个小药童突然来到药房与周从知提醒说药炉里需在半个时辰后多加一昧药,需要周从知与他去取一趟药,周从知在离开前还狐疑地看了沈病一眼,但眼下也不是确认的时候,她还要顾及这些毛孩子们。

    然而等周从知取药回来的时候,那些人已经从各坐各的,变成了坐成了一团,沈病也在其中,他们不知道聊了些什么,那些小弟子的脸皆是红扑扑的,看起来颇为兴奋。

    有一人眼尖看见了回来的周从知,立马起身把周从知拉了过来,沈病一对上周从知疑惑的眼睛立马逃也似的慌忙移开了,那副似乎被周从知夺走了贞操的模样几乎要让她原地裂开。

    可他不像是会开玩笑的人,这让周从知不禁认真回忆自己是不是在什么时候对沈病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

    子净也跟着一起起哄,他两眼笑弯弯地看着周从知,并且用手肘暗示意味满满地戳了戳了她,试探地问道:“师姐你觉得沈师兄如何?”

    “什么如何?”周从知害怕地两条眉毛都抖了抖。

    一名小师妹站出来,眨眨眼脸微红道:“师姐,虽然沈师兄说了那些都是他做的梦,可次次那么真实地梦到你,只能说早就深深心系与师姐你了,师姐你方才不也摸了沈师兄的头了吗,你们应该是两情相悦吧?”

    周从知僵住了,她缓慢地将目光挪向沈病,无声之中质问他,你到底在我不在的时候对他们乱说了什么!

    她不过一个拿药的功夫,这么就被脑补成两情相悦了?

    周从知刚想开口解释两句,沈病却突然不逃避了,但他依然红着脸,对周从知拱手歉道:“周师姐,沈某多有冒犯了,只是前些日子沈某不知为何经常梦见周师姐,并且在梦里沈某……还被周师姐扒着胸口的衣襟,因为感觉清晰真实,沈某那时还一时分不清梦里和现实。”

    周从知呆若木鸡。

    扒,扒衣襟?

    她不禁想到了在思蕴峡的时候,她扑倒了常沐,然后他道的那一句“下回莫要紧紧扒着别人的胸口”。

    周从知脑海里顿时有了一个猜测。

    在常沐霸占着沈病身体的主导权的时候,对于沈病本人来说,现实中发生的一切就像做了一场似真似假的梦一般,而他的身体受到外界刺激时,沈病沉浸在梦境里同样也感受的到,并且梦境还受其影响。

    所以沈病才觉得自己多次频繁地梦到周从知,并且与她在梦中还不时有着亲昵的动作。

    那方才沈病在自己被周从知摸了脑袋后的反应,也就解释得通了。

    她的猜测是多余的,他真的是货真价实的沈病?

    看沈病说完这些话之后稍微有点惴惴不安看她的眼神,周从知放下心来,暗暗嗤笑自己未免疑心过多,过于草木皆兵了。

    “无事,沈师兄,只是梦罢了,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这个稍显冷淡的回答令几名小弟子都不禁失望不已,方才站出来的那名女弟子还用同情的眼神瞥了沈病一眼。也许在他们看来,沈病现在就是一个表白失败了的有情人。

    即使对方带着温笑回了一礼,表面上看着并没有伤神的情绪,但这种时候越是悲伤,越是不显露于表面。

    至少小弟子们皆是如此以为。

    周从知虽然不懂他们在想什么,但能感受到气氛一下就低沉了下来,误会不都解决了吗?她心里疑惑,但看向沈病,对方却没看她。

    周从知只能默默溜到药炉子前蹲守着火候。

    直到酉时一刻的时候,子净又噔噔噔跑到她面前,“师姐,跟我们一起放孔明灯去吧,就在白鸿台附近。”

    周从知摆手婉拒,“我去了,这药炉里烧的药怎么办,等戚师叔回来可得扒了我一层皮。”

    子净:“药炉我替师姐看着,你就和沈师兄尽情去玩吧!”

    其他几名小弟子看着子净的眼神皆是一种“为伟大爱□□业献身”的孺慕和崇拜的眼神。

    周从知觉得这眼神似曾相识。

    最后她没拗过这几个毛孩子,硬是和沈病二人被推着一起去往了白鸿台的方向。

    这时恰好太阳的最后一点余光落下,被地平线给掩埋了去,天空也落下的暗色的帷幕,空气里尽是凉爽的气息,倒是合适四处走走。

    但最重要的一点是,孔明灯的剧情是在男女主一起去找白螭神兽的前夕展开的,此时孟祁连心里对关濛产生的芥蒂还未解开,所以主要是展现二人在放孔明灯之时那分明情意蠢蠢欲动却徘徊在事实边缘挣扎不已的心境。

    看书的时候周从知便觉得这一段带感的很,既然有机会,那必然要现场去观望一番。

    除了上元灯节以外,南洴宗大的弟子大概每年回成群结队地放几次孔明灯,这种时候除了心里无欲无求无所牵挂的人才毫无兴趣,只要心里大抵有那么一个人放着,都会想去为那人放个灯,所以聚在白鸿台边的人也就和往年一样的多。

    那几个把人推过来的毛孩子一到白鸿台便不见了踪影,像是故意留下了沈病和周从知二人并排走着。

    两人无言走了一段,因为也没来得及制作,周从知去了后泱峰弟子那儿用灵石买了两个孔明灯,将其中一个递给了沈病,再与他道:“沈师兄先提字吧,一会儿等时辰到了我们一起放。”

    “好。”沈病低声应道,点了点头,却不知为何始终低着头没看她。

    周从知拿起墨笔,看着黄澄澄的孔明灯,发呆了半晌,愣是没想出自己要写什么。

    沈病一低眸便能看到周从知被孔明灯的光芒照映得微微发着暖光的侧脸,见她失神,他无言垂了垂眼眸。

    周从知最后还是随意写了个“得偿所愿”四字。

    还没到放灯升空的时刻,周从知的眼睛装作不经意地四处扫了几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正捧着孔明灯独自一人站着的关濛。

    她微低着头的模样显得有点低落,站在那也不知在想什么。

    孟祁连这些日子一直难以面对关濛,即便她已然被证实并非乌族之人,但那一日在白鸿台的回眸,与当年那屠了他全家的女子有几分相似,每每想起便要被挑起恨意的心绪。

    因为扰人的心魔而想要远离关濛的孟祁连因为一个心软情不自禁回了头,见到孤伶伶一人站在原地的关濛,不知为何给他一种被世界抛弃的感觉,孟祁连终于还是没狠下心,又转身回去了。

    周从知记得这一段的描写,即便是面对自己多年来的心魔,孟祁连也不是个只会逃避的人,他本也是带着疏远之意想要与关濛说清楚,但面对身形瘦弱孤伶的她一句低低的“师兄,你别生我的气”时,他内心有一块还是软软的塌了下去。

    孟祁连便叹了口气,站在漫处孔明灯照映之中,伸手给了关濛第一个拥抱,并在她耳边道了一句对不起。

    周从知正目不转睛着,突然感觉周身有几道视线凝聚,她回过神来,这才发现,有一个孔明灯极其突兀惹眼地打破了常规,石破天惊地地独自一只缓缓升上了天空。

    而那只孔明灯,正是出自于她旁边那位仁兄之手。

    “……”

    难怪会惹人瞩目,周从知赶忙扯住了沈病的袖子,伏在他耳边小声问道:“你怎么现在就放了?不是让你和我们一起放的吗?”

    沈病睁着眼睛看着一副无辜的模样,“周师姐,我不是故意的。”

    见他这样,周从知叹了口,哪里忍心责怪出口,“罢了,你一会儿便拿我这个放吧。”

    说完,她将手里自己的孔明灯塞到了沈病手里,并还指了指上面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我写的,得偿所愿,算是为你求的,那你予他人的祝福语也算了数。”

    沈病眸间动了动,随即弯起嘴角轻笑,“是吗。”

    “周师姐待人可真好。”

    被人发了一张好人卡,周从知还有点不好意思,恰好这时放灯的时辰到了,旁的人纷纷将孔明灯举到头顶上,然后缓缓放开手。

    周从知正要催促身沈病将手里的灯给放了,沈病站在她右后方,可就在周从知正欲转身之际,两只手臂及时伸出,穿过她的肩臂两侧,将一只亮晶晶的孔明灯架在了她的身前。

    感到后背撞上了一处坚硬的胸膛,周从知愣了下,感受到沈病冰凉带着药香的绸衣的袖子拂过了自己的脸颊和脖子处,人已经被拢在了他的怀抱里。

    “别愣着啊,”他咬字突然变得倦怠了起来,“手抬起来,我们可以一起放,这便能算两个人的吧?”

    周从知还没从他的语气的不对劲里想明白什么,沈病又再次低伏到她的耳边,这次几乎是要贴着她的耳边,慢条斯理地吐出了两个字。

    周从知瞬间脑子轰地响了一声,然后一片空白。

    “……!”

    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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