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如履薄冰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于健壮躯体上针灸
    梅玙放下双腿,看着微微半张着嘴的李璟,笑着呼出了一口气,似乎笑他太过想当然,继续道:“皇上可有认真思考过您名下的田地相比□□皇帝时期可有扩充?皇上您可有认真思考过,您觉得施行抑制土地兼并政策的官员会限制自己或者是宗族不买卖、扩充田地?皇上当政以来,手中土产可有增多?”

    瞧着李璟逐渐皱起来的眉头,梅玙轻笑一声,“所以皇上您觉得抑制土地兼并真的行之有效?尤其是对于您这个整个大宁,最大的地主来说,真的有作用吗?”梅玙摇摇头,只从口中嗤出一口气,“所谓抑制土地兼并,不过是把灾祸推迟到几十甚至是几百年后,让子孙后代承担无法抑制后造成的亡国后果罢了。”

    不知不觉,天光大亮,当整个马车内变得亮堂了起来,一切又复归于平静。

    梅玙掀起身后的帘子,探出半个头去,一只手撑在窗沿,一只手的手背顶着帘子在额前遮挡阳光,聚精会神地望着窗外,只是眼中没有了来时那样的兴奋和神采奕奕。

    马车内的李璟和李琼琚仿佛也回到了来时的模样,双双闭目养神,仿佛半盏茶前这马车内并没有发生什么思想的剧烈交锋一般。

    看着窗外的梅玙并不似表面那么祥和宁静,闭目养神的李璟和李琼琚心中依旧巨浪滔天。

    回到了皇宫后,梅玙反而松了一口气,继续照常当差,只不过李璟似乎因为不在宫中几天,事物突然多了起来,回到宫中便开始处理奏折,陆正宇和叶昶也早早地进宫等候李璟的召见。

    入夜,已是几近李璟入睡的时间,可李璟在书房,批完最后一份奏折后,却了无睡意,细细思量了好一阵儿,问道:“赵鞍……朴和可是关在永和宫?”

    赵鞍道:“就在李骥隔壁房中。”

    听见李璟提到永和宫,低着头的梅玙只轻微皱了皱眉,总觉不会有什么好事。

    李璟站起身,瞥了一眼在一旁随侍的梅玙,“梅玙掌灯……去一趟永和宫。”

    赵鞍和梅玙守在门口,在李璟进去关押朴和的地方后,一切归于平静。梅玙清楚李璟亲自找朴和肯定另有目的,只不过具体是什么目的,除了显而易见地同朝鲜李氏有关以外,其余的梅玙便猜不着了。

    朴和一身素衣地靠在榻上,看着眼前一身锦衣华服丰神俊朗的大宁皇帝,忍不住同他印象中的朝鲜王爷作对比。说实话他从未见过朝鲜王爷有如此华丽的衣饰。

    李璟只从衣袖中掏出一封信,略有些随意地扔在了朴和面前,矜贵的头颅并未底下,甚至连眼神都未曾给朴和,只冷淡地说道:“朝鲜来信,都被朕的人截了,朕说什么你便写什么。”

    不只是不是李璟压迫感太强的缘故,听罢李璟的话,朴和只觉左手手腕隐隐作痛,只缩在床角,不发一言,似乎并不打算配合。

    瞧朴和一副不予配合的态度,李璟也不急,反而不疾不徐地说道:“是配合朕料理了朝鲜李氏,还是朕一声令下让辽东军和辽东水师荡平朝鲜,选择权在你。”

    李璟从里头出来的时候,手中拿着朴和按他所述写下来的信件,交给了在一旁候着的赵鞍,“赵鞍,即刻安排下去。”

    赵鞍双手接过,应下,“奴才遵命。”随后退了下去。

    回去的路上,梅玙依旧在前头打着灯笼,现如今只剩下他们两人,梅玙莫名觉着有些紧张了。

    李璟只看着在前头提着灯为他照亮着前路的梅玙的背影,耳边晚风习习,过了一会儿,道:“今夜就寝前可还要针灸?”

    李璟只瞧见梅玙背影僵了一瞬,紧接着又放松了下来,只听见梅玙在前头道:“自然是要的,只怕是依旧会有些刺痛,需得皇上多忍一忍。”

    李璟只认真地瞧着梅玙逐渐挺直的脊背,说了声:“好。”

    乾清宫寝殿,倒是烛火通明,外头值守的太监对着漆黑天幕下的黑暗,目不斜视,站得笔直。

    此时的李璟衣衫蜕尽只余下一条亵裤,梅玙虽在李璟四肢扎针,可眼神不敢乱瞟,只认真地找着穴位,可发着热的脖子和脸颊,还是暴露了梅玙在李璟这副健壮身躯前的不自在。

    李璟视线斜睨着,瞧见梅玙发红的耳朵,愈发觉得梅玙对他有些心思。只见梅玙在认真地施针的模样,李璟只莫名想到了那个生下了他的人。

    在李璟的下半个身躯施针,梅玙头低得更低,更是小心翼翼,生怕碰着不该碰到的地方。

    当施针结束,梅玙又拿起了置于一旁的金创药,开始给李璟胸前的伤口上药。昨晚唐安等人把他们接走后,李璟就上过了一次药,瞧着李璟胸前结痂,且看起来不会裂开的迹象,梅玙便知这的确是好药,手中上药动作不停,梅玙突然在脑中浮现出云南白药的配方,心道若是给李璟用上,只怕比这金创药的愈合速度还要快上数倍。

    依旧是之前梅玙施针后的感觉,四肢寒凉渐趋消散,缕缕暖意蔓延上手心和足心,眼见着梅玙就上好了金创药,准备离开了,胸前一双虽小但却温暖的手离开的一瞬间,李璟心头被一丝丝失落与虚空侵占了一瞬,可就是这么一瞬,让李璟伸出手拉住了梅玙细瘦的手腕。

    梅玙只觉拉住他手腕的人的手心炙热异常,下一秒意识到是皇帝后,僵住了身子,扭头看了一眼李璟,可李璟此时不着片缕的身躯又让梅玙好一阵脸红,不由得转回头去,沉默了下来,几秒后,才试探性地扯了扯自己的手试图收回来,感觉到李璟没有松手的意思,不禁心跳加速了起来,可又不敢去看身后李璟的模样,只能犹豫般地开口道:“……皇上?”

    李璟能够感觉到,梅玙手腕上的筋脉中加速流动的血液和变快了的脉搏,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他活了三十五载,从未有过如此举动。可现在若是松了开来,便会显得自己紧张,反而显得自己失态了。李璟微微皱着眉头,心中思索道。

    好一阵儿,李璟只觉手中只人的手腕几乎要与自己的体温融为一体以及感觉到梅玙在微微颤抖的时候,李璟才缓缓放开了手,同时轻描淡写地道:“朕只是想看看在你治疗后与常人体温相比如何……”说着,李璟转了转锐利的眼眸,想起方才梅玙微微发抖的手和加速的脉搏,更加地确定梅玙对他有些心思,便话锋一转,道:“想必梅医士不会介意吧?”

    李璟口中的“梅医士”说出的时候,略带调笑,倒是惊了梅玙一下,整个人只觉从头到尾热了起来,只觉自己仿佛就要热到头顶冒烟,从床前弹了起来,随后跪在了地上,语气颇有些磕磕巴巴地道:“……皇上……还是别……别折煞奴才了……奴才……奴才怕还是不够格。”相比于传授他医术的爷爷,梅玙的确觉得自己根本就不够格。

    李璟身上都是还没拔去的银针,不方便起身,只借着手肘撑起身子,背部半靠在床头高枕上,看着跪在床前的梅玙,瞧见梅玙虽跪在地上看不见神情,但紧紧抓着地毯的双手,便知梅玙紧张得很,可从他比方才还要红的耳廓来看,李璟只觉梅玙是含羞带怯。

    李璟道:“起来罢……”见梅玙起身,李璟只瞧见梅玙有些慌乱的情状,不由得猜测梅玙是不是并不把方才他称呼梅玙为“梅医士”的话当真,方才他虽有调笑之意,可他的确是认同梅玙医术之精明。换做别的太医来诊治他的寒症,怕是日日汤药不离口,甚至还需药浴,而不是梅玙这般简单地扎几针便可当夜无虞。

    梅玙站起身,只低着头,红着一张脸,忍不住地回想起方才李璟喊他“梅医士”的语气,只觉略有些轻佻,不大像平常他接触的李璟,一时间有些难以适应。

    李璟想要开口解释,可总觉直接解释有些不大体面,斟酌着解释的方式,这才道:“……朕若是派你前去太医院同那些老头子切磋,光是针灸一术便怕是太医院院判都无可比拟,倒也不用妄自菲薄。”

    梅玙悄悄抬眼想瞧一瞧李璟,可刚一微微抬头便是李璟健壮的腰腹和亵裤,面颊愈发觉得热了,便快速收回了视线,又开始不自在了起来。

    李璟虽低垂着一双锋利眉眼,却也还是把梅玙的小动作收诸眼底,若是换做往常,只怕心中反感至极,甚至把人拉下去剜去了眼睛,只是现下的李璟并未注意到这般不甚明显的变化,而是觉得四肢刺痛不再,便喊梅玙把银针取出来,“梅玙,把针取了罢。”

    梅玙低着头在一旁,仔细算了算时间,又微微扭头看了看一旁烧到了一半的蜡烛,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便上前去着手取银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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