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俩在巷子口分开。

    萧屠屠一路背着满满当当的背篓,往邮电局走,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小同志,你这些都是寄往宁城的?”

    还是上次的中年人,虽然依旧很瘦,但是看起来比两个多月之前要精神。.七

    萧屠屠点点头,“是寄往宁城的。”

    中年人欲言又止,拿出一本封面是土黄色,上面印着几个红色的大字《国内包裹资例表》,下面还有些年限之类的小字,翻开找了一下,指给萧屠屠看。

    “小同志,你从青县寄到宁城,每公斤六毛五分。”

    萧屠屠算了一下背篓里的南瓜干,差不多有六斤。

    三十斤生南瓜晒了这六斤南瓜干。

    三十斤南瓜两块四毛钱,好吧,相对前世贵是不贵,但是确实划不来。

    中年人看小姑娘咋舌惊讶的样子,合上册子,“小同志还寄吗?”

    萧屠屠点头,“寄,给家里亲戚的,她们老照顾我们了。”

    中年人原本还想劝一下,见小姑娘这样说,也就没说话了,拿出一个包裹单子开始填写,“可要说清楚,要是重新改,是要再收费的。”

    萧屠屠提供了地址、姓名、单位等基本信息。

    “邮寄的物品是只有南瓜干吗?”

    中年人放下笔,就准备检查布包。

    萧屠屠看见包裹单上写着南瓜干,重量还没有写,点头应下,“嗯。”

    中年人检查完,确定就是南瓜干,就把布包系好,用杆秤称了一下重量。

    萧屠屠上前搭把手,让857把之前准备好的腊肉和红糖都放进去。

    “哟,你这些南瓜干看着挺干的,还挺重,都十二斤了。”

    “加上两毛的处理费,总共四块一毛钱。保不保价?”

    萧屠屠摇头,“不保价了。”

    中年人收好钱,把装南瓜干的布包放在一边,填上编码,把编码写在布袋子上。

    “行了,这单子是给你的,你收好。”

    中年人在刚才写的单子下面,抽出一张复印纸复印的单据。

    萧屠屠见接了过来看了一眼,就收在口袋里,出了邮电局。

    回去的时候刚好碰上放学回来的王继兵几个。

    一群热热闹闹说说笑笑窜来窜去的小朋友,看见萧屠屠立即闭嘴老实的靠边走。

    王继兵有些犹犹豫豫的蹭到萧屠屠跟前,小心看了一下周边,没看见他妈,小声问萧屠屠,“萧姑姑,萧建强还上学吗?”

    萧屠屠扭头看向王继兵,她还以为这小孩想问大鹅之类的事情,没想到是问萧建强上不上学。

    王继兵看萧屠屠没发疯,也没说话,只是看了他一眼,立即胆子大了点,“你家之前不是说没钱才不让他上学的吗?现在你家有好多钱了,那他是不是能上学了?”

    萧建强上学好啊,他学习多好,马上就要末考了,整个九里巷就靠他在学校撑面子了。

    萧建强上学了,他们放学还能一起去捡柴,一起去玩。

    旁边有个萧屠屠之前在巷子里见过一次的小男娃,见王继兵说这么多话,萧建强姑姑都没发疯,也小心翼翼的凑上来,

    “那个萧建强小姑,你家那些菜不是都是你卖的吗?钱在你手里,萧家奶奶不让萧建强上学,你可以给他钱让他上学啊。萧建强小姑,你卖菜的钱是不是都给萧家奶奶收走了?哎~我就说,萧家和我家一样,我家就是我奶掌家,啥钱都要交给她!”

    萧屠屠一句话没说,几个大大小小的男娃,就已经自行自言自语,并且脑补了萧屠屠家里的情况。

    王继兵一脸的失望,“年初就是萧奶奶去给萧建强办的退学,那萧建强以后真的不上学了吗?”

    几个男孩满脸失望,甚至有些垂头丧气!

    萧屠屠有些好笑,但是没说话,事还没办,就不要张扬了,免得出岔子。

    巷子里的几个半大小娃,看见自家哥哥和萧家那个疯丫头走在一起,都瞪大眼睛,张大了嘴,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现在要不要跑?

    几个小孩也没注意到,他们一直和萧屠屠走的很近,到了各自家门口,就都回家了。

    萧屠屠一直心情愉悦的回到自己家里。

    常桂菊见小闺女很高兴的进来,有些好奇,“遇到啥好事了?这么高兴?”

    “没啥,就是回来的时候碰上了一对放学回来的小孩,说的两句话。”

    常桂菊以为她小闺女又吓唬别人家的娃了,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这孩子今天怎么了,以前也没见她这样啊!

    她这是觉得大人都不敢来找她算账是吧?

    萧屠屠把背篓递给常桂菊,“看看。”

    “这是?”常桂菊看见半背篓的棉花,表情很是高兴,小声道,

    “这是棉花!”

    几个小的问声都凑了过来。

    萧屠屠点头,“嗯,棉花,过两天我再去弄些,和人说好了,让人家给留着的。”

    常桂菊立即小声问萧屠屠,“啥价?贵不?”

    萧屠屠点头,“不便宜,比供销社贵,就是不要棉花票。”

    想想也是,常桂菊就没有再问了,这事现在她也拿不上什么主意。

    “那行,我琢磨琢磨,明天先给你做个新棉袄新棉裤。”

    萧屠屠看着几个小的欢喜的扒着背篓,时不时的用手摸摸雪白的棉花,“嗯,娘看着做吧,不太好的旧棉衣棉裤都拆了,不然穿着也冻人。”

    萧屠屠说完,才想起来,她家似乎只有她和常桂菊、萧建强有棉衣棉裤,萧建强还是继承萧老拴的。

    “我多弄点,看看能不能一人做一身。咱家被子也不暖和了,到时候要是有多的,都换了。”

    那何止不暖和,都板硬板硬的。

    “她们太小了,冬天不让出去就行,做了也穿不了多久,棉花那么贵,哪能说弄到就弄到!被子就换你和大强子的吧,我屋里的重新弹弹还能用。”

    家里现在是有些钱,但是也不能按照小闺女说的造。

    这大半篓棉花,琢磨一下,能做两套棉衣棉裤,刚好小闺女和大孙子一人一套。

    至于那两套旧棉衣,拆开弹弹,给几个小的一人改一套薄棉衣棉裤,再加上小闺女上次弄的那些秋裤和布料穿在里面,在屋里穿还是够的。

    常桂菊说完,又想到今年冬天她屋里还有龙凤胎,顿时有些为难,纠结是给换被子,还是给做个新棉袄划算。

    萧屠屠也不和常桂菊争辩,“那行,娘你先给我和大强子做。我看着能弄多少棉花回来。”

    那被子,再弹也没啥用了,都黑中泛着黄,萧屠屠都怀疑是黑心棉。

    还弹什么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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