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吧。”冯逸拍拍胸脯道:“这慕姑娘不仅救了你还救了伯母,现在她有难我们也得鼎力相助嘛。”

    “这串腰牌给你,有了这个腰牌,他们都会听你的。石碌也借给你使唤,他最会做抓人调查这种事了。”

    有了人手后百里璟马不停蹄的亲自带人找了两天,终于在离东篱镇四十多里外的地方找到了荣儿一家。

    据村里的村民说,荣儿的父亲年轻时的确是身体强壮,种田打渔什么活儿都干,人也老实话少,只晓得埋头干活养家。

    后来荣儿的娘嫌家里清贫,又要照顾卧床的婆婆,趁着年轻还有几分姿色就跟一个有钱人家的老爷跑了,做了人家的小妾,他爹这才性子大变。

    他爹后来不在村里干活,和人出去跑货,赚的钱是越来越多了,可一年到头难回几次家。荣儿小小年纪就要照顾自己和祖母,在村里吃百家饭长大的。

    他爹出了这种事,那荣儿也不回村了,被他堂叔给带走了。

    线索到了这里便又断了,百里璟谢过村民给了报酬后,又开始按村民描述的方向进行搜查。

    皇天不负有心人,一日后,石碌逮着了外出的荣儿堂叔。

    荣儿堂叔一改在东仪楼前出身贫苦人家却重情重义的形象,穿着裁剪合身的锦袍,手上还搂着个美妾,带着美妾在酒楼吃完饭后又去首饰铺子买珠簪。

    石碌带着人扣下了荣儿堂叔,而另一边,百里璟也进了他们的新宅。

    这个宅子装潢精美,还有仆人丫鬟服侍,而照村民所说,他们家的钱都拿去赡养老夫人了,怎么会有这么大一笔钱买豪宅养美婢呢?

    石碌的手下抓了一个端着药往外走的小侍女,那侍女一见他们凶神恶煞的样子,顿时怕的不行。

    “想要活命就老实点,问什么就答什么,要是让我发现你在耍花招,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那丫头是个不经吓的,一下子就什么都招了。

    “……我是五日前才进府的,只负责伺候老夫人汤药,其他的我就一概不知了。”

    石碌的手下没听到自己想要的,反手就想给她一巴掌。

    那丫头吓得闭上眼睛尖叫。

    “石岩,算了,我看她说的应该是真话,这宅子这么新,只怕他们一家都没住进去几天。”

    “姑娘,现在是我问你答。”百里璟眼睛一瞬不眨的盯着她,“你以前做过丫鬟吗?”

    “我以前也曾在赵员外家当过差,伺候赵家小姐,后来小姐出嫁,府里就把我转手又卖出去了。”

    “那也算是个官员门第,大户人家的丫鬟比一般的百姓都有见识,依你之见,你觉得这家家主如何?”

    那丫头抿了抿嘴,犹豫了片刻后小声的说:“看着像是暴发户,没有胸襟气度,也没有生财之道。家主无能,不尊老不爱幼。家中规矩也散乱,总是有妻妾争风吃醋。”

    “你们家的荣少爷你可见过?”

    “荣少爷很孝顺,每天陪着老夫人吃药解闷,小小年纪就耐得住性子,很懂事。”

    “青鹊?青鹊?”

    那丫鬟一听这名字就慌了。

    “是找你的?”

    “嗯,是老夫人身边的银丝姐姐,我这么久还没送药过去,她肯定是察觉不对了。”

    “那现在放你过去,等下你把院里的人引走,做的到吗?”

    青鹊点了点头,手下就给她松绑了。

    “银丝姐姐,我刚刚闹肚子,这药都放凉了,我再去熬一份。”

    “就你会偷懒,快去吧。”

    “银丝姐姐,定是中午的那盆腌豆发酸了,我,我还得去趟茅厕。你就帮我去灶上看一下吧,我保证马上就回来,再晚了就误了老夫人服药的时辰了。”

    青鹊从小在宅院长大,演技也算了得,成功的把银丝糊弄过去了。进房后不知道用什么法子又引走了一位小丫头,这才小跑到假山后。

    “公子,人我都引走了,现在老夫人和小少爷都在房里,你不会要了他们的性命吧?”

    “自然,我来找他们,只是要问清楚一些事。”

    屋内,只有年迈的祖母和年幼的孙子依偎在一起。

    三月的天乍暖还寒,前几日下过一场小雨,天气阴沉沉的透着股寒凉,老人家年老体衰,墙角下烧了几个火盆子。

    见有生人进来,半靠在床上的老夫人睁开了眼睛,轻声道:“终于来了。”

    百里璟慢步走到床前,叫荣儿的小孩子乖巧的坐在矮脚木椅上打量着他,也不喊叫。

    “老人家,您好像并不好奇我的到来。”

    “我儿子做错了事,我这个做娘的,心里都有数。我啊,早就等着你们这些人来了。”

    “我这个儿子,人老实,又傻。被人买走一条命也只是一个人熬着,从不告诉我和荣儿。”

    “被买走?你是说,并非自愿?”

    “他是想挣钱,让我那个儿媳妇高看他一眼,可是现在钱有了,人却没了。”老夫人用帕子捂着嘴咳嗽了几声,手拿开后只见帕子上有零丁血色。

    “我儿自从五年前跟着那个姓杨的运货,具体干了些什么我不清楚,但东仪楼的那件事,我儿是上了贼船,由不得他啊。”

    “那天晚上回来,我儿就悄悄问我,若是用他一条命,换一千两银票,让我和荣儿能从此好好的生活,是不是一件好事。”

    “我就这么一个儿子,用我儿子卖命的钱换我活下来,我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老夫人越说越激烈,“当天晚上我就罚他对着他爹的灵牌跪了一宿,第二天早上他才到我床前哭着跟我说,他也想好好的活着,但是那个姓杨的是非要用他这一条命去栽赃东仪楼。事成之后银票就会送到我手上,若是胆敢违抗,我们三个人的命就都保全不了。”

    “我以死相逼,我儿决定带着我们跑走,他把那姓杨的灌醉,我和荣儿在家中等他,谁知我那好侄子不知从哪得了消息,绑了我和荣儿。我儿连夜赶回家,却被自己的堂弟亲手奉上一盏茶给毒死了。”

    老夫人陷入回忆当中,满目的仇恨和痛苦可见一斑,“事后他又用我的性命威胁荣儿,逼的荣儿也不得不去南街陪他做戏。”

    “杀子之恨,不共戴天。只要能揭发我那侄子,让他抵命,我就是现在去了也算给我儿报仇了。”

    老夫人和荣儿作为证人被百里璟带走关在冯逸的一处私宅,而荣儿的堂叔则交给石碌由他审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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