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铃铃……”
几声铃响过后，肖国庆的声音传来：“喂……”
“是我，你明天一早去办件事。”
“什么事？”
“买四瓶茅台用机场快递给契科夫，我一会把地址给你，发货人写我的名字。”
“明白。”
第二天上午，一架飞往斯宁格勒的飞机从吉春机场起飞了。
几个小时以后，四瓶茅台出现在契科夫的办公桌上。
下午，周秉昆的电话响了。
“喂……”
话筒里马上传来契科夫笑声朗朗的声音：“周先生，谢谢你的酒，你真是太客气了。”
周秉昆也是笑着回应：“买卖不成仁义在，希望以后我们还能多交往啊。”
“周先生，你真的让我很感动，这样吧，生意我们继续做，价格加三成如何？”
“不不不。”周秉昆以退为进，“我已经在别的渠道买到设备了，比你的还要便宜很多。”
“什么？”契科夫的语气明显有点慌，“你买到了？”
“确切的说，正在洽谈中。”
契科夫的笑意又起：“周先生，我这可是现货啊，你随时可以拉走。”
“可你的价格不行啊。”
“那我就涨一成总行吧？”契科夫开始退让，“美元这几天又涨了。”
周秉昆笑呵呵的说道：“可是我现在谈的价格，比你原始价格还低了一成。”
“低……低了一成？”契科夫结巴一句，有点不自信。
“是啊，契科夫先生，很遗憾我们错过了这次合作，很是抱歉。”周秉昆有了挂电话的意思。
“哦。”契科夫迟疑了一下，做出了释然的样子，“那好，以后再合作。”
“再见。”
“再见。”
刀子在一旁看到周秉昆挂断了电话，不由瞪起一双大眼睛，疑惑的看着他。
周秉昆笑道：“为什么这样看我？”
“他都答应卖给你了，你怎么不要了？”
周秉昆嘿嘿的笑了两声：“他让我心里有了底，我凭什么马上答应他。”
“什么底？”
“货还在，他卖不出去。”周秉昆狡黠道。
刀子恍然大悟，笑道：“哥，你太坏了，你这是借机敲竹杠啊。”
“是他先敲我的，我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那你确认他能再找你吗？”
周秉昆说的很自信：“确认。”
果然，过了不到半个小时，契科夫的电话又打来了。
“周先生，经过研究，我们同意以原价卖给你。”契科夫装出一副豪爽的样子。
周秉昆想笑，但还是用平静如水的口气说道：“契科夫先生，原价我已经不再考虑，除非你再降低一成价格，要不我明天就和那个卖家签合同了。”
骤然间，话筒里静默一片，只能听到契科夫喘息的声音。
周秉昆也不催促，举着电话和他僵持。
他知道，这时候谁先说话，谁就输了。
两分钟以后，契科夫的声音传来，只是声音有点沮丧。
“好，我可以降低一成。”
周秉昆兴奋的一挥拳头，但克制着内心的激动，说道：“那就谢谢契科夫先生了。”
“我会尽快提货，在提货前，需要有专业团队过去检测设备。”
“那你抓紧吧。”
说完，契科夫挂断了电话。
一直在边上偷听的刀子，兴奋不已。
当胸擂了周秉昆一拳，欣喜道：“哥，你真行啊。”
“我就说他能卖给我吧？”周秉昆有点小得意。
“哥，我现在特别相信你是做大事的人。”
“为什么这么说？”
“能沉得住气，要是我，早就崩了。”
周秉昆笑道：“行了，别夸我了，我得给李鹤鸣打个电话，让他们派考察组过来。”
随即，他把电话打给了李鹤鸣。
李鹤鸣一听，心情大爽：“行啊秉昆，还真把设备给我弄来了。”
“李哥，这事必须抓紧，这边的形势太紧张了。”
周秉昆真不是夸大其词，这几天他都没敢出宾馆，外面时不时会听到零星的枪声。
李鹤鸣答应道：“那好，我马上组织考察组，明天一早就飞过去。”
“明天你见到契科夫的时候，一定要说我们是一起过来的，千万别说漏了。”周秉昆小心的叮嘱。
“好的，你就放心吧。”
第二天一早，以李鹤鸣为组长的考察组来了。
落地后，专家们将所有的设备全部拆包，检测没有任何质量问题。
当晚，考察组和设备一起上了火车。
路上，李鹤鸣对周秉昆感激不尽：“秉昆啊，这次真是太感谢你了。”
这是李鹤鸣来卫生局以后，做的最值得荣耀的事情。
由于老局长退休，常务副局长转正。
他很有可能因为这件事情，晋升常务副局长。
“李哥，你太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周秉昆谦逊道。
“不管怎么说，这事我记心里了，以后有什么我能帮得上的，你就说话。”
“我还真有事。”周秉昆笑呵呵的顺杆爬。
“你说。”
“我把契科夫所有的设备都买回来了，吉春的医院也消化不了，要不你帮我问问这些医院的院长，问问他们有没有门路。”
周秉昆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让李鹤鸣替自己出头。
李鹤鸣毫不犹豫的答应：“行，你这也是为吉春做贡献了，回去以后我召开一个医疗会议，在会上，我把这个事情和他们说说。”
周秉昆笑道：“还有一件事，就是你把尾款赶紧给我。”
“没问题，我回去就给你申请。”
夜晚，夜深人静，火车摩擦着铁轨，发出了咕隆隆的声音。
周秉昆躺在卧铺上睡不着，回想着这件事的过程。
有些感慨，也有些兴奋。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终于完成了。
通过这次五马倒六羊，他赚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
但这些钱不全是现金，大部分都是货款。
只有把那些积压的医疗设备都卖出去，才是真正赚到的钱。
所以这就要求他快速出货，实施下一步计划。
前几天，刘汉东给他打来了电话。
说交通局已经同意他来投资这条小公汽线路，希望他尽快落实。
可他现在最愁的就是没有足够的资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