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宁静放大了人的感官,他声音很轻,像是想要听你缓缓道来。深邃的眉眼在夜色下静静凝望着你,恍惚间似是透着说不出的深情。

    在这样平静的氛围下,温子初心如擂鼓,台词到底能不能说,系统你给个准话啊!

    【你心里没数?】

    这种情况说,是必然有点暧昧的……

    那不能说,但凡出现一点暧昧空间都不可以。祝九歌不比祝秋尘,这男人随性得很,万一对这方面异常抗拒,恨不得来个眼不见为净,那他就完蛋了。

    既然暂时不能说,暗示总行吧?

    “其实开始说帮你只是不想吓到你,包括随行的条件也只是为了保护你。简而言之,我这条命就是为你活的。只要是你要的,我都会全力以赴。”

    温子初一直在观察着祝九歌的反应,生怕自己说错话直接快进到be的结局。

    然而他的格局还是小了,当他还在揣测祝九歌是否觉得自己说得有点离谱的时候。

    祝九歌极为自然地接了一句:“那为我去死呢?”

    温子初一愣,这话可不兴说。

    当事人则完全没有觉得不妥的地方,只是不再躺着,侧着支起了半个身子,发丝顺着胳膊垂在被褥上:“不行吗?”

    温子初毫不怀疑,只要自己敢点头,祝九歌就敢实践。

    从某种意义上说,他和祝九歌的关系就是一个特殊的君臣关系,他保护他扶持他的同时也要寻求他的庇护和认可。

    这么说来,就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死一死也不过分……

    祝九歌看着他还真认真思考了起来,不由期待起了他的答案。温子初的话,他是半信半疑的,所以他问了个过分的问题。

    “其实……也不是不行。”

    如果男主死了,他台词念不完,一样得死。可若是为他挡刀,快死的时候没准还能因为男主光环活过来。

    合理。

    祝九歌沉默了。

    虽对他与温子初相处时日不久,但也知道他口中这种程度的许诺代表了什么。一个看不太顺眼你的人,经过深思熟虑后亲口说出的话,笃定中还带着正常人应有的犹豫。

    那认真又坚定的表情他看在眼里,印在心里,略微有点上头。

    空气就这样安静了整整五秒。

    祝九歌起身,没说一句话,径直离开了温子初的房中。

    回到自己房内的祝九歌立即躺上了床,被子一盖就闭上了眼。果不其然,整个脑子都停止了思考,变成了乱糟糟的一团。

    今天祝九歌的心情算是这二十年来反复最多的一天,开始还与你叫嚣着仿佛要不死不休的人,下一秒便许诺能为你放弃生命。

    从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

    又或许,是另一种?

    凭借他对温子初的了解,温子初不是轻易认命去死的人,更不会轻易随他心意。也就是说,即使他说的行是真的但也不会是自愿的。

    果然,没那么简单。

    一个抑制不住的念头随即冒了出来。

    这是不是意味着,只要是他说的,纵使他不愿,也会照办。即便想要将他千刀万剐,也只能狠狠瞪着他却不能动他分毫?

    如果真是这样,那倒是比下午时的他更有趣了。

    既然任他吩咐,那表面的征服便没了意义。他要的一直都是从里到外,彻彻底底的臣服。

    温子初,你还有多少惊喜要给我?

    第二日一早,温子初下楼吃饭,看到了早就坐在桌旁的祝秋尘。

    他走过去坐下,伸手拿了个馒头。

    “没休息好?”祝秋尘看着他有点萎靡的精神,随口关心了句。

    “很明显?”温子初又喝了口水。

    祝秋尘点了点头:“可是冷了?要不让人再加点火。”

    “不用,梦到鬼了,去去晦气就行。”

    温子初刚摆手说完,身旁就坐下一片阴影。

    祝九歌端起豆奶就喝了一口:“温公子是得除除晦气。我听说灵山的求真寺厉害得很,要不去去?”

    灵山海拔极高,温度比京都不知低了多少倍,现在定然已经下起了雪,他会去才怪。

    “没事,你离我远点也一样。”

    温子初发现,只要不是和他单独待着,他那莫名其奥妙的紧张感就弱了很多。

    就连胆子也回来了不少。

    祝秋尘只默默听着,觉得这二人的关系倒是没有看起来如此不对付。

    吃完饭后祝家两兄弟就各自离开了,至于去了哪里温子初没兴趣,因为不是他能管的。

    反正他们出去也有人盯着,自己心里都有数,不用他费心。

    反而是他这个只搞情报不搞人脉的楼主,来到万里之遥的京都,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闲人。

    既然得了空闲,那他的任务就是玩遍京都。

    自从来到这里,还从未一个人闲庭信步地在城中走过。

    这么一想,每日都在为了苟住而奔波的自己,未免过于辛酸。

    于是乎,为了奖励自己,温子初决定给自己放一天假,好好看看这王朝都城,领略一番最繁华的市井风采。

    说走就走,刚一转身,就看到了身着管制锦服的公公迈着悠哉的步子走了进来,他环顾一周,恰好看到了离门不远的温子初。

    随即,一张笑脸便迎了上来。

    吴公公从袖中拿出一黄色卷轴,上面还绣刻着龙纹:“陛下有圣。”

    温子初随即明白,毫不犹豫地跪了下来。

    圣旨内容意料之中,是让破格加他一人入文试评审席位。客栈接待的都是外宾,此刻皆是投以打量的目光。想必也在领会这道圣旨的深意。

    吴公公念完便收了起来,说出了他的后半段话:“温公子,陛下有请。”

    谁请?请谁?

    “只有我?”温子初咽了咽口水。

    “是的,请吧。”吴公公给他让出了一条路,果然看到了门外早已备好的马车。

    吴公公都亲自来请了,那就……请吧。

    于是,原本计划一日游的温子初又踏上了卑微的社畜路,硬着头皮一人去面见皇帝。

    在原著中,他还没看到进京,更别说进宫了。丞相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还能说上一二,但是这个皇帝,他是真的没有丝毫的信息。

    好在他们身份特殊,入宫性命安危是没有,但毕竟是独自进宫面圣,而且是越过祝九歌,甚至连祝秋尘也一并越过,先见了他……

    这其中的深意也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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