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从容避让,那些箭羽却只是将他们困在原地,呈合围之势,并未有射杀的举动。

    但每一根上面都牢牢系着一根银线,上面还有浓郁的火药味,手握箭弩的士兵迅速交叉疾跑,银线开始以他们为中心螺旋式交缠。

    未等三人有所动作,他们的脚底骤然塌陷,银线瞬间合拢封口,形成了一个真正的天罗地网。

    “放!”随着一声令下,烈火顺着银线以燎原之势腾起,将头顶变成一片火海,浓烟沉积之时有什么东西顺着缝隙扔了进来。

    温子初想都没想就屏住了呼吸。

    这是要把人毒死,还是呛死?

    凤予捂住了口鼻,毕竟肉体凡胎,再高的境界也抵不住这种从内里破坏的东西。

    好在天境,能够以声波传声。

    他哼哼两句,两人便能听到他在说什么。

    “问都不问就定罪,你们这怎么比北寒还不讲道理。”

    温子初无奈地耸耸肩:“有空埋汰不如想想怎么出去。”

    这么一直憋,以他们天境的实力只能憋一个时辰,多了照样嗝屁。

    “这时候又要想起小爷我刚熟练的本领。”

    温子初一脸问号。

    直到看到他走到岩石旁,蓄力一掌,猛地击向石块。

    啊……挖地道。

    石块却只是裂开一道裂缝。

    可方才却是地动山摇了一番。

    温子初连忙上前查看,祝九歌也跟着走了过来。

    两人一到便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这四周与其说是石块,不如说是用石块浇筑铁汁而成的一整块铜墙铁壁。

    而且看这个受损程度,很有可能这一片地界,除了他们脚下这块地,都被死死捍成了一整块,没有任何空隙。

    现在想后悔老老实实从正门走进来已经晚了,毕竟他们三个也不会忽然兴致大发翻着围栏进来。就算有,上面的人也肯定有办法把他们或逼或骗到脚下这块地。

    还有可能会有planbcd。

    外面,地表。

    站在火坑旁的萧书业默默注视着熊熊燃烧的烈火,滚滚浓烟已经让周围的士兵都在口鼻处扎了一条湿毛巾。

    “萧参将,这能行吗?”站在一旁的肖洪略微有些不放心。

    萧书业短短数日便能做到参将一职,对将军与北关的忠诚还有屡战屡胜的将才之风是毋庸置疑的。就算其中有皇室的有意提携,北关众人也无人不服。

    当然,他们还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所有计策皆由舒军师与祝家三少爷祝秋尘提供,哪怕这位三少爷回了西启护送阿姐进京出嫁,也不忘飞鸽传书与舒异讨论军情。

    此次来北关的三人,温子初比起这二人,可谓是高下立现。

    真乃实实在在的白眼狼。

    亏得大将军还嘱咐军中莫要为难他们。

    他却假意被困黑市,实则暗下杀手,乱他北关根基!要不是萧参将亲眼所见,林大将军怕是要死不瞑目!

    “徐紫卿看好了吗?”萧书业问道。

    “看好了,大生盯着呢。”

    话音刚落,一阵地动山摇,所有人都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方圆十里的地都跟着颤动了下。

    肖洪心下骇然,当初他还觉得萧书业小题大做,连夜布置陷阱已是费力,何以不眠不休灌注五里。

    如今看来,若是只有一里,怕是这方圆一里都要被震碎下去。

    地下,火坑内。

    “什么材质?不像是铁汁。”刚刚尝试了一掌的温子初低声嘟囔道。

    如此有韧性,定然不止一种,里面必然加入了粘连的材质,以柔克刚,刚中带柔,拳打棉花。

    两人均尝试了一次,反观祝九歌,不慌不忙,也没有想要尝试的意思。

    温子初歪头杀示意了一下这尊大佛,而他只双手环胸笑了笑:“子初都无济于事,我这个天境一阶自然也不够看,就不给你机会嘲笑了。”

    被发现了真实目的的温子初嘿嘿傻笑一下,没再继续邀请。

    凤予倒是觉得这两人都气定神闲,不似焦急,很是疑惑。

    “你们倒是想想怎么出去啊?”

    祝九歌不屑一笑:“凤兄这是光惦记着老本行了,头上有路你不走,眼前无门你硬要闯?”

    头上?

    对啊,头上只是一层火银线,何以困住他们。

    “他平日里说话确实挺毒的。”

    话不多说,凤予对温子初说完后撸起袖子就要冲破头顶这火雾缭绕的屏障。

    却被温子初拦住。

    他疑惑地看向温子初,温子初则看向祝九歌。

    “这不是普通的银线,中空且藏剧毒,只一滴便能让人销皮蚀骨。”

    这下凤予算是明白了:“你知道还坑小爷?”

    祝九歌则摆出一副不坑你坑谁的嘴脸,让凤予直骂他黑心肝。

    “这是老三布的陷阱,本世子自然知道。”

    这下换温子初震惊了,祝秋尘?

    这两人又搞什么对立。

    “坐下等等吧,戏没演完,不急。”说着祝九歌便带头坐了下来。

    温子初跟着坐在了旁边。

    凤予见他们当事人都不急,也就不打算替他们操这个心。

    于是三人在这个浓烟缭绕的小洞里排排坐,什么也不准备做。

    “今日结束会怎么样?”温子初忽然问道。

    “用林大将军的命换你一个无法洗脱的罪名,自此北关与你水火不容。老头会弃卒保车,宣布你脱离西启,老三会因与我交恶成为皇室的新宠,变成对付我最有利的武器。”

    “那你会怎样?”他的结果里,没有他会面临什么。

    “我会无条件力保你,与你一同离开以证决心,你我成为他人眼中的一丘之貉。虽忌惮我世子身份,不至于是主要不利对象,但也肯定会受一些影响,传言更多一些罢了。”

    “‘一些影响?’”温子初重复了一遍他一笔带过的话,“你的一些影响是指世子之位不保还是无法再与西启共进退?”

    祝九歌没有说话。

    残害朝廷命官,如今背着人命官司的温子初便是人人喊打的对象。饶是背靠西启,西启也无法在众口一词中将他保下。

    这是温子初来这里之前,他们就已经预料到的场景。

    因为一场意外,他留在黑市,原以为这次的局会在黑市之中。可外面的一切依旧继续按照事态发展,他们根本无力改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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