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霸吴 >第二十四章:内忧外患
    在赴姚发之宴后,为了避免姚氏随之而来可能的突然发难,孙策明智的选择了立即退出柴桑县衙。

    仅率军驻扎在交通便利之所,偏安于柴桑一偶,柴桑一应政事皆不出于其手。

    虽然此举规避了风险,可如此一来,不说柴桑长之实,连同孙策的柴桑长之名亦名不副实摇摇欲坠。

    在看到了孙策如此懦弱胆怯的应对之举后,县中势力无不做出了正确的决定,继续靠拢向以姚氏为首的地方豪族集团。

    不过就在姚发等人为此志得意满,大排宴宴之时,故事的主人翁孙策却仿佛不堪此辱一般,一时之间销声匿迹起来。

    但是身处折冲校尉营中的孙策却并非如外界所想的,因为心生惧怕而偃旗息鼓。

    而是正查看起经过几日的调查而汇总到他案前,关于柴桑目前局势的各项信息。

    柴桑虽然是个贫瘠之县,但是庙小妖风大,县中仍有七家地方豪族。

    平日里,七家大族作威作福,支配柴桑一应事务,搞的历任县长有名无实,变成了跪着要饭的乞丐。

    凡事都要看七家的脸色的脸色行事,稍有不慎不是被人弹劾贬官调任他处,就是离奇在任上暴毙。

    远的不说,上任柴桑长的下场对孙策来说就是一个很好的警示。

    而,这在这七家之中,尤以姚氏一家独大,乃是柴桑名副其实的土皇帝。

    如今,柴桑县城更是暗流涌动,似乎各项信息都指向不利于孙策的局面。

    但是如今对孙策来说,除了刻不容缓的内忧之外,在外还有着蓄势待发的外患。

    孙策所患者有三。

    一者,乃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豫章郡太守诸葛玄。

    一般来说,州牧和刺史主要是州的监察长官,虽然有直接撤销所属官员的权利,但却并没有直接任命郡县官员的权利。

    但是汉末纷乱已久,州牧和刺史已经慢慢变成了各州实际上的土皇帝,一概人事政令皆从其出,更别提袁术的这个扬州还是其自己自任的。

    但是此刻,豫章郡的情况却有些特殊,豫章同时和荆扬交三州接壤,表面上诸葛玄是袁术所表,自然是隶属于袁术。但实际上诸葛玄担任豫章郡守之前可一直是袁术死敌刘表的从吏,袁术任命其人为豫章太守,其目的恰恰正是基于这一点。期望于以此举让豫章成为荆杨之间的缓冲地带。

    而刘表也果然因为诸葛玄“自己人”的身份,没有阻拦和攻伐,反而多有扶持。

    不过诸葛玄其人却对衰落的汉王朝忠心耿耿,到任后,他既不向袁术靠拢,也不亲近刘表,反而隐隐中立起来。

    所以,一时之间,三方陷入了诡异的和平之中。

    如今孙策提出担任柴桑长之职,自然便会打破这脆弱的平衡,导致连锁反应。

    孙策一时不能明白其人如何考虑,所以忧患诸葛玄的对自己的态度。

    二者,乃是与自己隔江对望的杀父仇人江夏太守黄祖。

    黄祖乃刘表大将,历任江夏太守为荆州镇守西大门抵御江东的威胁,曾经以江夏一地成功抵挡孙坚、袁术以及后来的小霸王,最后历经数十年才在孙权的进攻下拜亡。

    因此,其人绝非碌碌无为之辈,乃是孙策将来进攻荆州市时最大的阻碍,是一块难啃的硬骨头。

    而如今,孙策忧患,但是并不惧怕,因为但是不光是演义中还是历史中,此人虽然守成之处可圈可点,但进略则乏善陈可,几乎没有什么主动出击的记载。

    三者,乃是荆南四郡的实际领导者,与刘表划江而治的长沙郡太守。

    此时的长沙郡守正是演义中被刘备所杀并且夺得的卢马的江夏太守张羡,其人和荆南其余三郡的太守同为荆南大族,彼此之间抱团结盟,早就对刘表的统治心怀不满,不日便会掀起叛旗。

    虽然张羡和刘表的矛盾不能调合,柴桑与长沙之间隔着罗霄山脉因此不太可能受到来自张羡的进攻方向,但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孙策如今的体量太过渺小,不容他不慎重考虑,因此最好能与和他拥有共同敌人的张羡结成攻守同盟才可完全抵消荆南带来的可能威胁。

    不过外患虽然更加危险,但是还有缓冲的余地,如今内忧刻不容缓,不容孙策视若无睹,他必须要尽快拿出对策,先发制人!

    ……

    夜,柴桑,姚氏坞堡内一场小型的族会议此刻正秉烛而议。

    堂内,姚氏前任族长委坐于主位之上,兴味索然之下有些萎靡不振。

    姚氏当代领军人,柴桑县尉、现任族长姚发则恭敬的奉陪于下手,不断的向老族长介绍着县中的现状,族的事务。

    而家族新一代后进之辈,姚氏新星姚景亦小心的陪侍于末座,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努力的吸取消化着这些姚氏不传之辛秘。

    “最近新任的柴桑长如今有何动作?”老族长忽然抬手打断了姚发之语,有气无力的问道。

    “还能如何?其人每日龟缩在军营之中不出,上任旬月连柴桑县衙都未入过。想来莫不是失了胆气,真是有辱孙坚猛虎之名。”想起了筵宴之上风轻云淡的孙策,姚发心中不由得一股怒火油然而生,在柴桑地界跋扈惯了的他何时受过如此之辱。

    “我闻孙策初至之时,汝曾故意羞辱于他,是也不是?”老族一直眯缝着的老眼微睁,一股精芒射出,让人不敢小觑了这个耄耋老人。

    “不过试探一番,未曾想其人倒是胆小如鼠之辈。”姚发面色恭敬,心中却满不在乎。

    “唉!此举却是不妥啊!”老族长面露忧色。

    “哦?有何不妥?”姚发问道。

    “其人初至柴桑,跟脚不明,来意不显。试探是对,但是羞辱却太过,其人毕竟是公候之后,其父故旧遍布扬州,其人又摔兵气势汹汹而来,不可不慎重。”老族长解释道。

    “其人家道中落,早已不是破虏将军之公子了,孙坚旧部不是被袁术所吸纳就是自立门户。想来无非又是一任草包县长,老族长多虑了”对姚族长的谨小慎微,姚发却越发的鄙夷,心中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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