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连翘，本王怎么就算漏了你！”
“你错了，左梧桐的命不在我手里，而是在燕祯的一念之间。”
“他要救她，她就活。他不救她，她就死！”
燕礼一下就把矛盾点丢回到燕祯那边。
褚连翘不敢赌燕祯会不会救左梧桐，但她只能不能把希望都放在燕祯的身上。
天下和女人……
连她都觉得选择起来很煎熬。
她竭力争取：“燕礼，你的人很快就被我们包围，你杀了他又有什么好处？你还是要死，我要是你，我会想活。”
毫无意外的，燕礼这一场谋反是注定要失败的。
他早就已经在燕祯面前暴露了自己，今天这一出谋反，不过是让燕祯下定决心要处决他。
就算燕礼的谋反不成功，就算兵败如山倒，燕礼要是聪明人，他就不该杀左梧桐，而是劫持左梧桐一起逃了。
逼着他们放他一条生路！
这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燕礼并不被褚连翘的话打动，哪怕他的人已经处于败势。
“你们凭什么和我谈判？我手里还有你们尊贵的皇后娘娘呢！”燕礼的目光像毒蛇一样狠毒。
左霓凰打了一个寒战，她竟有些分不清燕礼是不是真的要杀了她。
开什么玩笑，她才不想死，早知道燕礼这么窝囊，谋反都不能成功，她才不会委身在燕礼身下。
不行。
燕礼万一丧心病狂的捅出和她的事情，拉她一起去死呢？她该怎么办？
她要为自己考虑，燕礼要死，左梧桐这一遭也必须要死！
从此以后她才可以真的高枕无忧。
这么一想，左霓凰含着泪水，冲燕祯哽咽地哭喊。
“皇上，您救妹妹吧，不要管我的死活，我死不足惜，我愿意用死来成全你和妹妹。”
“我知道如果不是我，如今的皇后该是妹妹才对。您放弃我吧，你不要管我，就让我去死吧。”
堂堂国母，在大庭广众之下哭得梨花带雨。
她哭得这么凄惨，就是燕祯心里有疙瘩，但是也被她所迷惑了。
她真的会写信骗他吗？
这样的人，真的写信骗了他！
要不是左霓凰是莫家的外孙女，他真的不想管她的死活。
但是，没有但是。
他冷冷地盯着燕礼，周身都散发着强大的气场，“燕礼，你放了她们两个人，朕让你离开，饶你不死！”
“皇兄这买卖还真的是做得划算，想要我一个人的命换她们两个人的？一个是皇后，一个是你的心头爱，你说你选谁呢？只能救一个！”
“皇兄要是真的选择不了，她们两个一起死！”
燕礼心里有些害怕，但是他不甘心。
南宫凛？
南宫凛的人呢？为什么现在都还没出现？
可以说现在南宫凛和他的交易就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但是他心里隐约有一股不详的预感。
但是他也没别的办法，只能尽量用这两个女人拖延时间，等到南宫凛的人来。
褚连翘生怕燕祯会放弃左梧桐，她连忙哀求道，“皇上，您救救阿左，她没有骗你，无忧是你的女儿，她没有背叛你，你已经把她伤害到如此地步了，要是再为了一个满口谎言的女人舍弃她，她会痛的……”
“皇上，我求求你了，救救阿左好不好？”
刚才还英勇无比的褚连翘瞬间就哭出了声音。
她不能看着阿左死在她的眼前。
绝对不能的。
左霓凰也楚楚可怜的落泪，“皇上，不要管我了，救妹妹吧。”
“你不要再犹豫了，救妹妹吧。我死不足惜。可是你对妹妹一往情深，若是妹妹死了，你一定会很难过的。我喜欢你，我舍不得你难过，我真的舍不得。”
刚才还只是在他和左梧桐之间选择一个，现在局势变幻。
左霓凰和左梧桐站到了对立面。
相较于左霓凰的痛哭流涕，左梧桐从始至终都那么的平静。
她的眼睛里没有容下天地之间的任何一物，只是呆呆的看着燕祯。
她也很想知道。
燕祯会在左霓凰和她之间选择谁！
她爱了这么多年的燕太子，到底会选择谁……
这个是未知的答案。
“你给我闭嘴。”劫持住左霓凰的士兵，手上一用力，刀刃就划破了她脖子上的肌肤，一道口子拉扯开，血红的慢慢地汨出。
左霓凰一张脸煞白如雪，但她依旧对燕祯道：“不要管我，救妹妹。”
“这本来就是我欠你们的。”
燕礼阴森地笑着，“皇兄你可要考虑清楚了，你到底是要皇后还是左梧桐！”
皇后的身后是天下首富的莫家，今天若是被他抛弃了，莫家不会再对燕祯忠心。
哪怕左霓凰根本就是一个冒牌货。
但是天下人不知道，莫家人不知道。
所以这是左霓凰的优势。
天地之间，安静无声。
许久，许久……
“呵。”一直沉默着的燕祯突然扯开嘴角笑了。
他一身黑衣，笑起来无半分的温润，好似浑身煞气的修罗。
“你笑什么！”燕礼问。
燕祯的视线轻描淡写的扫过左梧桐，未曾再停留一瞬。
可唯独只有他自己知道，广袖下的手指已经握紧成拳头，筋骨都要崩断了。
他越是选择谁，燕礼越是不会放过谁。
更何况，左霓凰真的不能死。
犹豫之间，他心底已经有了答案。
他的目光直勾勾的看着左霓凰。
褚连翘嘭的一下，跪在了燕祯的脚边。
她拉着他的衣角哭泣，“你救阿左啊！你知道阿左为你付出了多少吗？你要是为了不想失去莫家的扶持，你牺牲了阿左，我死都不会放过你的。燕祯，你救救阿左，你不能这样对待她。”
褚连翘聪明伶俐，想通了燕祯犹豫的原因。
莫家天下首富，娶左霓凰，莫家的财富尽在皇室手里。
北唐在莫家的资助下，大力发展经济，会一跃成为诸国之首。
可若是左霓凰今天在这里死了，让几国都忌惮的莫家会造反！
莫家和燕礼不一样，莫家掌控着北唐的经济命脉。
总之就是一句话，救左霓凰，可稳江山社稷。
救左梧桐，反而会引起莫家的愤怒。
褚连翘的心如刀割。
燕祯不为所动，眼睛里布满了猩红的血丝。
不论背叛与否，不管江山社稷，他心里要救的只有一个人。
那就是左梧桐。
但是他不能这样做。
孰轻孰重，他已然十分的明白了。
漫长的沉默里，四周忽然一片死寂。
在众人的注视里。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
燕祯缓缓地扬起手，他的动作是那么的缓慢，好像整个人都成了雕塑。
他颤抖的手指，一点点的，一点点的，指向了——
左霓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