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啥把工人散了？”
“刚刚遇到一个算卦，她说今年年度会发大水，干啥赔啥，所以我干脆把工人都散了，宁可不赚也不能赔。”
“万一工人在咱厂里出事儿，出了人命，把厂子卖了都不够赔人家的。”
刘桂兰满脸的不相信：“你这孩子，啥时候这么迷信了？”
“这种瞎话你也信？”
“这大冬天的哪会下雨？”
接下来刘桂兰用一种过来人的态度给女儿科普：“夏天雨水多，冬天不下雨，都是下雪，这算卦的一看就是骗人的。”
刘晓雪却很坚持：“人家不会算错的，那些做大生意的人都信她的话，都停了工厂。”
“人家大厂子大公司都停了，咱这小厂子有啥不敢停的。”
“这件事您别管了，我自有安排。”
刘晓雪在厂里巡视一圈，问：“凯哥出去进货还没回来？”
“没。”
“好，给他打个电话，让他回来。”
“都这个点儿了，凯哥估计已经进了不少货，要不要让他退了？”
毕竟工人都散了，进的货压在手里也是赔钱。
“给他说能退就退，不能退的就拉回来，只要不泡水，布料又不放不坏，咱又不是十年八年都不干，过完年就开始了。”
“好。”
陈凯回来的时候天都黑透了，开了一辆空车回来。
“全退了？”
“嗯。”
“那些人也愿意？”刘晓雪惊讶。
“没啥不愿意的，咱是大客户，平时退货的事儿也时有发生，他们不会为了一次生意丢失咱这个大客户。”
“哦哦，那就好。”
接着，陈凯问道：“为啥把工人都散了？你不是早上还说冬天正是服装行业的旺季，要大干一场。”
“我也想大干一场，但是今年不合适，等明年吧。”
“以后日子还长着呢，赚钱的机会还多着呢，不急在这一时。”
陈凯一脸不懂：“今年为啥不合适？”
“都说今年是寒冬，正是卖棉衣的好时候……”
刘晓雪把陈凯拉到一边小声说道：“我今天睡了一个午觉，你猜我梦到啥了？”
“啥？”
“我梦见今年的腊月二十五，帝都会发一场百年难遇的大水。”
“房子、庄稼都淹了，牲口牛羊小汽车都冲跑了，工厂的机器都泡坏了，断水断电，还冲走不少人，那场面别提多吓人了。”
“所以，我决定把工人都散了，货物都处理掉，然后把一楼的机器和布料都搬到二楼去，再把屋顶给修补修补，度过这次危机。”
“咱的机器的布料都不能泡水，要不然就全完了。”
陈凯眉头紧皱，他也不知道刘晓雪为什么会做这些奇怪的梦，但每次都准，让他不得不信。
“凯哥你是不是不愿意了，觉得我大惊小怪？”
“没有。”
“这当然不是大惊小怪，若是你梦境成真，我们能减少很多损失，若是没有成真，也不过是少赚一个月的钱。”
刘晓雪听着男人的话，心里说不出的暖意。
她知道不是她的话多有说服力，而是他宠他，才愿意什么都听她的。
这若是换做别家男人，早就把她吊起来一天打三顿了吧。
其实她这些话不是胡说八道，而是刚刚回来的路上，她听到一首很怀念的老歌。
这首歌对她来说是老歌，但对八十年代的人来说却刚流行起来的新歌。
这首歌捧红了一个歌星李潇潇，但她命不好，她的歌刚火起来，就在1985年的一场水灾中失去了生命。
八五年那次大洪水，她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那是一场很奇怪的暴雨，也是一场百年难遇的特大洪水。
说它奇怪，是因为这场暴雨是在深冬下的，当时人们都没在意，没人会想到大冬天会下这么大的雨。
等人们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河水决堤，淹了整个城市，有些低势地区直接淹过了屋顶。
她昨晚就是听到这首歌才想起这场大暴雨，然后细细一推算，才发现就是下个月要发生的事情。
所以她才决定散了所有工人，今年不做生意，先安稳度过这次灾年。
但同时她也想利用这次水灾狠狠的坑老杨一把，让他再无翻身之日。
“在想什么？”
刘晓雪问：“锦绣街的谣言你知道吗？”
“嗯，老杨干的。”男人眼中闪过一抹狠辣。
“想到对付他的办法了吗？”
男人开口说道：“我查到老杨家厂和店没办下来营业执照，挂靠在杨家村的集体产业上。”
“也就是说名义上他的服装厂不是他的，而是属于杨家村的集体产业。”
“这很正常啊，现在的营业执照不好办，好多人都办不下来，都选择的挂靠，上面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现在已经开始鼓励个体户了，不会管的那么死了。”
“你若是想从这上面做文章，有点困难。”
“我敢说锦绣街的商户们，十家有八家都是选择的挂靠，咱们是运气好，认识干爹和王大律师才办下来的正规营业执照。”
陈凯摇头：“你听我说完，我最近得到一个消息，听说杨家村的村长犯事儿了，调查组的人正在调查他。”
“如果他真的犯事儿了，那杨家村的产业就会被没收充公，或者找别人接手。”
“那老杨家的服装厂自然也在内，到时候咱只要把老杨挂靠在杨家村的事儿报上去，他的私人产业就充公了。”
“也就是说咱们啥也不用做，等就是了。”
刘晓雪听着他的话，突然竖起大拇指：“绝，还是你消息灵通，这隐秘的事儿都能被你打听出来。”
“看来你的法子比我还好，但我就不操心了。”
“你啥办法，说来听听。”
“我想找个人狠狠坑他一把，坑的他裤衩子都不剩。”
李小雪把她的想法说了一遍，陈凯低低一笑，给出两个词的评价，真损！真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