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永安不由得面露惭愧,“大嫂,你和大哥的儿子就是我儿子,养他们我是心甘情愿的,你别生气。”

    他只有一个女儿,要不是大哥时常宽慰他侄子和儿子都差不多,他在外头都抬不起头做人。

    苏梅婷懒得和他们争辩,老苏家的人向来如此,说再多都是白费口舌。

    她拍了拍两个孩子的脑袋,“进去吧,外面冷。”

    刚才还在地上捶胸顿足的苏老太,瞬间就从地上蹦了起来。

    “不行,你把钱给我交出来,不然你别想进我们老苏家的门!”

    苏梅婷不理她,让两个孩子先进去,这种腌臜话,也不适合他们听。

    等两个孩子都上去了,她才冷着脸说:“我再说一次,林家没给我钱,你们要是不信,可以自己打电话去扬城军区问!不过我可得提醒你,林政委的官儿比二哥大多了,你们不怕影响到二哥尽管去闹。”

    老苏家每个月唯一的经济来源就是苏永军寄的十块钱,她这么一说,苏老太还真的被唬住了。

    还是田秀华冷哼反驳:“林家在扬城,老二在南市,远着呢!”

    苏梅婷冷笑,“你尽管试试,反正林家没给我钱,孩子我也已经带回来了。这间草房是我花钱盖的,就算闹到生产队那边,你们也没资格把我赶出去!或者你们想让我离开也成,把队上刚分的粮给我,我立马就走!”

    地里刚收割完,把粮交给粮站之后,就分粮了。

    今天送苏梅婷回来的李大爷就是送粮去粮站的,可见粮都已经分完了。

    苏梅婷一年到头做的工分,养她和两个孩子可能有些勉强,可辛苦一点也不是不能。

    老苏家的人这才噤声,一家人就指望着苏梅婷,哪能让她走了。

    苏永安语气不善:“苏幺妹你说啥呢,我们是一家人,父母在不分家,你搬出去像话吗?你本就是外嫁女,应重晔不要你了,爹娘还愿意收留你,你应该感恩才是!”

    苏梅婷嗤笑,也没反驳他的话,直接回屋里。

    苏永安被洗脑得可怕,为了愚孝连媳妇儿女儿都不顾,苛待自己生的孩子去疼侄子,整个就是一奇葩。

    苏夏时和苏以并排坐在炕上,晃荡着脚丫子。

    苏以软软叫了声:“妈妈……”

    苏梅婷走过去,给他们脱了鞋子,让他们盖着被子暖和暖和。

    “妈妈出去给你们烧点热水洗脚,你们在这里乖乖的。”.七

    说罢,她便去找房里的煤油灯。

    整个江淮除了县城,就没有通电的,加上盖桥大队穷,能用得起煤油灯的都没几个。

    苏梅婷这个,还是应重晔在时弄到的,已经用了好多年。

    可是她摸黑翻了许久,都没找到煤油灯。

    不只是煤油灯不见了,她有两件旧棉衣也不见了。

    原本她还想着把两件棉衣给拆了,去供销社再买点棉花和布,还能给两个孩子做件新棉衣。

    东西不见了,只有一个可能,被人偷了。

    苏梅婷都不需要多想,便知道东西可能是被谁拿走了。

    她没有多想,推门走了出去。

    苏老太原本心里就还攒着不满,见她气势冲冲,“大晚上的,你甩脸子给谁看呢?”

    田秀华加油添火:“幺妹这是对娘不满呢。”

    苏梅婷看向她,“我房间里有好几样东西不见了。”

    田秀华幸灾乐祸的笑容一滞,连忙推干净:“东西不见了你看我做什么?老苏家虽然穷,我还不至于贪你那点东西!”

    苏梅婷点点头,颇为赞同:“我也觉得大嫂不可能偷我的东西,肯定是遭了贼,所以我正准备去队里找大队长帮我抓贼呢。”

    田秀华一听,慌了,“叫……叫大队长?这点小事,还叫大队长呢?”

    苏梅婷笑了笑,“在你们眼皮子底下东西都能不见,说明这小贼厉害,还是叫大队长查一查,我们都心安。”

    田秀华突然拍了下脑袋,恍然:“哎呀我这记性,我前几日去你屋里借了东西来着,我拿了个煤油灯出来,你也知道你大侄子要考大学的,回来没有煤油灯哪儿成呢?”

    苏梅婷哦了声,“原来是大嫂拿走了,那你不妨再想想,你拿走的只是一个煤油灯吗?我还有其他东西不见了,只有一个煤油灯也不对呀。”

    田秀华暗暗咬牙,勉强笑道:“我看见还有几件旧棉衣放角落里,以为你不要了,就拿过来拆了,寻思着给你两个侄子做件新衣服。你也知道,你两个侄子都是高中生了,穿得破烂也没法儿出门呀,你做姑姑的还和孩子计较不成?”

    苏梅婷心中冷笑,嘴上却说:“没,把煤油灯还给我就成了,我现在要用。”

    田秀华不愿意,可苏梅婷大有你不给我我就不走了的架势,她只要心中恨恨地回屋拿了煤油灯,心疼得直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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