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岁，不是小孩是什么。”
苏以嘟着红唇，一缕发丝被吹到了脸颊，让燥热的夏风都格外舒服。
孟苏南眸色一深，也像白豆腐。
怎么会有女孩子这么白，跟刚剥壳的鸡蛋似的。
苏以一只手托着下巴，因为刚吃完东西，红唇沾上了油光。
孟苏南喉结滚动几下，忽而觉得有些口渴。
“你既然觉得我是小孩，那你为什么还要出来和我相看？老！叔！叔！”
他忽然想起钟云楚的话。
转移孟立扬的目标，让他不再盯着罗莹莹，应家小姐的身份足够让孟立扬忌惮。
他确实抱着这种想法而来，有些龌龊。
但他本来就这样，不是什么正义感十足的军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他又不认识这个应家小姐，凭什么为她着想？
只是现在……
苏以往前倾，伸出手在他眼前挥了挥，“你在想什么？我一个大活人在你面前，你都看不见吗？”
她知道这个男人话少，但未免也太少了。
孟苏南不说话，她便懒得搭理了，低头吃着菜，时不时还点评两句，说得孟苏南都忍不住想尝尝，这东西是不是真的那么好吃。
他这样想，也就这样做了。
明明他从前也吃过，同一家饭店，一样的菜色。
却不知为何，今天好像格外好吃。
就像钟云楚想的那样，他自制力惊人，像是禁欲的和尚，对什么都不大感兴趣。
这些入口的饭食，就只负责管个饱，好不好吃不重要。
他抬眼看了一眼对面的女孩，轻哂。
真是个意外。
女孩吃饭的模样很秀气，小口小口吃。
可吃着吃着，他发现不仅秀气，还……很慢。
难以想象的慢，就像是猫舌头，每一口都要嘟着红唇轻轻吹，直到不会烫了才能入口。
但他什么都没说，吃完就安安静静等着，也不开口催。
他眼睛半眯着，外面的光线打在身上，立体的轮廓半明半暗，给俊美的脸庞添上了几分朦胧感。
苏以怔怔地望着他，那日在火车上心跳加速的感觉，又来了。
扑通扑通，快到她血气上涌，脑袋仿佛都在发热。
孟苏南没动，却仿佛察觉到了她的视线，低声开口：“吃饱了？”
苏以回过神，放下筷子，擦了擦嘴。
“吃饱了。”
他是第一个没嫌弃自己吃饭慢的男人。
孟苏南招来服务员买单，站起身。
苏以望着他高大宽阔的身形，充满了力量感。
一想到自己刚才的还碰了那肌肉，她突然觉得指尖发烫。
结了账，孟苏南回头叫还在发愣的女孩：“还要吃宵夜？”
苏以微微咬着唇，抓上自己的小包包跑了过去。
两人前后走出去，太阳已经下山，天空绽放着一片绚烂的晚霞。
晒了一天的太阳，地板都还在冒着余热。
“你住部队吗？”
孟苏南嗯了声，话题终结者无疑了。
苏以笑了声，眼眸深处仿佛有星光。
“好在出来跟你相看的人是我，要是换了其他女孩子，估计早走了。”
这性子，打光棍一辈子吧。
“那你怎么不走。”
“因为……”苏以狡黠一笑，精致的小脸往他那边凑。
“你再给我戳一下，我就告诉你呀。”
她身上有一股独属少女的馨香，往前一凑，他就闻到了。
低头，还能看到她脸上的小绒毛，无一丝瑕疵。
“小孩。”
“我都说了我不是小孩了，我十七了！”苏以嘟囔着。
“那也是小孩，再教你一次，和男人保持距离。”
他单手扣上她圆润的肩，手心的灼热透过薄薄衣衫，烫着她的肌肤。
苏以一愣，透白的脸上浮上嫣红，心跳又加快了。
直到自己被推开，她才回过神。
苏以皱了下鼻子，跺了跺脚，“假正经，我很快都要读大学啦，不是小孩！”
“快要读大学，所以还没读，好好学习，别到时大学都考不上。”
苏以眼眸瞪得浑圆，小脸鼓鼓的。
“我成绩可好了，不可能考不上！”
她虽然懒，但学习上的事儿，可一点都没落下。
孟苏南不回应，迈着大步往前走。
他走得也不快，但步子大，这样就显得苏以走得又急又快，在追他似的。
“你现在回家吗？要是你爷爷问起来，你准备怎么说？”
孟苏南看了她一眼，“说什么？”
“相看呀，你不会忘记了吧，我们今天在相看呢！”
苏以有些懊恼，怎么会有一个男人可以把自己无视得这么彻底。
她长得不好看吗？
大家都说她跟个小仙女似的呢。
孟苏南嗤了声，勾了下唇，“那你呢？”
“我就说我看上了呀！”苏以挺起小胸脯。
“看上了谁？”
“你呀！”
她的目光清明又坦然，单纯天真，不带一丝羞耻地袒露内心。
仿佛一个赤子，不带一丝利益掺杂，将自己满满的一颗心，诚意十足地捧到你面前。
她也搞不清自己是不是喜欢，毕竟她从没喜欢过男孩子呢。
可她和蔡林春偷偷看过小说呢，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
所以她想验证一下，那感觉，究竟是不是心动。
孟苏南缓缓抬手，女孩半眯着眼，以为他想摸自己的脑袋。
紧接着，他屈起手指敲了下，“不要胡说，回家去，好好学习。”
还是把她当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