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绿色后面跟着一袭白衣缓缓移动。
东方非余半信半疑,“北苏,你确定是这个方向吗?”
北苏啧了一声,道:“你这孩子怎么还不信我,我可是仙人!走南闯北一千年,识得一个方向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哪会有错!”
“可是,”东方非余说道,“我们已经走了三天了。”
“嗨呀,”北苏道,“这可就是你的问题了!你是怎么到这个鬼地方的?还把本仙我给召来了。那寺庙在沙漠中心,要走出去当然要花一些时间。”
东方非余挠了挠头,“其实我也不知道啊,我一路被追杀过来,这里是他们唯一不追来的地方了。”
北苏哼了一声,道:“可不是嘛,这里连吃的和水都没有,又容易迷失方向,会追来才是找死呢!”
“等等!”
北苏突然反应过来,“你说他们没有追进来,那他们不会还在外面守着你吧?”
东方非余想了想,“极有可能,这是他们的风格。”
北苏一拍额头,把伞从身上拿下来,递给东方非余,“拿着。要是有危险,你就打开它。”
东方非余脸一苦,“万一……来不及怎么办?”
北苏嗨了一声,“那你就一直戴着伞不就好了,只要你不在意路人的目光。”
东方非余看了看北苏,又看了看伞,最终接了过来,里里外外翻来覆去地摸和看,这股新奇劲不知道的看了还以为他没见过伞这种东西。
“原来仙人的伞也和我们凡人的差不多。”东方非余嘀咕着。
“所以,北苏你原来是伞仙吗?”
“伞仙?”北苏想了想,“仙界分八界,其他属性倒也没分过……不过要说我是伞仙也没错。”
东方非余又是新奇又是失望,他本来期望中会出现一个拿着剑的俊逸仙人,谁成想来的人只有一把伞。虽然伞作为武器也足够让人惊叹,但终究没有剑这样的武器来得激动人心。
东方非余鼓着脸颊,道:“你说我若是成了仙该多好,那时我要一把全世界最厉害的剑,肯定潇洒极了!”
还真是个天真的凡人娃娃,不过有志气还是好的,不能打击了少年的自信心。北苏笑道:“凡人成仙也不是不行,不过若是没有引路人就很艰难了。我就认识一个很厉害的仙人,等来日见了面,我帮你说一说,他若同意你可就幸运了!”
东方非余说道:“那北苏你呢?你不也是仙人吗?你做我的那什么引路人不是正好?”
“我呀……”北苏有些心虚,“我么……自然也可以,不过我不熟练,怕教不好你。”
她这么低的修为,实在是怕误人子弟,害得人家蹉跎一生还成不了仙就罪过了。
“咳咳,”北苏表情不自然了一瞬,试图扯开话题,“你个毛孩子,先活下来再说吧!再说你要是成了帝王,仙人可就与你无缘咯!”
东方非余不服气,“帝王怎么了?帝王凭什么不能修仙?”
北苏道:“帝王自然有帝王的责任,难不成你当皇帝不好好统治百姓还成天想去仙界么?这成什么样子!”
实际上,是因为凡界帝王只能是凡人——凡界当然要由凡人领导。至于守护之责,则分给了有修为的守君,守君不是任何一个仙界中人,也不完全是凡人,有着仙人的身份,却要永远守护凡界。虽说是铁打的守君流水的帝王,帝王束缚远没有守君那样大,但只要身在皇位,便永无可能摆脱凡人之身。
所有凡人都可以修仙,除了皇帝,凭什么?皇帝又做错了什么?谁定的规矩?
北苏拍了拍他的头,道:“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咱们快走出去了,想吃些什么?”
说罢又自顾自接下去,“听闻大漠少雨,光照充足,是以产出的瓜果都特别甘甜,不如……”
想到水果的脆爽多汁,北苏流下了动人的口水。
这里的瓜果许多都成为了贡品,东方非余作为贵族每年都能分到一些,滋味的确很好。
对此,东方非余同意道:“确实很甜。这里气候干燥,烤物也很不错,就是……没吃过。”
他在京城时便很是向往大漠边城的风光,只是一直难得机会,如今倒是实现了,但却无法提起悠闲的心情。
性命安全有北苏相护,想必也没什么大碍,就是得赶路,终究无法尽兴了。
北苏懂了,“这里特色这样鲜明,各色风情与美食融汇复杂,一两天怕是很难体验完全吧?”
北苏心思活络起来,左右她也是要游历各方的,这次是有正事,但等到她再悠闲下来不就可以来这里玩个痛快了吗?
于是摆摆手道:“你若是还想来,下次再来便是了。你才十来岁,还有的是机会体验这些!”
东方非余好奇道:“看你年纪也不大,北苏如今芳龄几何了?”
北苏得意一笑,“我呀,可是有上千岁月了!我看过的景色比你吃过的饭还多!”
东方非余羡慕了。虽说不论男子女子都爱青春年华而不喜岁月流逝,但能活到这么多岁就已经不是老不老的问题了,而是活得久——谁都希望长寿。
“等等。”
北苏突然严肃起来,“是不是要杀你的人来了。”
东方非余愣了一瞬,看了看正在撑着的伞,“来了吗?”
北苏道:“伞撑好,站在我背后。”
说完手里就出现一把灰扑扑的剑。
东方非余目光突然亮了起来。
……
苍情在新霖面前表现沉着,但内里如何只有他自己知道。
临行前守君给了他一粒种子,可谁也不能保证那粒种子就恰好能救下北苏。若是不成,那她就真的……
一想到这个,苍情不禁气血翻涌。
不……不会是最坏的结果……但……
在走出新霖的察觉范围那一瞬,苍情转头,再忍不住吐了一口血,回过来又抬手擦掉。
他垂下干涩的眼眸看那只沾着血的手,它在不停颤抖,这股颤意仿佛才开始传递,由手延及肺腑,令他整个胸腔都发颤。
陈木看了直皱眉,“你是修为高,但又不是无所不能,伤成这样也不肯让人看见。”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