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尤修艰难地扯开黏在他身上的上将,将晕乎乎的上将按在椅子上坐好,然后就去开了门。

    “啊……管家,有什么事吗”

    管家不动声色地朝里面看了眼:“如果您需要抑制剂的话请务必告知我……老爷已经在庄园设宴,半小时后我会再来通知,也请你们稍作准备。”

    “嗯。”

    站在管家身后的雄仆端着精致的圆盘呈上来,上面摆着冰冷的抑制剂和辅助药物。

    尤修将圆盘放在桌上。白纳看了眼抑制剂,又盯着他:“你不想给我吗……你是不是累了,我听说雄虫释放太多信息素会累,我该让你好好休息的……”

    “累什么呀……啊……你……”

    尤修被白纳猝不及防地抱起来。

    “还能休息半个小时。”白纳就这样抱着他,一路走到尤修自己的房间。

    他这里的床肯定不舒服,尤修得在一个好环境中好好休息。自己不能因为一件可以用抑制剂就解决的事情让尤修感觉到累。

    路上有几个经过的雄仆,尤修觉得不好意思,就将头偏在里面。

    白纳见他这副模样,嘴角勾起,有一种掌控住雄虫的感觉。

    “等等,”尤修拉住要离开的白纳,“你确定你要用抑制剂吗?其实我不累,真的,你不用担心这个。”

    相比之下,雌虫用抑制剂度过暴躁期伤害更大。

    有时候,一只雄虫的信息素浓度并不足以满足暴躁期的雌虫,所以大部分雌虫都会有雄侍。能用雄侍解决的问题,没有多少雌虫愿意承受抑制剂带来的哪怕一丁点的伤害。

    而白纳没有雄君,也没有雄侍,从暴躁期出现的那刻起,他一直都是硬抗过来的。

    现在有一个雄虫的信息素这么吸引他,他很难把持住,特别是雄虫还拉着他,说着“不累”之类的话。

    他忽然想起来他当上上将时元帅对他说过的话,像他这样的军雌,为了身上的责任,最好不要有所牵挂。

    有了牵挂就会碍事。

    白纳一怔,缓缓将尤修按倒在床上。

    一时之间两虫都摒住了呼吸,鼻息间萦绕的气息都变得火热起来。

    难道自己对他有了牵挂?是因为他的信息素吗?

    “谢谢。”

    尤修眨眼,有些不解。

    白纳直起身子,看着他,道:“谢谢你的信息素,很好用。”

    “我先走了。”

    白纳走后尤修从床上坐起来,眼底沉着一丝落寞。

    他的信息素对白纳来说不过是个有用的东西,自己还弄得眼红心跳的,未免太丢虫了。

    【你的任务终于要开始了!】

    【尤修:你干什么吓我一跳。】

    【我在说正事,你得去炸了布朗家族的药厂。】

    【尤修:药厂?】

    【洛克尔喜欢你,你不会看不出来吧?你让他从良他肯定从良,问题就在他现在被缠在布朗家族的产业里,他不会轻易放弃这些,他的家族也更不会放过他。】

    尤修思考片刻:“所以你的意思是,把洛克尔管理的药厂炸了一了百了?”

    【对,就拜托你了~】

    【尤修:……】

    炸药厂……

    尤修脑海里立马想起了夏止的身影。虽然他不知道夏止想得到的药是什么,但夏止现在还没拿到的话,兴许他可以和夏止联手。

    毕竟夏止可是炸毁了地下虫场,还安然无恙地走了。

    得找个机会联系到夏止,不然尤修手上连一颗炸药都没有,几乎是不可能完成任务。

    管家带着他去往宴席时,尤修一直想着能联系上夏止的方法。

    夏家的小雌虫,上面还有个雄虫哥哥,叫夏音,是一个雄子,所以自小没有夏止那般受虫疼爱。

    说起夏音,尤修总觉得这个名字似曾相识,不是在什么新闻或者档案里听见的,反而像是很久以前从别的虫子嘴里听到的。

    “尤修!”

    洛克尔朝他走了过来:“你等会坐我旁边吧,我的雄父很想见你。”

    尤修点头,顺着洛克尔的心意落座,才发现白纳就坐在他的对面,目光晦暗地看着他。

    洛克尔开始对他介绍自己的雌父和雄父。不同的是,他在介绍坐在主位的雌父时,语气冷漠且不耐烦;介绍雄父时倒是温和多了。

    白纳早与布朗家族会过面,自然不需要再做什么介绍。

    尤修起身向他们行了个简单问候礼。

    洛克尔的雄父雪莱对他很温和地笑,叫他坐下。

    尤修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洛克尔的雄父,他的笑和老首领竟然有一丝相似。等回过神来,他才发现洛克尔雌父凯尔对他投射过来的不满目光。

    尤修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收回眼神。

    这个宴席进行到一半,凯尔放下餐具,招来旁边站着的雄仆:“他该饿了,送些备好的食物去,甜点多加一份。”

    雪莱拿着刀叉的手微微一顿,餐桌上的气氛顿时变得微妙起来,就连一直给他夹菜的洛克尔都魂不守舍,这样的气氛一直持续到一餐结束。

    餐后洛克尔说要带尤修四处转转,白纳淡淡看了尤修一眼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怎么,他不喜欢今天的甜点?”凯尔站在一扇紧闭的门前,神色不明地看着门,像是能穿透屏障看到里面不肯出来的雄虫。

    端着餐盘的雄仆为难地看了旁边的雪莱一眼,结结巴巴地说道:“可、可能是因为这次的甜点是雪莱雄君做的……不、不太符合里面那位的口味……”

    雪莱怔了怔,满眼落寞:“对不起,我以为他会喜欢我做的甜点……”

    凯尔看也不看雪莱一眼,打翻了雄仆餐盘上的甜点,打开了门。

    “以后别做多余的事情。”

    冷冰冰的话语伴随着厚重的木门关上的声音,一时之间心底的酸涩像浪潮一样个拍不停,撞得雪莱阵阵颤栗。

    “雄君我就告退了……”雄仆端着餐盘走得飞快。

    空幽的走廊传来声声泪珠落地的滴答声,雪莱蹲了下来,紧紧抱住自己。

    砸烂在地上的甜点散发出丝丝香甜。

    他以为里面的雄虫会喜欢,以为凯尔会因此对他好一点。

    这样的事像是天天在发生。

    他就是这世上最不要脸、最不知耻的雄虫,明知道自己不过是个替代品,却不知廉耻地妄想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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